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些女子皆是身无寸缕,却面带慈爱而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
此情此景不禁让孙传庭联想到曾经猖獗一时的白莲教,在他的记忆中,那教派中的无生老母和圣女似乎也是这般模样。
名为佛门教义,实则污秽淫荡至极。
孙传庭拿着一个碗,不敢置信的看着,甚至揉了揉眼睛,那上面的落款竟然是董其昌。还写了一句名言“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是那松江派的书画家,南京礼部尚书董其昌大人。”
“孙大人好眼力,一眼就瞧见了这满桌子最贵重的碗碟。”小火者笑着说道。
或许是看穿了孙传庭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接着解释起来。
“大人心里想必在琢磨着,这董其昌大人可是历经四朝的元老重臣啊,而且在士林当中向来有着清正廉洁的好名声,怎么可能会如此没有骨气,竟然给当今圣上绘制春宫图、题写那些艳丽低俗的词句呢?”
孙传庭听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因为这小火者所说的话,正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只听得那小火者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董其昌在松江府一带的口碑可不怎么样。这不,早就被锦衣卫暗中搜集到了不少罪行。当他得知这些罪名一旦坐实,后果将不堪设想时,便慌了神。
于是乎,他通过各种关系,辗转搭上了皇家公司这条线,并最终得以向内廷求救。不仅乖乖地缴纳了大笔的赎罪银,还不得不应承下一个屈辱的条件——要义务为皇上御用的餐具题写那些香艳露骨的词句,并且亲手描绘出一幅幅价值连城的春宫图来。”
孙传庭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个正喋喋不休的小火者赶紧住嘴。他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愤懑和失望。像董其昌这般被众人视为士林领袖的人物,暗地里居然品行如此恶劣、为人如此卑鄙龌龊!这实在是超出了孙传庭的想象,令一向以正直着称、表里如一的他感到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仿佛在瞬间崩塌。
就在此时,坐在一旁的延绥巡抚洪承畴正悠然自得地端起第二碗二米粥,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只见他一边大口吞咽着粥水,一边还不忘招呼小火者再去为他准备第三碗。他那副淡定从容、安之若素的模样,与孙传庭此刻的举止失措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而其他在座之人也都在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但论及吃相,谁也比不上洪承畴那般香甜。看着洪承畴这般怡然自得的样子,孙传庭忍不住开口说道:“彦演啊,你竟然能够如此甘之如饴地享受这碗粥,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你面前那只碗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字,画了什么画吗?”
来自福建的洪承畴,在西北这片广袤苍凉之地已然为官数年之久。
先是在西安府、汉中府打转,是那陕西布政使司的督粮参政。
后来到了榆林镇,成了延绥巡抚,还有了自己的幕府和洪兵。
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他早已融入当地的生活习性,就连饮食方面都深受影响,练就了一副如西北大汉般的大胃口。
此刻,洪承畴正坐在桌前,听完孙传庭所言后,他又迅速地喝完了第二碗二米粥。只见他动作熟练而随意地将手中的空碗伸向孙传庭,并示意对方查看。
孙传庭定睛一看,不禁眉头微皱。原来这只碗上也绘着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不仅有男欢女爱,且数量众多,皆是青春年少的男女,模仿着那巫山云雨时令人销魂的姿态。
而在这些画面旁,还题有两句诗——“织女西垂隐烛台,双童连缕合欢杯。”不用多想,便知此乃出自那位号称香光居士的董其昌之手。
面对这样的场景,孙传庭面露不悦之色,直截了当地问道:“既然知晓这等秽物在瓷碗上,你怎还能吃得下去?”他的语气毫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然而,洪承畴深知孙传庭的脾气秉性,自然不会与其计较。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正因心中明了,才更应吃得畅快!”说罢,他端起桌上另一碗粥,继续吸吸溜溜喝起来。
看似动作很慢,其实喝粥的速度并不慢。
“这是为何?”孙传庭满脸疑惑,心中实在难以理解。在他看来,洪承畴怎么说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大臣,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淫秽场景,按理来说应该和常人一样感到恶心反胃才对呀!
“既然皇上都能够忍受并接受这些,那我们作为臣子的自然也得跟着照做才行啊。就好比这瓷碗只是用来盛放食物的容器罢了,而二米粥才是真正供人食用的东西。我们所需要关注的仅仅是碗里的二米粥而已,至于那脏兮兮的瓷碗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嘛!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哪里还有什么吃不下去的道理呢?
白谷啊,你这般纠结于此,可真是有些过于执着于表象啦!”
只见洪承畴从容不迫地从第三个小火者手中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二米粥,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喝了起来。
此时,一旁摆放着六必居出品的各种美味酱菜,其中那腌制过的蒜头更是格外诱人。洪承畴见状,毫不犹豫地伸出筷子夹起一颗蒜头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品味起来。
要知道,这位洪大人可是个出了名的饕餮之徒呐!
即便是身处像延绥镇那种土地贫瘠、百姓穷苦的偏远地区,他依旧不曾放弃过对美食的追求与享受。甚至在军中还专门配备了庖厨,而且做得最多的菜肴当属淮扬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