陈谋义和鹿鸣，祖孙两人一个笑而不语，一个嘀嘀咕咕说着没头没脑的心声，陈良和鹿清兰根本搞不明白。
而显然，陈谋义也没有打算让两人明白。
他们现在以不变应万变最好，越是急着证明什么，反而会得到恰恰相反的效果。
陈良看陈谋义不想细说，想了想便知道陈谋义刻意回避的想法，转念道：“那我们这几天，还正常生活吗？”
陈谋义点头：“当然，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等着还能做什么？”
他说完却对陈良和鹿清兰眨眨眼：“不过等着也有等着的想法，清兰，你最近还在学车吗？”
鹿清兰摇头：“我已经学会开车了啊，这周就能拿到出师的证明，到时候还需要学习汽修的知识……”
现在学开车非常麻烦，不仅要能开车，还要会修车。
毕竟车辆外出可能遇到突然坏掉的情况，万一恰好在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司机总要让车回来才行。
鹿清兰对学车的兴趣非常大，因此态度积极好学，且非常要天赋。
面对这样的学生，老师傅们也愿意教。
加上中间还有陈良，他前些天担心鹿清兰遇到麻烦，而且自从家里有了陈谋义看孩子，陈良也能腾出手，特意每天接送鹿清兰去学车和上下班。
一来二去，陈良和司机师傅们的关系非常好。
大家拿了陈良的好处，一根烟不算多，但旁人也不可能给他们不是？
这样大家教鹿清兰学车就更加用心，尤其看她是一个女人，想着以后也不会有太大的本事危及自己的地位，多多少少也会教一些“独家”的手艺。
其实陈良和鹿清兰心里都明白，但他们不说，他们多听多看，总能学到一些真本事。
鹿清兰也是真的想争一口气，加上她比一般人更喜欢看书，她没有女人需要带孩子的压力，就将更多时间投入到学习中，学习的速度更是突飞猛进。
陈谋义知道鹿清兰好学，甚至他觉得有这样的儿媳，如果自己的妻子还活着，她一定会拍手称赞 。
“那你就按部就班的学，我没有打开你父亲的信件，但是我认为以他的行事风格，很可能会把这份功劳算在你的头上。”陈谋义嘱咐鹿清兰，“你不必因为性别限制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女人也能半边天。”
鹿清兰听到陈谋义这样支持自己，一时间有些动容。
默默点头：“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脸。”
陈谋义摇头，笑道：“没关系，我不怕丢脸，我们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陈良收破烂反而能让人打消忌惮。”他恰好低头看到呦呦亮晶晶的目光，当即道，“不过，你们可不能让呦呦丢脸。”
“啊？”鹿鸣歪着小脑袋，不明所以。
「哼哼哼，爷爷又拿我开玩笑，我才不怕丢脸呢~」
「再说爸爸收破烂也很好呀，嘿嘿嘿，我还偷偷看到爸爸藏了一点小东西呢~」
「唔，爸爸好像还偷偷学习？好好好，学会鉴宝的本事，等过几年乱七八糟的时候，悄悄地——」
“哎呀，”陈良一把抱起呦呦，“呦呦是不是饿了？呦呦要不要喝奶？喝水吗？”
陈谋义其实对呦呦这套说辞并不陌生，如果是一开始，他还存着纠正呦呦的想法——人不能贪财。
可是后来他渐渐想明白了，废品站的东西即使陈良不去捡漏，也是要被当成废品处理。
封建社会传下来的东西，有些东西实在是糟粕，但有些东西却也称得上是文化的传承。
再说了，物件本身有错吗？
至少错的没有那么大。
想到日后几年可能存在的混乱，以及混乱之后呦呦口中的盛世，陈谋义就装作没有听出陈良岔开话头的意思。
但是鹿鸣却还没有想到这层。
嗯，毕竟她想不到爸爸妈妈和爷爷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呢。
「爸爸好像脑子出现了一点点小问题？」
「我可是吃饱喝足才回来呢~」
陈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正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鹿清兰先一步开口道：“别吃了，现在呦呦白白胖胖的，再吃要积食了。”
鹿鸣瞪大眼睛。
「我怀疑妈妈说我胖！」
「哼，妈妈竟然说我胖，和妈妈绝交十秒钟！」
鹿清兰接过呦呦，看向陈谋义和陈良父子两人：“陈良，你和爸说一下陈贵和陈强的事情，我先让呦呦睡觉。”
这话题他们显然不想让呦呦听到。
不过呦呦此时也真的困了，她和爷爷奔波了一圈，又见了那么多以前只能在书本上见到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激动了一整天，现在是真累了。
鹿清兰带着呦呦回卧室，陈良和陈谋义就坐下来商量陈贵和陈强的事情。
“我还是觉得陈强有问题，如果孙美华真的揪出陈强，我们以后会不会受到牵连？”陈良担心陈强和陈贵惹事。
他们自己想折腾就折腾，折腾死了也是无所谓，可是陈良担心过几年乱起来，到时候——
“不用管他们，最好都揪出来才好，”陈谋义想得更明白，“我们经过这一遭，已经与孙美华的牵连降到最低，即使以后有人揪出这些麻烦，我们现在也称得上是大义灭亲。”
他叹息一声：“你岳父做过很多错事，这次还真挑不出错。”
大概是快死了，总也会心软。
陈良想起霍昌坚形容枯槁的模样：“其实我有一个怀疑，以霍昌坚的心思，他除了留给清兰证明清白的东西，会不会还有其他办法？”
“他都知道了孙美华下毒，万一给孙美华也下毒呢？”
陈谋义点头：“我很难说他有没有下手，孙美华这个人很聪明，反而霍越成不行。如果孙美华死了，霍越成一定会心急，对我们来说更好。”
霍越成心思不够用。
说起霍越成，陈良突然笑出来：“今天够热闹的，霍越成婚外情的罪名一时说不清，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