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枝身上只穿了件男士衬衣,此刻因为她的动作,下摆往上跑,原本不算短的衬衣几乎遮不住什么了。
但她毫不在意。
一手搂住他的脖颈,另一手贴上他的脸,大拇指压在唇角,邢枝低声问他:“我打算亲你,可以吗?”
纪予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眸色渐深。
“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也没事先征求我的同意吧?”
邢枝往前探了下,嘴唇贴上去,要亲不亲的,彼此的气息都很重。
“嗯,但这一次,我想听你说。”
纪予铖喉间有些发痒。
“嗯,那你先告诉我,你不再逃避什么?你想争取什么?”
他声音低哑得厉害:“你想试试什么?”
这种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她先前没回答的几个问题。
邢枝仍旧贴着他,气息交换,唇瓣发着烫,眼睛微闭。
“心。”
她说:“我不想再逃避自己的心,我想争取你的心。”
纪予铖轻颤了下,气息滚烫。
他掐着她的腰,嘴唇贴着,含糊不清地说着情话:“这颗心早就给你了,只是你不肯要。”
听到这话,邢枝往后撤开一些,看进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一颗心又软又痒。
“现在我想试着接受了,还给吗?”
“给。”纪予铖没有丝毫犹豫:“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拿走。”
邢枝唇角弯了弯,似乎对这答案十分满意。
“给就行。”她偏头,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发狠:“快说,到底让不让亲?”
纪予铖的呼吸颤了颤,抬手捏住她后颈,似求饶又似安抚:“让亲。”
“你想亲哪里?”
邢枝咬着他,牙齿轻轻磕了磕,并没回答这个问题。
不做选择,全都想要。
“其实,在你上来之前,我刚洗了澡。”
“嗯,所以呢?”
“所以,抱我去床上。”
“遵命。”
……
许久没有亲密过了,两个人都很激动,身影起伏,气息勾缠。
窗外的雨仍在一刻不停地下着,似乎比先前更迅猛了些。湿热的气息涌进来,引得室内的空气也跟着泛起了潮意。
甜腻湿润,满室旖旎。
时至深夜,雨声才渐小了些。
纪予铖靠在床头,怀中抱着早已累瘫的人。
邢枝闭着眼休息,气息还没完全平复,胸膛起伏明显,连眼皮也懒得动一下。
她感觉自己仍被他握着,动作不算很轻,一下又一下,也懒得管。
过了会儿,听到头顶他的声音响起:“瘦了,也小了。”
邢枝整个人还迷糊着,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软软地“嗯”了声,算作回应。
过了大概两分钟,她倏地睁了眼,浓重的倦意随之消散,眸中清明一片。
“你刚才说什么?”
纪予铖被她这没头没脑地一句话问懵了,动作停下。
“我没说话啊,怎么了?”
邢枝眨了眨眼睛,似在回想,片刻后手撑在他胸膛上,皱着眉坐起了身。
“我听见了,你说我小!”
纪予铖愣了愣,忽地扯唇笑了,眼角眉梢里尽是说不出的愉悦。
他笑着:“你这反应弧也太长了吧?”
邢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别管,就说你说没说吧?”
如临大敌般,一脸严肃的样子。
纪予铖又笑了会儿,才勉强止住笑意,手掌虚握成拳抵在唇前,轻咳了声。
同样作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回答:“嗯,是说了这么一句,怎么了?”
此话一出,邢枝立刻抿紧了唇,小脸轻皱,似是很苦恼,又像是有些不服气。
她低头垂眼,拎着自己的衣领子荡了荡,视线定格两秒后,整个人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
纪予铖伸手抱她:“怎么叹气了?”
邢枝心情不怎么好,侧身躲开他的触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背对着他躺下。
根本不想理他。
纪予铖看着僵在半空中的手,怔了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因为说她小,所以生气了?
他颇为无奈地笑了下,凑过去哄她:“我不是说你小,我的意思是你瘦了,人一瘦,每个部位都会跟着变小,这很正常。”
“别多想了,好吗?”
邢枝不想理人,默默地把被子又裹紧了些。
只留给他一个倔强又冷漠的背影。
纪予铖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会儿,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人抱进怀里,耐心哄。
“乖乖,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邢枝闭着眼,假装听不见。
纪予铖也不勉强,手搭在她后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下巴抵着她头顶。
“真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他的声音很轻:“你累了就睡会儿吧,等睡够了再收拾我。”
邢枝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情绪也渐渐地发生了些变化。
由生气,到委屈,再到懊恼。
先前是她亲手将他推开的,之后无论他去找谁,和别人发生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她又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发脾气呢?
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局面,难道还要再闹下去吗?
如果要试着去接受一个人,也要学着接受他的缺点吧。况且,在空窗期做出的一些事,也不能算是缺点。
思及此,邢枝睁了眼,压下心头的酸涩感,哑声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什么都不计较,也不想再追究了,只要你保证以后别再那样了就行。”
纪予铖笑了。
胸膛的震颤隔着一层布料传到邢枝身上,带去阵阵酥麻感。
他捏住她的耳垂捻了捻:“好,保证不再犯,谢谢你这么大度原谅了我。”
邢枝的坏心情平复了不少。
“嗯,那件事我也有错,所以我不怪你,只要以后适当保持距离就好。”
想了下,她又补充了句:“当然了,如果你们保密工作做得好,保证不被我发现,那我也管不着。”
话音落下,纪予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说错了话,把人惹生气了,挨打挨骂都没得说,只是后面这些结案陈词怎么听上去这么怪异呢?
不像是原谅他说错了话,倒像是很大度地原谅他出了轨似的。
越想越不对劲,纪予铖把人从怀里扯出来,盯着她:“邢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做什么了?”
邢枝瞥他一眼,身子往旁边一歪,懒懒道:“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了。”
“算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不想再提了。”
妥妥的一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模样。
纪予铖彻底懵了,心有不甘,偏要打破砂锅问个清楚不可。
“不行,你不能原谅我,起来跟我吵,跟我闹,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