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嘉树道:“那日我与太子殿下一同追查曲倾被害之事,无意间在一处小院听到两个人说话,言之古相密谋用苏姐姐的出身来对付你们。
原先他们是想用与二姐姐联姻之事先试探,却没有想到,二姐姐会当堂请求皇上赐婚苏姐姐,打乱了古相原先的计划。
古相便想再用苏姐姐的出身,让你们跌入深渊,不能翻身。
但第一步被打乱,再后来曲倾被二姐姐送走,打乱了第二步计划。
曲倾回京之后,古相又在图谋在万寿节上揭开此事,太子殿下感念曲倾收养之恩,感念二姐姐和苏姐姐对他教诲之恩,连夜入宫求见皇上。”
杭舒章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我说皇上怎么突然召我前去问话。”
苏韵香感叹道:“未曾想,陆......太子殿下竟然出此大力。”
“无怪昨日,皇上以无诏入京、擅离职守之罪下旨贬斥韵香,若是真让古相当众揭发,韵香要被朝臣参上好几本不说,
只怕要扣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古相若是强势一些,皇上说不得会被迫治韵香的罪,而现下不过是罢官。”杭舒章叹道:“当真是丝丝缕缕,繁杂不已。”
杭舒章看向苏韵香,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此次倒是委屈韵香了。”
苏韵香微微摇头,“说不上委屈,若不是我,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只是我没想到,古相会拿我的出身做文章。”
“想来,此事若是闹将开来,皇上亦是颜面无存。”杭嘉树愤愤不平道:“那古相老奸巨猾、手段百出,当真是恐怖如斯。”
杭舒章问道,“嘉树,你此番前来,可是还有其他事?”
杭嘉树嘿嘿一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二姐姐和苏姐姐嘛。不过,确实是有件小事。”
杭舒章问道:“是什么?”
杭嘉树道:“我和太子殿下不是听到了古相的谋士对话么,昨夜派人去他府上走了一遭。”
“可是有什么发现?”杭舒章挑眉问道。
杭嘉树笑着赞道:“二姐姐聪慧。”
杭舒章催促道:“说来听听。”
“我们发现古相和淑妃有过书信来往,在他的书房内还藏有大量其他官员的罪证。”
“看来这老家伙不简单啊。”杭舒章道,“他不但处心积虑想要算计我、算计朝臣,竟然还有意觊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二皇子系淑妃所出,如此看来,古相此前想与我联姻,无非就是想借此拉拢我罢了。”杭舒章皱眉道:
“而我请皇上给我和韵香赐婚之后,他干脆铤而走险,启用最后一步路,用韵香的出身来攻讦我。
兴许这一招,古相还不想用,只是被逼得没了法子。
眼看太女殿下主持了今年的会试,招纳了许多门生,坐稳了太女之位。
而皇上一心想要我扶持皇长孙殿下。
古相这一招使得妙,不论我如何抉择,都不妥。
我若是选择保韵香而接受皇上的指派,那么势必会与太女殿下分裂。
若是不受皇上的嘱托,韵香的身世必然被爆出来,届时贬官是轻,满朝文武也会口诛笔伐韵香,再以韵香为筏子来征讨于我。
而古相坐收渔翁之利,心思如此深沉,布局如此缜密。
若非太子殿下说情,只怕,现在我与韵香已被下天牢了。”
杭嘉树感慨道:“也是曲倾心善,二姐姐和苏姐姐也心善,与太子殿下结下如此善缘。善因善果,有始有终。”
杭舒章庆幸道:“亏得当初我怜曲倾对韵香的深情厚意,带着她一路北上。”
“只是可惜了曲倾,她性子单纯,被夫君利用,如今伤痕累累。”苏韵香的话语满是惋惜的语气。
“好在她现在已经平安无事。”杭舒章安慰道,“经过此事,相信她也会成长起来。”
苏韵香问道:“那古相的这些小伎俩是否要告知给皇上?”
杭舒章沉思片刻,道:“结党营私、收集政敌罪证几乎是每个朝臣都会做的事情,为了这些事闹到皇上跟前。
古相最多就是被皇上言语训斥几句,难以彻底让他绝了仕途。反而打草惊蛇,引起他的警惕。”
“二姐姐可有什么好法子?”杭嘉树问道。
杭舒章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既然他这么喜欢算计,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杭嘉树和苏韵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有何妙计?”
杭舒章微微一笑,在两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杭嘉树听后,拍案叫绝,“好计策!”
苏韵香也点头赞道,“如此一来,定能让古相自食恶果。”
杭舒章惋惜道:“可惜,沈姑娘没有跟来,我无法调动永京的线人。”
苏韵香道:“絮娘只管传信回去便是,此事不急一时。”
三人正打算探讨,门口却是传来青君的声音。
“老师,学生有事请见。”
杭嘉树起身去开了门。
青君站在门口,陆瑾站在她身后。
“青君有何事?”杭舒章问道。
青君走进来行礼,道:“学生想请老师帮忙,学生想要外放。”
杭舒章皱眉,按理,青君乃是今科状元,入翰林院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此时,她却想外放。
杭舒章看了一眼陆瑾。
陆瑾皱着眉,满脸的不赞同,温声劝道:“青君,大可不必为了躲我便放弃大好的前程,留在永京的机会,远比外放多得多。”
杭舒章明白了青君的想法,思考片刻后道:“外放虽苦,但也是一种历练。青君可想好要去往何处?”
青君神色平静的回答,“学生愿去云州。”
“云州……”杭舒章喃喃道:“也好,那里虽偏远,但也能磨炼你。”
杭舒章看着青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若决定了,老师便去吏部打声招呼。。”
青君谢道:“多谢老师成全。”
“你我师生一场,不必多礼。”杭舒章把人扶起来。
陆瑾无奈地看着青君,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待青君离去后,杭舒章对陆瑾道:“臣多谢太子殿下相助,此番恩情 ,臣必不敢忘,若他日殿下有需要臣的地方,臣自当尽力。”
陆瑾道:“两位大人于我皆有大恩,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先生于我而言,也算半师,不必如此客套。”
杭舒章行了一礼,言辞诚恳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臣厚颜,还请太子殿下,莫要折了青君的羽翼。”
陆瑾点头,语气十分落寞:“孤知晓了,孤不再打扰她便是。”
杭舒章叹了口气,浅浅的道了一句,“希望你们皆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