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人,杭舒章懊恼道:“竟然忘记闩门了。”
苏韵香俯身欲吻,杭舒章伸出手掌拦住了她的唇,摇头道:“门没闩好。”
苏韵香心头有一瞬的无力。
好似以往,自己也是这般拒绝絮娘的,原来求欢被拒,是这般的难过。
箭在弦上,弓已拉满,却不得不收回念头。
苏韵香看着杭舒章眼中那狡黠的笑,知晓她就是故意的,却偏偏奈何她不得。
无奈的人学着杭舒章那无赖的劲儿,亲了一下她的手掌。
杭舒章感到十分诧异,心中有些气恼,但又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苏韵香把人拉起来。
两个人一同起身洗漱,苏韵香为杭舒章取下发钗,散开秀发,褪去身上那件繁复华丽的礼衣。
二人梳妆完毕,顿觉全身轻松自在、神清气爽。
苏韵香特意走到门边,仔细地将门闩好。
杭舒章强忍着笑意,默默注视着苏韵香认真闩门和检查窗户是否关紧的举动。
苏韵香回到床边,如痴如醉吸着淡雅的香气,嘴里喃喃说道:“絮娘真香。”
杭舒章嘴角微扬,低声道:“这可是你勾搭我的,可别怨我。”
苏韵香反驳道:“今夜我是新郎官。”
“你是新郎官又如何,难道就不允许我反客为主吗?”
“不许,此前在永京之时,絮娘可是有应下,新婚之夜让我主导。”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杭舒章说得理直气壮。
苏韵香道:“那方才母亲还说了呢,让你以后都听我的。”
听得苏韵香搬出了母亲,杭舒章笑着说:“旁的事,可以听,这件事不能。”
苏韵香伸手捏了一下杭舒章的耳垂,“那絮娘想怎样?”
杭舒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想……看看韵香能撑到几时。”
不安分的手揪着苏韵香的衣襟。
苏韵香拍打掉的那只伸想要扯腰带的手,正色道:“絮娘。”
听得苏韵香一本正经的语调,杭舒章不自觉的收了心思,“嗯?怎么了”
“絮娘今日着女装,扮了新娘子,但好似还少了一道礼仪。”苏韵香趁着杭舒章愣神的功夫,把手拉了出来。
杭舒章疑惑问道:“还有什么?”
“掀红盖头啊。”苏韵香回答得理所当然。
杭舒章沉默了一下,确实是。
自己身为主官,提前进入洞房是不可能的,于是没有盖红盖头。
“那韵香想要如何?”
“自然是按着流程走一遍。”
“好。”杭舒章应得痛快。
苏韵香有些不知所措,本以为絮娘会抵赖呢。
虽然不曾盖,但东西并没有少。
苏韵香去翻找红盖头,回来给杭舒章盖上,口中念道:
“接下来,请新郎官为新娘子掀红盖头。”
杭舒章嘴角抿着笑,隐在红盖头底下。
忽而回想起,当年新婚的那一夜。
自己忐忑不安的站在韵香跟前,伸手为她掀红盖头。
杭舒章感觉自己眼前忽而一亮,是红盖头被掀开了。
随着红盖头缓缓掀开,韵香的脸映在昏黄烛火下,美目红唇,一脸的拘谨含羞,无端的明媚娇艳、勾人心魄。
苏韵香站在床前,一脸浅笑的瞧着杭舒章。
“絮娘,你真美。”
看着痴痴傻傻的苏韵香,杭舒章道:“早已洗去了脂粉,如何还美?”
......
“絮娘涂抹了脂粉的面容犹如盛开的桃花一般艳丽动人,絮娘洗净铅华后,是出水芙蓉般的天然清丽之色。
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各有千秋,让人难以割舍。
无论是娇艳还是清丽,絮娘都是如此迷人,我都喜爱。”
听得苏韵香温言软语的夸赞自己的容颜,杭舒章轻笑出声,娇笑着斥道:“韵香也太贪心,居然两者都爱。”
苏韵香双手捧着她的脸,娇笑道:“我就是贪心,我若是不贪心,如何把絮娘设计到手?”
杭舒章看着昏黄烛火下的人,白嫩肤色泛着光,眉目皆是一等一的典雅精致,伸出手握住的苏韵香的手。
“那韵香就再贪心一些,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如何?”
苏韵香低头吻了一下她,笑道:“原来,絮娘心头这般贪心,下辈子还想把我捆在身旁。”
“韵香不愿?”杭舒章感觉心头有一丝丝疼痛。
“若是絮娘下辈子还能找得到我,那便在一起吧。”
杭舒章收起心头的一丝失落,暗自笑自己发痴。
这辈子还有大把好时光。
幻想下辈子做什么呢。
徒增烦恼。
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好,那韵香可要等我来找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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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床幔散落了下来,掩住了春色。
“絮娘!说好听我的。”
“我有听的,韵香想要如何?我均听之任之。”
“哎呀,你压着我头发了。”
...
???
“韵香,你不讲武德。”
“今日是我当新郎官,今夜我最大,什么都可以不讲。”
......
床幔被风吹动,飘荡了许久,终于停歇。
苏韵香意识迷糊前,想起一件事。
“絮娘,此前兄长说你完成了幼时的心愿,你幼时的心愿是什么?”
杭舒章吐气如兰,声音懒散魅惑,“我的心愿是娶得韵香这般貌美的人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