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杭舒章、苏韵香、沈泠、南轻悠四人在后院坐着晒太阳。
杭舒章道:“此前我一直不曾细问过冰儿,不知冰儿是否是跟随沈娘子游学之时与琬儿种下的瓜葛?”
沈泠摇头,“在出发前,两人好似就已经有了苗头。”
“应当是。”苏韵香回忆着往事,“絮娘可还记得,沈娘子她们临出门前,冰儿曾期期艾艾的来找过你。”
“原来如此。”杭舒章笑道:“我还当是冰儿想出门游历呢,不曾想是因为琬儿。”
南轻悠道:“是啊,初始我和泠姐姐也没有在意,后头两个人闹了脾气,我才大略知晓一些。”
“你啊。”沈泠嗔怪道:“悠儿的心思在商事上转得极快,在情事上略慢了一些。”
“哪有?”南轻悠不服气,“我哪里慢了?我们之间还不是我先吐露心声的,你还一直推拒我。”
杭舒章和苏韵香相视一笑,看着南轻悠和沈泠拌嘴。
苏琬和杭冰儿从院外携手进来。
“说什么这般开心呢?”苏琬笑着看向四人。
“没什么。”南轻悠脸色微红,别过头去。沈泠轻笑一声,也不再打趣她。
苏韵香道:“我们在问你老师和师娘,你是如何勾搭上冰儿的。”
苏琬拉着杭冰儿坐下,“这种事情,大人和苏姨应当问我这个当事人才对,问师娘做什么,师娘什么都不知晓。”
“那你来了,便你自己老实交代吧。”杭舒章语调淡淡,闲暇悠然。
杭冰儿看向苏琬,眼中丝丝缕缕的宠溺之色。
苏琬道:“那年冰冰第一回来汝州的时候,我以为冰冰是大人新领养的孩子,我心头很慌,生怕大人和苏姨不要我。”
杭舒章:“......”
苏韵香:“......”
“所以,当时你便用针扎永儿?”苏韵香问道。
苏琬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赧。
“当时琬琬想扎的是我。”杭冰儿道:“我没同意,永弟那个傻子自己送上门去了,
扎了一针之后便不让琬琬扎了,谁知琬琬不听,于是就开始哭闹。”
杭舒章说道:“亏得永儿被留在西齐任职,要不然呐,琬儿想娶冰儿,只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南轻悠问道:“后来呢?”
“还不都是她。”苏琬语气有些埋怨:“永儿哭了然后大人她们就来了,冰儿告状,我被老师罚去来了药园三个月。”
沈泠淡然道:“我可没有这般罚你,当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苏琬委屈的瘪着嘴,没接话。
“我后头去道歉了。”杭冰儿控诉着苏琬,“你还冲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都是因为你告状,我才被罚,我发脾气不是应当的么?”苏琬有些心虚的回了一句。
沈泠冷哼一声,斥责道:“你胆大包天,尚未学行针便擅自施针,罚你三个月都是轻的。”
苏韵香连忙打圆场,“琬儿本性跳脱,罚她三个月等同于监禁三个月,这惩罚也算狠极了。”
“唉。”苏琬叹息,“若不是冰冰时常来瞧我,我都不知如何熬过来的。”
四人皆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杭冰儿道:“我那时被父亲押着读书,我想着你被监禁应当很烦闷才是,
我去了之后发觉,你活泼得紧,虽则被关了起来,但脸上还是挂着笑。”
“苦中作乐呗。”苏琬笑着说道:“都是大人教的好。”
“小姑可没有教你作弄人,你偏捉弄我好几回。”
苏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着捉弄你,让你心头有气,你便会多来几趟找我的麻烦,我便不会无趣了。”
“竟是如此。”杭冰儿恍然道:“早知我便不去了。”
这一句话,吓得苏琬赶紧的牵住了杭冰儿的手,“我每日都盼着你来,想瞧你从一本正经的端庄模样被我激得气呼呼的模样,
明明想要发火,可你偏硬生生的压住,那别扭的模样可有趣了。”
杭冰儿红着脸偏头看向远处的假山,咬牙道:“原来你都知晓。”
苏琬看着杭冰儿侧脸,嘴角勾笑,眼中满是痴恋,语气十分自得,
“我自然知晓,我自小在大人身边长大,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只消你鼻子一皱,我便知晓你在想什么。”
“谁知。”苏琬话头一转,怅然道:“你没待多久便回了宣国,再见面时,已然过去了九年。”
南轻悠好奇问道:“琬儿那般小便知晓情事了?”
苏琬看向杭舒章和苏韵香,“这要感谢大人与苏姨言传身教。”
苏韵香瞪了杭舒章一眼,转头问杭冰儿,“冰儿呢?我记得当时分别时,你们俩好似在闹别扭。”
“在离开前几日,冰冰问我借话本子,我没给。”苏琬的声音有些心虚。
“什么话本子?”杭舒章好奇问道。
杭冰儿道:“就是汝州邸报上写的话本,父亲母亲管得严,我从未瞧过,琬琬那里有许多,她只在我去寻她时让我瞧,从不肯让我借回来瞧。”
“我若是让你借回去了,你怎会还来瞧我?”苏琬说得理直气壮。
“是以。”苏韵香笃定说道,“后来琬儿来到宣国之后,你们俩就旧情复燃了,
然后冰儿闹着要跟随沈娘子和南娘子一道去游学,其实是想跟随琬儿一道游玩。”
杭冰儿淡然的嗯了一声。
南轻悠好奇问道:“你们俩谁先吐露心迹的?”
“当然是冰儿。”苏琬抢先答话。
杭冰儿气恼道:“你分明知晓我心悦你,偏在遇上那秦鸣栎时,与他勾勾搭搭。”
“你少诬赖我。”苏琬不服气的反驳,“我与他说的皆是医理药性,从未说过半句风月之言,从未做过半件逾矩之事。”
苏韵香打趣道:“想来杭家的女娘皆是爱吃醋的,冰儿这性子和絮娘倒是没差。”
“少诬赖我。”杭舒章反驳,“我是吃醋,还不都是你招的我。”
南轻悠道:“后来呢?”
“冰冰忍不住了呗。”苏琬得意道:“她揪着我问,是不是喜欢那个谁,然后我故意逗她,我说我不喜欢他,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罢了,往事不必再提。”杭冰儿阻止了苏琬的话头。
*
晚上的时候。
苏琬压着杭冰儿问道:“白日里,冰冰为何不许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杭冰儿平静的直视着苏琬的眼,挑眉问道:“被我强吻,琬琬很享受?”
苏琬低头,亲了一下杭冰儿,哑声道:“自是享受,当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杭冰儿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语调淡淡的说道:“既是琬琬之愿,我便让你如愿。”
她俯身去吻苏琬,带着几分暴虐肆意。
苏琬有些招架不住,冰冰怎的这般热烈,怎么好似要把这些年的空缺补回来一般?
昨夜洞房花烛都没有这般热情。
察觉到苏琬在走神,杭冰儿松开了她,淡淡问道,“琬琬在想什么?嗯?”
听得杭冰儿危险的语调,苏琬陪着小心道:“冰冰今夜多了几分火热,比之昨夜好似热烈了许多。”
“我本以为,你与我成婚,不过是因着此前有一段情,而今到了成婚的年纪才凑合。”杭冰儿的语气有些落寞。
苏琬看着她幽晦的眼眸,心头软塌一片。
“自然不是,我心头若是没有你,我与你成婚做什么?你要我怎么证明,你才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
“今夜我来主导。”杭冰儿直勾勾的盯着苏琬的眼。
苏琬硬着头皮应下,她软声相求,“那你轻些。”
“我如你愿,琬琬。”杭冰儿附在她耳边说道,轻轻浅浅的声音勾人得紧。
苏琬感觉那低沉媚惑的声音钻入自己的耳,轻轻柔柔的击在自己的心尖上,如羽掠过,微痒酥麻。
杭冰儿俯身,再次吻上痴傻的人,苏琬勾住了她的腰身。
大红色的幔帐落下,掩住了所有春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