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爸爸怎么知道呢？」
鹿鸣和鹿清兰同时诧异地看向陈良。
陈良先是笑笑，下意识四周看了一圈，低声道：“孙美华既然打算出国，肯定要带着自己的儿子，至于那个孩子，毕竟是她的孙子。”
「难道孙美华还坚持带这个孩子出国吗？」
「我觉得不可能吧~」
鹿清兰表情有点异样，她想着摇摇头：“霍越成家里的妻子也给他生了孩子，而且霍越成以后还会生孩子，难道她会为了一个孙子想更多办法——”
“不一样，”陈良解释说，“我们都能看出霍越成这个人能力不行，孙美华其实对那个野孙子也不错，我记得好像叫小龙？这名字倒是寄予厚望，你别忘了，她花钱雇佣陈强照顾小龙，显然也很重视这个孙子。”
“孙美华未必会带着霍越成的妻子和孩子离开，但十有八九也会带着其他孙子，因为她无法确定日本那边的情况，从骨子里也未必相信日本人。”
和她当初生下霍越成的日本人，应该有一定的身份，有地位的人恐怕早已在日本有娶妻生子，甚至孙美华都未必称得上是对方的“妻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霍越成是日本人的儿子，到了日本以后也会很被动。
孙美华之前已经为日本人做了很多事，也因此获得了“入场券”，可是她不是温顺的人，还会有种种担心。
事业上孙美华能做的已经尽量做到，至于生活上……孙美华肯定担心霍越成到日本以后，娶的妻子是否会不亲近，以及日后生的孩子，会不会并不向着他们。
陈良一边走，一边分析孙美华的行为和动机，而鹿清兰和鹿鸣也从一开始的迷惑渐渐听明白。
“你的意思是，即使没有常小五，也会有其他人，孙美华就是要霍越成生下另外的孩子，然后他们母子带去日本？”鹿清兰一句话直接点明核心。
陈良点头：“我的理解就是这样，孙美华最初说要出国的时候，就是打算她和霍越成离开，根本没有打算带其他人。只是她没有明说，而是以此为借口，让很多人帮他们筹钱和做事。”
霍昌坚也是其中一员，只是他还是比较谨慎，或者说他对孙美华从来不是完全信任。
他们不知道霍昌坚如何确定孙美华给他下毒，但从知道的时候开始，霍昌坚已经开始一步步推演孙美华的动机和行为。
霍昌坚如此死去，内心定然不甘心，因此特意埋下他们这几个钉子。
只是鹿清兰总归是霍昌坚的女儿，即使是利用，霍昌坚也为鹿清兰做了一点好事——霍昌坚能听到呦呦的心声，对未来的事情有所预估，才会极力保全他们。
霍昌坚明白，即使有一天他们知晓他利用了他们，但也会心甘情愿，毕竟他还是留下了一点旧情。
鹿清兰眼神渐渐清明，陈良能想到的，她自然能想到。
与一般父女情深的父女不同，鹿清兰和霍昌坚已经分别多年，父女间的血缘不会改变，但他们的感情确实比较淡。
除却霍昌坚刚刚去世时的伤心，鹿清兰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明白霍昌坚还是要她为自己报仇，不过无论是冲着霍昌坚，还是已经去世的鹿婉君，甚至为鹿家，鹿清兰都想要报仇。
陈良话音刚落，鹿清兰顿了顿，便道：“孙美华已经布局这么久，她不可能中途放弃那个小孩，说明现在这个孩子就在孙美华的手里。”
「唔，我好像听懂了~」
「可是好像哪里有不对劲……」
不等呦呦的心声发出质疑，鹿清兰先皱眉：“孙美华要让霍越成出狱，必然需要一个理由，我们先不说霍越成的妻子会不会闹，很可能她还是用出国为条件要挟。可是常大妈呢，常小五的名声已经坏了，以后大约也不会结婚，常家现在的想法就是让小龙养在常家。”
“孙美华如何说服常大妈？”鹿清兰疑惑地看向陈良，自顾自道，“她肯定不会和常大妈说出国，给钱？”
「狸猫换太子咯~」
「现在户籍制度完善也不完善，尤其孩子们的夭折率太高，恰逢灾年，也许孙美华还真能买到孩子呢~」
鹿清兰眼神一亮，随即对陈良点头。
呦呦说得有道理。
“是不是让爸——”派人盯着孙美华。
孙美华早已是人精，一般情况下根本抓不住，甚至他们怀疑最后也无法给孙美华定罪。
不如现在瞅着这个机会，趁机把孙美华抓进去，慢慢审问。
陈良摇头：“不行，你想孙美华和蓉姐月姐那边早已有联系，我们之前还看到她们去福利院收养小孩，以救助的名字找一个孩子，太容易了。”
「哦对，还有蓉姐和月姐，不知道她们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蓉姐和月姐，”鹿清兰忽然问道，“你说，她们会一起出国吗？”
陈良当日在正良胡同，就看到霍越成从蓉姐和月姐的四合院出来。
蓉姐和月姐不可能毫不知情，她们更可能是合作关系。
只是……看起来她们的目标也不同。
“我不知道，”陈良叹息一声，“我们莫名其妙掺和其中，真头疼。”
鹿清兰和陈良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鹿鸣在把爱的怀里踢了踢小脚丫。
「要怪还是怪姥爷吧，姥姥大概就是怕麻烦，才会特意远离姥爷吧……哎，但是我们躲不过呀。」
鹿鸣甚至觉得问题早点暴露出来，比不明不白要好得多。
如今想来，她前面的两辈子就是稀里糊涂地被调换，再稀里糊涂地死掉。
爸爸妈妈的去世更是奇怪。
「姥姥当初就该走得再远一点……不能这样说，姥姥也尽力了。」
「咦，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姥爷在自白里，是不是提到了姥姥和姥爷婚姻决裂的因素之一，就是姥姥有一个孩子一出生就去世了？」
「大概姥姥当时身体也不好吧，姥姥好难啊。」
鹿清兰忽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