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轻悠被气得狠了,不管不顾的把余下的新娘子的红盖头都扯了下来。
结果没有一个人是沈泠。
南轻悠都绝望了,怒吼道:“大人,哪有您这般戏耍人的啊?”
杭舒章笑着不说话。
南轻悠气急,转身去了后堂。
穿过后堂,直奔沈泠的房间。
推开门后,床边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礼衣。
南轻悠心头一喜,口中叫着“泠姐姐”,脚步匆忙的奔跑过去。
结果奔跑到那人跟前,见到床边上坐着的人是方才在客堂上第一次揭了红盖头的女娘。
离那女娘还有两步路,南轻悠硬生生定住了身子,没有扑到那女娘身上。
南轻悠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泠姐姐的房中。”
苏琬从外头进来,道:“老师的房中,除了老师,还有谁敢进来?”
杭舒章亦是紧跟着走了进来,道:“南姑娘方才说了不要这位姑娘,现下却是与人家独处一室,这让人家姑娘家以后怎么做人?”
苏韵香抿着唇,脸上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杭舒章问道:“南姑娘,我再问你一次,今儿这姑娘,你娶是不娶?”
“不娶。”南轻悠回答得很干脆。
杭冰儿急道:“哎呀,南姨母怎的这般轴呢。”
杭舒章身后跟着一群瞧热闹的人,纷纷哈哈大笑。
南轻悠怒道:“大人,您别仗着我们交情好便胡来,我的泠姐姐呢?”
南轻悠的声音愤怒带着焦急夹着哭腔。
苏韵香瞪了杭舒章一眼。
杭舒章摸了摸鼻子,好似闹过头了。
“悠儿,我在这里。”沈泠的声音突然出现。
南轻悠错愕转身,看向声音来源。
可那里坐着的分明就是此前的女娘,根本没有泠姐姐的身影。
南轻悠左右瞄,就是没有旁的人影。
坐在床上的女娘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别瞧了,就是我。”
确定了坐在床上的女娘就是声音来源,那声音与泠姐姐的声音一般无二。
南轻悠对着那张陌生的脸,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一丝与沈泠相似之处。
沈泠道:“去端盆水来。”
贾莲端着水进来,沈泠当着南轻悠的面,一一卸去脸上的东西。
最后显露出原本的面容来。
南轻悠委屈的抱着沈泠的腰肢,哭道:“泠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沈泠抚着南轻悠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哭上了?要哭也该是我哭才是。”
杭舒章道:“是啊,该是新娘子哭嫁才是,南姑娘怎么先哭上了。”
“我就爱哭,谁都别管。”南轻悠脾气上来,非常不爽的呛了杭舒章一句。
杭舒章身后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南总管可真敢啊!
当众呛总督大人,谁敢?
杭舒章一脸无辜,不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嘛,至于这么大的脾气?
苏韵香掐了一下杭舒章的腰身,上前对着沈泠道:“该上妆了。”
沈泠微微点头,淡声道:“有劳总督夫人。”
南轻悠哼哼唧唧的不肯从沈泠身上离开。
杭舒章打趣道:“方才南姑娘还打死也不肯娶人家,这会却又赖在人家怀里不肯起身,这是什么道理?”
南轻悠哭闹了一场,见得沈泠就在身旁后,心下大安,擦掉眼泪道:
“我说了我要娶泠姐姐,便要娶泠姐姐,赖泠姐姐怀里怎么了?”
南轻悠这一无赖劲与方才杭舒章耍赖时一般无二。
许多跟随接亲的人纷纷恍然大悟,原来杭总督和南总管的关系这般好,皆是因为南总管会耍无赖啊!
沈泠看着南轻悠跟杭舒章呛声,不赞同道:“悠儿,不得无礼。”
南轻悠瞬息哼唧唧的不再说话,转身去看苏韵香给沈泠上妆。
一刻钟后,沈泠上装完毕。
苏韵香将一块鲜艳夺目的红盖头展开,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沈泠的头上。
随着红盖头缓缓落下,仿若是一朵盛开的鲜花慢慢合拢它的花瓣。
红盖头却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轮廓和若隐若现的下颚。
南轻悠牢牢紧握着沈泠的手,生怕杭舒章会在半路上再次将人调换走。
待将沈泠安全送上装饰华丽的马车之后,南轻悠翻身跃上一匹雄健威武的高头大马,她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尽是得意之色,意气风发至极。
伴随着激昂欢快的鼓乐声,迎亲队伍开始缓慢前进。
坐在马车上的沈泠身穿华美绚丽的锦衣,妆容精致,面容姣好,
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神色却清冷得如雪山上的雪莲,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杭舒章和苏韵香一同登上了另一辆马车,选择绕道而行,提前抵达了南轻悠的府邸。
南家门口早已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彩带飘飘,处处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
众多宾客纷纷身着华丽服饰,纷至沓来,送上一份份珍贵厚重的贺礼。
站在门口负责迎宾的人,竟然是南轻悠的父亲。
看到杭舒章从马车上下来,南父立刻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躬身说道:
“总督大人能够携带总督夫人亲临寒舍,实在是令我这陋室蓬荜生辉啊!快快里面请。”
杭舒章神色严肃,不似方才在总督府逗弄南轻悠那般无赖轻佻。
苏韵香看着拿腔拿调的杭舒章,端着总督的架子进了南家的大门。
许多人想要上来攀谈,但是看到杭舒章那张冷脸之后,纷纷熄了心思。
杭舒章和苏韵香独坐在南家的客堂上。
原本有些热闹嘈杂的声音,此刻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以期能听到一点总督大人和总督夫人的一点私房话。
结果杭舒章和苏韵香端坐着喝茶。
静等南轻悠的迎亲队伍。
两刻钟后。
南轻悠终于带着队伍回到南家大门。
南轻悠心急如焚,恨不能早些走到家,奈何路上来拦迎亲队伍的人太多了。
学院的学子,街坊的小孩,一波又一波。
偏有人来拦路是添热闹,南轻悠气不得,骂不得。
一刻钟不到的路愣是走了两刻钟还多。
旁人以为南轻悠会和杭舒章一般巡游汝州城。
结果南轻悠压根没这个想法,汝州城有什么好游的?
早点把泠姐姐娶回家才是正经。
进了门,拜堂仪式开始,新人在骆恒的引导下,恭敬地行三拜之礼,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礼毕。”
骆恒高声道:“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