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有人等你许久了。”
“你们是什么人?”
苏茶柒没有跟过去,他的疑问太多了。
这个老人是谁?劫火车的又是谁?
“知生逐羽。”
老人念叨道。
他在说什么我没听过的成语吗?
看到苏茶柒那满是疑虑的表情,老人那本就不多的警惕,也全部放下了。
“我就叫你苏茶柒好了,至于老夫,你爱叫什么都行。”
“是,老人家。”
啪!
老头的拐棍突然抽来!径直打向了苏茶柒的小腿,疼得他当场跪地。
“浑小子。”
这老头是超雄?怎么老是不由分说地打人?
看苏茶柒也没有恼,老人也不再为难他,只是自顾自地嘀咕道:“老夫姓神农,名字,不用你这小辈知道。”
“神农?”
轩辕越有讲过,他的母亲,就是神农家的人。
“你果真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
“没有。”
他答得倒是硬气。
“虽然老夫痛恨那个小混蛋,但木已成舟…要救她,只能靠你,走吧。老夫的独女,就是神农霞。”
妈妈?
那是他妈妈的名字。
“那是我妈妈的名字。”
啪!
又是一棍子,却被苏茶柒挡了下来。
“老夫当然知道。你得谢谢自己,没说自己是轩辕柒,要不然,第一棍子就把你头敲开花!”
“那我要喊你姥爷吗?”
“那老夫要敲你一棍子吗!”
…
正如李温良所说。
轩辕越的能力不是操控某种力量,而是控制物体本身。
这遮天蔽日的冰锥,他只能选择边挡边撤。
温度还在降低,李温良自己也不知道,能够将它降到多低。
零下一百度?两百度?绝对零度?
他没有测过,因为,在零下一百度时,他自己也难以维持体温。
但是,今天他就要测出自己的极限。
温度是无法阻挡的,哪怕会同归于尽,他也要继续降温。
效果是明显的,二氧化碳,已经开始凝固,轩辕越的身上,也结起了干冰。
就这样进行下去吧,哪怕冻不死你,一旦降到了零下一百八十度,也会让你窒息而死!
但是,他这样威胁轩辕越的生命,真的是正确选择吗?
如果只是用可以阻挡的冰锥去攻击,那轩辕越只会被动防御,可一旦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那么,他就有理由还击了。
“嗯,我应该听她的,多穿些衣服的。”
轩辕越比划着李温良的位置,说着些让人困惑的言语。
然后,没有地动山摇的阵势,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以李温良所在的直线为对称轴,左右各三公里长,厚一百米的大地。
折起来了。
好快,像真得在折纸一样,像夹住猎物的捕蝇草一样。
就这样结束了吗?连一秒也没撑住吗?
他们拖住我,是为了什么?
嗯…
嗯?
轩辕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嗯。
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突然!那折叠的大地中!一道宛如天柱的臂膀,将那宏伟的“山”,拦腰打断!
李温良,毫发无伤。
他被冰球裹住了。
然后,自那冰丛之中,亡者苏生一般,站起了上百个冰作的他。
“哈,当初是我给你评的乙级吗?等我回去之后,应该给你改成甲级了吧。”
……
夏后国安果然没有精力了。
我果真是老了,他心想。
还是说,是因为姬妤太强了呢?
从前就听说过,轩辕越身边有一个天才,说她是能力者中的过三山也不为过。
乙级能力,能被她用得与轩辕严不相上下。
她的技巧堪称完美,那剑法,与老柳不相上下;突然切换的枪法,也不输子义兄。
喝!
夏后国安突然敛劲,在周身又造出了压缩到极限的冲击波!
怎料?姬妤武器被震飞,却还是顶着那推力,一掌袭来!
可笑!这冲击波连剑都刺不穿,你想用手?
“是这里吗?”
姬妤终于发声。
然后,那一掌,就这么从密不透风的冲击波里挤来。
等到夏后国安想要撤步时,已经迟了。
明明只有一寸的距离!
她居然用寸劲?将夏后国安的五脏震了个遍!
那种技术?是洪肇老哥的?
此刻,他眼前的,根本就不是姬妤,而是,无数个宗师。
呃啊…
怎么可能?
他畏缩了。
但是…
国家、未来、希望、孩子、世界…
有什么,不是比恐惧要沉重的?
有什么?是比失去了这些还恐怖的!
他收起了所有能力,将所能聚集到的所有波,将那足以造成环球大地震的力量,全部聚集在了自己手中。
哪怕挥出这一拳之后,他自己也会因为没了力气而被波及致死。
他也要,为了国家、为了未来,为了一个华夏军人所珍爱的一切,挥出这一拳。
真的是,被她看扁了,连躲都不躲吗?
那我就,亲眼看着你,被这一拳所打倒吧!
噗嗤!
眼前的拳头,怎么不及那刺穿胸口的,明晃晃的长剑显眼呢?
狐归言?他不是被我碾碎了吗?
当然不是…
“你果真是老了,连视力都不行了。”
狐归言低声道。
“被你碾碎的,根本不是我。”
那是姬妤用那无名物质,所捏造出的假人。
在被夏后国安攻击之前,他就与假人换了位置,然后,一直躲在赑屃的石碑中。
他们等着的,就是这一瞬间。
扑通…
夏后国安躺倒在地,他果然是老了,这一剑,就让他失去了全部力气。
“先生,这边成功了。”
“嗯,你们辛苦了,我马上,就会过去。”
轩辕越深呼吸道。
他放下手机,扫视着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的冰人。
那冰人有大有小,反而比整齐划一,还要震撼。
“你还有什么能让我惊讶的吗?”
他望向冰球中的李温良,如果他会读心的话,该有多好,这样就能看出来,李温良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诡计了。
但是,他哪怕有,李温良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冰人同时跃起,从各自的手心中,射出肉眼可见的寒气!
轩辕越不免皱眉。
他没法阻挡这种攻击,只能去躲。同时又两两拉住冰人,让他们撞在一起!
只是,那可是冰人啊,摔碎了又如何?甚至说,被摔成三截的冰人,甚至可以变成三个同样强的小人。
姬妤已经成功了,你再拖延又有什么作用呢?李温良,就陪你玩玩吧。
说着,他便已经从身旁的大楼里,剥出了一根钢筋。
“其他能力者,都喜欢用数量制造阵仗,但实际上,质量要比数量重要的多,你能明白?”
他当然不明白,因为两人相隔百米,怎么可能听得到轩辕越走说什么。
但是,却能看清那径直飞来的钢筋!
一道三米厚的冰盾提前生出,却被热刀切黄油一般直接贯穿!
又有冰结在了钢筋本身之上,可那钢筋却违背了物理学定律一般,直接穿过了将它紧紧包裹的冰晶。
那钢筋飞得如此之慢,却如此强大。
呼呼!
在这接近零下百度的世界里,怎么会生出火声?
那钢筋,被纯洁的烈焰环绕,顷刻间烧成了铁水!又在这气温里重新凝成铁团,落回地上。
物质的形态变了,轩辕越就不能再继续控制它,哪怕重新控制,也会遭到同样的对待——被烧化、然后被重新凝固。
他的攻击手段,就这样失效了?
轩辕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这样难堪的表情。
赵之阳在哪?
他肉眼所见之处,只有冰球里的李温良和无数冰人林立。
哪有什么赵之阳?
而就在他寻觅之时,那最大的,三米见高的冰人突然融化!
赵之阳就在那!
他扬起手,百米粗的热浪自天空坠落,将轩辕越吞没当场!
气温,从零下九十多,骤升到了五六十度。
轩辕越,你输了。
他输了吗?
轩辕越在第一时间撤出了百米之外,可是…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并无大碍。
还是说?咔吧…他的指尖,全部脱落了。
是冻伤。
紧接着,是耳朵。
“出色…”
他那难堪的表情,恢复了平常。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配合,真是,让人怀念啊。
……
以前总有人说,一力降十会,沮渔不信,然后一巴掌把那力大如牛的新人抽到转了三圈,还能保证他毫发无伤。
但现在看来,那才不是真正的力呢,他现在所面对的,才是力的本身。
如果让他缠住轩辕严的话,他倒是能做到。
毕竟他的能力就是,将受到的所有伤害推移到未来的某一天。
所以,站着被人打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反过来的啊,他才是要想办法逃走的。
他潜伏在洞口,凝听着轩辕严的脚步声…
来了!
他一跃出洞,一拳打在轩辕严的下颚上,然而,那触感却根本不像是打在了人身上,就好像是…在山洞里面,对着大山本身打拳一样。
呼!
他还未来得及收拳,轩辕严就一掌拍来,将沮渔的左腮扇到盖住了右腮,又原地以自己肚脐为圆心,转了不知多少圈!
但是,沮渔也不会受伤。
转圈,不仅是卸力消力,也是将对方的力量占为己有!
就在转速最高的时候,他脚踢出,径直斩向了轩辕严侧颈!
如果是常人的话,这一脚肯定只会折断自己脚踝。
但是,沮渔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够承受住轩辕严力量的人!
这一脚的威力,正是沮渔自己的力量加上轩辕严巴掌的力量!
这一脚的威力,将百米内的尘埃全部激起,又在轩辕严的脚下,炸出了百米的裂地蛛网。
“哦哦,我自己的力量…真得是太强了!”
轩辕严被打出鼻血来了!
可是!
轩辕严一手伸出,抓住了沮渔的脚腕,随后转桌布一般将他凌空转了十几圈,随后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摔回地上。
只要他不攻击,就不会被沮渔的太极反击。
“你说你跑啥啊。”
沮渔一肘打向他鼻梁。
“论资质,你也是我的前辈了,咱也没必要这样打架吧。”
沮渔一脚踹向他的裆。
“你打我也没用,我打你也没用,就这样老老实实陪我等着吧。”
沮渔又一指戳向他眼珠。
果然,他们谁也伤不到谁。
“我只是一个诱饵,师父他早就到了轩辕越那边了,就在北方腾龙大厦”沮渔计上心头。
“什么?”轩辕严果真是笨,居然这样轻信了他的谣言,如果他能就这样赶去目的地就好了。
“我不信,他肯定没这么快,我要回去,确认他不在你们能集总会再说!”
妈的,他果然没有那么笨!
在这样下去,就来不及了!
只能够…
沮渔一向是那种为了达成目标不顾一切的性格。
此情此景,他只有一种方法了!
“我要解手。”他严肃道。
“没事,我看着你尿。”轩辕严根本不吃这一套。
“行。”说着,沮渔竟然直接脱下了裤子,对着轩辕严的脚就呲了出来!
“啊!你妈!”
松开了!轩辕严松手了!!
沮渔果真是狠人!他当场关闸,提起裤子就跑!
轩辕严不知该赶快追,还是先擦脚,呆了好一会,才狠下心来,猛追过去!
而远在太行山间的姬妤等人。
也已经将夏后国安三人缚紧,等待着总会的援军。
“你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夏后国安质问道,他们简单处理了三人的伤势,只有沙沐还在昏迷不醒。
没人理他。
姬妤在稍高些的地方吹冷风。
狐归言虽然在附近,却是在专心擦剑。
刘苌青想说话,却不好意思开口。
“你们,跟轩辕越只是上下级吗?姬家那小姑娘,你也只是他的下级吗?”
姬妤瞥了他一眼,依旧不回答。
“有什么话,就跟轩辕越本人说吧。”
狐归言吹着剑尖上的尘土道。
“你是叫狐归言吗?你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我没听说过其他姓狐的乙级,难道你是自己练成乙级的吗?”
“我父亲是你爷爷。”
狐归言一句话将问题堵死了。
“混账…现在的年轻人。轩辕越是想要我怎样?要我的命?还是要我的能力?”
又没人理他。
“还是说…他想要知道轩辕柒的下落?”
此话一出,无论是狐归言,还是姬妤,都将目光聚焦了过来。
“哈哈,只为了他家的私事,值得你们甘心当走狗?”
“不是私事!”刘苌青终于有了意见:“你们抓走的不止是他的堂弟,也是我的朋友,不…于公于私,他都是我们模因会最重要的人之一。”
“如果我说。他另有企图呢?”
夏后国安突然露出老辣的笑容来。
“你真得觉得我们这么容易被煽动蛊惑吗?”
姬妤轻笑道。
“哼,倒是忠心,只可惜跟错了人……那样,如果我说,其实我才是诱饵呢?”
“你是诱饵?”狐归言放下剑,难道这事情有蹊跷?
“不然,为什么我不让李温良他们提前接应,而是坐在家里,等着轩辕越过去呢?”
不好!
姬狐同时惊觉,然而。
轩辕越那边的电话,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