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要走的人顺着手腕上轻飘飘的力道回了身,二话不说,大掌扣住邢枝的后颈,对着她的唇就直接吻了上去。
不是唇角吻,不是错位吻,也不是间接接吻,而是实实在在的唇舌纠缠,缠绵细致,似情人间娓娓道来的呢喃诉说。
他的动作太快了,邢枝压根来不及反应,甚至忘记了回应。
她懵懵然承受着,内心被盛大的欣喜冲刷,眼底很快氤了一层雾气。
这是一个悠长的深吻。
呼吸和思绪都被掠夺,她眼睫微颤,意识被搅得粉碎。
一吻结束,邢枝的唇瓣微肿,舌根发麻,水汽弥漫的眼瞳有种失焦的空洞感,似拢了一层带露的晨雾。
她腿软得没了力气,整个人宛若融化的,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将身体的重心全部交给他,手里揪着他的衣襟,小口喘息着。
纪予铖挑起她下巴,指腹轻蹭她湿红的眼尾,嘴唇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微哑,气息滚烫,一点点引诱着。
“要搬家吗?”
“搬。”
“今天就搬?”
“好。”
“搬去我那儿?”
“好。”
周身被他的气息缠绕,邢枝此时意识涣散,大脑一片混沌,根本就无法思考,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跟着他的思路走。
眼见计谋得逞,纪予铖轻笑了一声,叼起她红透了的耳尖:“嗯,这才乖。”
邢枝心头一颤,半边身子都麻了。
耳侧听到客厅里传来愈近的脚步声,纪予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暗光,喉结轻滚着:“再来一次?”
邢枝当然是愿意的。
三年没亲过他了,多次主动索吻都被拒绝,她心里委屈得不行。
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刻,她想多亲一会儿。
唇干舌燥,只有他才能解她的渴。
然而,纪予铖却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那句话问出口的下一瞬,他就再次吻上了她。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缱绻,这次的吻带有十足的独占欲,舔舐吮咬,强势地标记着她口腔中每一个角落。
他一手扣着她后颈,另一手揽在她腰间,不着痕迹地带着她调转了方向,抬眼间,恰好与停在厨房门口的那人对上了视线。
恶劣的笑意在眼中漾开,纪予铖捧着她的脸,吻得更加用力了。
舌尖追逐,呜咽颤颤,光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浮想联翩。
唐凌超被钉在了原地。
脸上表情从最初的诧异震惊,到忿忿难消,再到窘迫赧然,他没有偷窥的癖好,红着耳朵走开了。
邢枝侧身背对着门口,所有的感官和思绪都被面前的人占据了,并未觉察到身后发生的一切。
直到胸腔中的氧气快要用尽时,拥吻着的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邢枝的身体更加绵软无力,像被柔软的云朵包裹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飘然的不真切中。
唇瓣就如被揉烂的玫瑰花瓣一般,红得近乎糜艳,唇边洇开一片水痕,面颊似晚霞微醺。
可邢枝却觉得这样还不够,娇娇软软地哼唧了几声,寻着他的唇又追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意图,纪予铖适时偏头躲开了,温热的柔软贴着唇角擦过。
“还想要?”他眼眸沉黑,眉眼带笑,动作轻柔地帮她蹭去唇边水迹:“乖,家里还有人在呢。”
邢枝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嗯?”沙哑软糯的嗓音,勾人而不自知。
湿漉漉的眼睛眨啊眨的,小刷子似的睫毛轻扫几下,懵懂又无辜,误入丛林深处的小鹿一般。
纪予铖眯了眯眼,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没等他进一步为邢枝答疑解惑,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被刻意拔高的声音。
“姐姐,我衣服晾好了,可以吃饭了吗?”唐凌超扬着声,不满嘟囔:“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邢枝身体微僵,愣怔了一瞬。
她用力闭了闭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个大活人,迷蒙的眼神立刻恢复了一丝清明。
果然,温柔乡只会迷惑人的心智。
推开面前的人,邢枝拍了拍通红发烫的脸颊,背过身去,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心无杂念。
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她冲着外面喊:“马上好了。”
……
餐桌前。
三人各怀心思,沉默地吃着饭,期间只有杯盘碗碟不时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食不言寝不语,按理说这氛围是没问题的,但邢枝的心情在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大起大落,一时半会儿难以平静下来。
再加上她一度因为沉迷温柔乡就把家里还有个大活人的事给忘了,心中愧疚,总觉得这氛围有点难熬。
心里惦记着答应了纪予铖要搬家的事,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了。
唐凌超明知是怎么回事,却还是故作疑惑地问:“怎么我刚一回来,姐姐就要搬走了?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邢枝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坐在旁边的人,又看回对面的唐凌超,弯唇笑起:“怎么会?当然不是了。”
“我早就打算要搬了,这里离上班的地方有点远,我早上起不来,但是一直都没腾出空来,今天刚好有时间,就搬了吧。”
她没说要搬去哪里,唐凌超也很懂事地没有追问,他说:“好吧,那等会儿我帮姐姐收拾东西吧?”
“不用了,我也没多少东西。”这房子里的一应生活用品是原本就有的,她只需要把自己的个人物品收拾好就行:“你吃完饭就去休息吧。”
“是啊,你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要多注意休息。”坐在邢枝旁侧的纪予铖适时接过话茬:“你姐姐搬家的事,有我在就行了。”
唐凌超方才亲眼目睹了两人抱在一起啃得难舍难分的场景,知道自家的单纯姐姐已经被面前这个心思深沉的大尾巴狼给骗走了。
现在又听到他说这种半是炫耀半是挑衅的话,心中很是不爽,就想损他一下。
“那就多谢叔叔了,只是您一把年纪了,千万要小心着点,万一闪了腰可就不好了。”
邢枝正低头喝汤,冷不防听到这个惊悚的称呼,直接被呛到了,捂嘴咳嗽了起来。
纪予铖伸手帮她拍背顺气,哄孩子似的:“你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
等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邢枝眼睛都咳红了,还是没忍住问:“你,刚才叫他什么?”
“嗯?”唐凌超笑得一脸无辜:“叔叔啊,不然还能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