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无奈,只得起身谢恩。
偏,永帝还想找她唠两句。
“杭卿,不知朕的皇长孙功课是否有长进啊。”
杭舒章心头一凛,这是要闹哪般?
此前还只是下密旨给我,现在这是要抬到表面来了?
“回皇上,皇长孙每日皆按时完成课业,学问大有长进。”
永帝没有再问。
杭舒章心头松了一口气。
朝臣满头雾水,一脸疑惑。
各自用眼神交流。
杭舒章淡然坐下,神色平静的吃菜。
朝会临结束时,永帝下旨,“今科会试交由皇太女李棠玉主持,国子监祭酒赵世恒、礼部尚书苏转从旁辅佐。”
三人领了旨意。
永帝接着道:“万寿节和千秋节交由顾梦寻、太常寺卿孙戊主办。”
一连两道旨意。
杭舒章心头暗思,会试交给皇太女来办,这是要给皇太女培养储君班底了?
终于熬到大朝会结束。
杭舒章拉着苏韵香回家。
在京官员新年有十天休沐。
登上马车后,苏韵香直接倒在杭舒章怀里。
杭舒章没忍住,俯身吻了一下苏韵香的唇。
苏韵香懒声道:“絮娘别闹。”
杭舒章握着苏韵香的手,揉捏了两下,忧愁道:“皇上的举动,我是愈发的瞧不明白了,君心难测。”
苏韵香懒洋洋的窝在杭舒章怀里,有气无力道:“若是人人都能猜到,皇上就不是皇上了。”
杭舒章无言以对。
回到家后,尚未来得及去补眠。
竹寺来报说:“宣国使节来访。”
杭舒章瞬间才又想起自家的弟弟来。
到客堂上一瞧,果然,杭嘉树和陆瑾两个少年已然到了。
互相见礼之后。
杭舒章朝陆瑾郑重的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陆瑾道:“杭大人不必多礼,说起来,孤还要多谢杭大人的收留教导之恩。”
杭舒章连忙道了一声惭愧。
陆瑾问道:“曲倾呢,不知她是否安好?”
杭舒章把曲倾的事情说给了陆瑾听。
陆瑾皱眉道:“可是我们一路北上,却不曾见她南下。”
杭舒章感觉事情愈发的复杂了。
连忙让贾明派人沿路追查。
陆瑾也派人跟着贾明的人一起去查。
陆瑾道:“曲倾与孤曾有大恩,若是就此玉殒,我心难安。”
杭舒章和杭嘉树宽慰了几句,陆瑾道:“嗐,光顾着伤感,说孤的事情了,
忘记你们姐弟二人许久不见了,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杭大人,孤想去后院走走。”
杭舒章觉得陆瑾很奇怪,他之前也曾在这里住过,后院有什么好瞧的?
“太子殿下请便就是。”杭舒章招了竹寺给陆瑾带路。
杭舒章看着陆瑾的背影,那形态,分明是在搜寻什么。
杭嘉树喊了一声:“二姐姐。”
“嗯,嘉树来永京多久了,怎么没有上门来?”杭舒章随口问道。
“我们也是前两天才到的永京,想着年关事忙,就没有上门叨扰二姐姐。
现下二姐姐的名头愈发的响亮,宣国许多朝臣眼热西齐割让的七州之地。
许多朝臣纷纷吵闹不休,言之若是当初不把二姐姐逼得心投永国。
现下的西齐割让的七州之地该是宣国的才是。”
杭嘉树的语气无不嘲讽。
杭舒章冷声道:“哼,不过是趋利之辈罢了。”
杭嘉树道:“许多大臣上书皇上,恳请皇上下旨召二姐姐回国尽忠。”
杭舒章眉头挑了一下,笑道:“当初对我是要打要杀的,现如今他们怎么有嘴脸来说这句话?”
“不止如此呢,他们还举荐父亲,想让父亲官复原职。”
“父亲是什么态度?”
杭嘉树叹息道:“父亲放了话出去,言之年老体衰,只想在家含饴弄孙。”
杭舒章知道这是父亲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推拒了重新起复的机会。
“是我连累了父亲。”
杭嘉树正色道:“二姐姐不必如此,朝臣皆是因为想让二姐姐返国才提议启用父亲。
父亲推拒,这其中一是不想你为难,二是确实不想再历经官场黑暗。
二姐姐是知晓父亲那个人的,他心中自有一片净土,谁也染黑不了他。”
杭舒章道:“不说这事,怎么此次出使是你和太子殿下同来?皇上为何会同意太子出行?”
杭嘉树更加无奈了,道:“朝臣不死心呗,正好明年三月是永帝的万寿节,
于是便提议让我出使永国,无非就是想让我劝二姐姐回国呗。
至于太子殿下,听得朝臣争吵之后突然请旨北上,我亦不知他为何故。
但朝臣以为太子殿下与二姐姐有旧,兴许能说动二姐姐几分,皇上顺势就同意了。”
杭舒章感觉更迷了。
所以,陆瑾是来劝说自己的?还是来找曲倾的?
杭嘉树看到杭舒章头疼,随而放下这些话头,转而说起旁的事,“冰儿已然七岁,每日被大哥押着读书写字。
愁的小小年纪就苦着一张脸,这次闹着要跟我北上,被大哥板着脸训了一顿。
父亲心疼冰儿,数落大哥一顿,大哥无奈去找母亲,结果母亲又数落了他一顿。”
杭舒章听得杭嘉树的话,想象了一下杭家鸡飞狗跳的画面,忍着笑道:
“唉,不知要如何说才好,小时父亲和母亲对我管教甚严,未曾想对冰儿如此溺爱。”
“可不是嘛,大郎对冰儿爱护更甚,冰儿也爱粘着他。”
姐弟俩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不知不觉的暮色已至。
杭舒章留了杭嘉树和陆瑾用晚食。
陆瑾很是痛快的就应下了。
“此前孤的厨艺还是和杭大人学的呢。”陆瑾玩笑的说了一句。
由于俩人不算外人。
青君姐妹俩一起上桌了。
杭舒章发现陆瑾在看到青君进来的时候,眼睛分明亮了一下,整个人的神情都愉悦了不少。
青君则是匆匆的瞥了一眼陆瑾,见礼后安静的坐下用膳,神色如常。
陆瑾问道:“听闻杭大人有一高徒,不知是哪位?”
杭舒章指了一下青君,问道:“太子殿下见过青君?”
“不曾,孤听士谌说过罢了。”
杭嘉树心中暗自嘀咕,我什么时候说过?
兴许是有,但陆瑾怎么单单记下了青君?
再者,青君拜师不过是近两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