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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明玉蕴唱宇宙经 杜鹃遇险化吉祥(一)

这谁能摘,只有逗得哄堂大笑。妍玲笑道:没人摘,明玉你就用我这嘴唱呗。这么一说众人都乐欢跳起来。

丽英丽秀虽说心情松快,可哪里见过这一动一静活跃人。这北方人男的不喜唱,女方更无这习惯。终日就知吃呀穿呀干活。有的吃点净粮,没有的死丁坑吃菜。饿死呀尸首不离寸地,减去庙会就是红白事有些响动。说唱大鼓书可哪里听过呢?这玉仙这边婆婆摸着,那边妈拽着,乐个前仰后合。金仙握着玉仙妈双手,都在院子的席棚按座饮茶,吃糕点。那四婶大妈都不例外,也都跟着乐个连吞带咽,跑在肚里咕噜咕噜咕噜,再说这几天发生变化,耳眼心都没算出什么头绪。

这要说干就得干,丝弦弹的拉的齐上,一段音乐把人心悠进瑶池。丽英妈瞪眼道:妈耶!可比这里闹红白事好听。对,这叫喜从人间来,二一段是一筹莫展,三段是万紫千红。这时明玉的鼓儿架好,仍是左手夹两个半月铜片,这两片响铜俗叫'唤头。右手拿着鼓槌随着丝弦响了一通。

这两片响铜碰咬得连连叮叮叮,叮嚓,叮叮嚓,这手捶鼓噔噔噔噔,跟上丝弦点缀的节奏,那么使人心弦悬起。明玉仍是挺直腰板,身不动膀难摇,谁笑你就笑。

这时招得姐妹哏哏咯咯收不回嗓子,把头点着乐。头上的垂珠也一样碰起来,好似随着音乐添加特有的清脆神情。

一阵开场过去,音乐从速减慢,悠荡悦耳。诸姐妹耳朵静听,眼谁都是一条直线,射进明玉那两片上下嘴唇。更爱看她那姿态优美,妍玲和迎春咬耳朵说呢,我就学不好她那喜人体态,唱腔我能比。迎春笑说下功夫好学。听听她唱词。小妹接道:她出口成章,肚里话可多呢,说不短。她这时用南腔北调,喯叭字眼可清晰。还有急缓轻重,软柔坚硬顿,婉转曲折温顺兼脆。听唱词是:

一轮明月照乾坤那,啊啊,啊啊啊啊啊。高悬日头哎,晒人心喏。哎嗨哎哎哎。普渡万物喂喂,人为首哎哎,哎嗨哎哎哎。五谷蔬菜处处都有,可见日月无偏向呀!唉唉。单独哟是,是这地,这地它生精唉。说它有情唉,哎嗨。可是它又无情嗯努。哎嗨哎嗨唉。

先说它有情,嗯喏之处,说也,说也说不尽,养人就是头一宗啊啊哎哎。自古传来啊根叶茂,骨肉连心那!本是一家哎哎哎。靠山随山有柴烧,靠水守水有鱼虾。靠地是依地咿咿咿,多种,多种棉花。

男耕女织齐劳动,生儿养女日头过的欢,哎哎嗐哎哎嗐。教育子女嗯喏,把书学。学文学武学勤学俭,学孝廉,人人意志向上攀内唉唉。锵锵锵锵锵,是继续把人搬。无忧无愁无灾病,幼苗嫩芽向上钻。你喜她笑是有多么欢哪哎哎哎。一茬一茬又一荏,茬茬顶老嗯喏,新苗壮,使得这家家户户喂!人人追捉,昼夜是不得闲呐。不知是该如何策略,策略方趁心怀艾诺!艾诺艾诺诺!应该是持旧添新,把名儿扬。适宜安插,过个美缘嗯呢嗯呢嗯嗯呢。谁都知这喜笑好喂,这种滋味啊,是深又长。使得滋味呦,延伸!人人叫金娘,人人叫金娘唉!唉呀唉呦唉呀!爱哎呦呦呦。

这段忧叹中含情韵律,使得谁听,谁的五脏要出位。姊妹们知根知底,思前想今耳馋心痒。这半仙和玉仙两双晶珠泪盈盈。因音律变悲哀,明玉未停。

要说好来,可都是好喂!总是呀,有情它把人缠唤呦唉唉,唉唉呦。要说起咿呀啊,这无情处喂,是紧相连,紧紧牵连。它比那有情之处,可难忍呐!是谁遇到,是谁是谁,是谁受牵拽唉。

先说这地震那哎!它使得山塌啊啊啊,地也陷那,翻倒房屋喂把人嗯砸,哎呦哎呦唉哎哟。还有喂还有喂,还有那无情的大火啊,冲天起那!耳所得是火声,乎乎咆哮喂!眼看那啊,连连的火焰烧掉万贯,摧倒房屋还要把人烧喂哎呦,唉呦哎哎呦。更有时,更有时那瓢泼的大雨,倾盆的倒,眼见是天连水水连天。耳边厢听来的是水声,如虎咆哮,它是哞哞的嚎哞哗的叫。霎时之间变成洪水把人淹,洗刷了房屋冲跑粮。苦死了多少喂,幸福娘和郎,幸福的郎和娘唉呦唉哟,唉呦唉嗨呦。更有喂,更有哇,更有时那瘟疫杂灾,是谁,是谁碰上难逃法网,哎哎唉呦唉呦呦。

更有,更有时那干旱,值得禾苗儿死。更有时那五谷吐秀之际闹虫蝗,它,它给你吃个光杆儿光。是谁摊上啊,是谁是谁难言内!唉呦唉呦哎哎呦!此时此刻耳听的是,男女的哭声遍地连。这是天灾唉,在这里我重上这么几句。我跟着急急忙忙把话儿向下串。

这时忽然又提高丝弦,明玉左手两只铜片更加神出鬼魅,一通过门音律使棚内所有人泪洒鼻流。即是明玉和六个伴奏都是泪满腮,这悲哀之调钻耳挠心,更耐琢磨。听听听,明玉没放下从唇蹦出。

皆因内!还有不是天灾紧相连,紧紧相延。譬如打起仗来刀锋起,喊杀连声血肉飞。此时是显那显那,显英雄露好汉,露好汉。卫国保家保家卫国视死如归,不为把名传。这么由此说起,人人有个家。听我仔细把这家,把这家端个清。就是从古传至今都是这么说,寸寸光阴寸寸是金。都知寸金难买这寸寸光阴,哎咿呦,唉唉唉唉唉!它牵扯家家人人内,就在这寸阴之下夺寸金,嗯嗯内嗯嗯内,嗯内嗯嗯内。谁都惩前毖后,赶光阴唉哎哎嗐。

不分昼夜嗯喏,把日头追哎嗨呦,可这日头难离,寸阴与寸金内哎嗨嗨!它,它缠着七情裹红尘哎嗨嗨!这种秘密它,它扯,它拽着家家人人,手掐一本账。户户有本,更有本金刚经。

念啊,怎念内!都是团乱麻堆!想唉!怎想还是无个头绪,唉呦唉呦唉嗐呦。它有时,使你暴跳怒气生。

这时明玉右手鼓槌和左手一双铜片加快,史秋双的胡琴,冬锦冬丽的琵琶,任婷秀荀艳荣的两把弦子,丘莲芝的箜篌音律扣紧。使得旁听者更把心弦随波动荡,似翔翔飞起,这时点点珠泪都掉入心尖上,听加油似虎吞。

更有时它使你笑,笑嘻嘻嗯喏,说起来哎哟哎哎哟,这即是人生过渡,内含难分难解,缠喜又缠忧唉唉呦。缠穷缠富无休止唉呦。相兼昼夜翻飞把你来催唉嘿呦!更有你的年岁暗把你来叮咛,叮叮咛。你如要想呦,不受这年岁丁唉。是难脱掉这无头无绪的地而精。要想脱掉这地,这地而精那唉,就得学会孙悟空的猴儿精。学会猴儿精,一个跟头翻出十万八千层。如这猴儿精你学不会,难脱开这有年岁的地儿精,那嗯喏。那你就学这地母经。学这地母经唉伊唉咿。不分老和小,不分小和老,人人学人人把心攻唉唉。古人说的寓言好,路无拾遗是人人忠唉。夜不闭户,是人人成了水晶宫。我说至此,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仔细把心攻。姨婶大妈叔叔伯伯别想不通。我还是急急忙忙把话儿转,听我讲听我唱,听我向下说说,银鸽传书这段情。

鼓点从快转慢回归悠然,仍是忧思缕缕之情。牵扯每人的脏腑,难离难忘的琢情,使你锁住昔日牵挂的悲欢离合难裁呦!蕙兰扯下蕙芝,你看不是明玉姑姑,是妍玲姑姑。你看除去脸面不像,其余看不出有相差地步。嗯呦改杰春雁你俩要做什么?春雁说我俩的心不知跳。

哪里去。小妹道,你俩的心都在我怀呢,咱一起心上满弦,听唱你金钗姑姑的来信。听,注意听。对,没听过的或听过的,还甭说丝弦,即是那两片月牙响铜也会把你每人的心勾出,悬起云霄。这妍玲此时是追捉明玉神情态度,她这出萃的智敏,更使你加倍注意。

当然念的功夫与唱的功夫是两种韵腔,唱呢是合韵律词调,就得模仿信中语言,追加重词,或白或顿,缓急高低韵声长短的类别。方使听众斥动心脉,信词是:

记得那天是龙抬头,两地分俦眼难够。鲁燕风光多情路,江南细雨霖尘浮。微风吹得花香馥,银鸽随香录鸿胪。两地双双,双双获栉风沐雨径。两山叠岭景难重。蛇狼啊环跳满山沟。姐姐呀嗯喏,俯目看,那皱褶缠山,实为谷难清。

只催得,只催得姐姐乌发现银丝。请姐姐速回头,回首看那,看那根苗青萃满山冲,枝枝朵朵含情化无穷,使得辈辈奠基茬茬悟理问津情。姐姐嗯咿嗯唧嗯恨咿,再加油再添薪。授受天地相和,调微风降细雨。想姐姐怎能不识宇宙经济人中宝。姐姐呀姐姐呀,我说至此,算来展眼半年度。劝姐姐,劝姐姐协妹早日归。兹因这里杂事多得多,多多多多多的很喏。姐妞扶妹速速回,专等专等,专等姐姐转回程。勿托勿迟急急朝苏飞,朝苏飞快板。

此月二十九 妹金钗手书拜上

这信都是鸽子当日飞至通州,二佳的船从苏刚到通州,立转放至胜屯,怎知人在此?说来是鸽子随人转,往返总有讯息。

妍玲这段精彩,泪水满腮的说:姨婶阿妈,伯伯叔叔,哥弟姊妹。我掌握不好,请多指教。迎春和金玲同声说:你把人都给唱酥,你还须费点力一个一个给背屋去。对,是这么回事,玉仙几个妈几个爸都在那里伸脖瞪眼想呢。五霞吸口净水,仰头顺唇喷上棚顶,噗的一声从上至下如雾,方把这些人的幻境解过。金仙说我可不是半仙体,因我入得瑶池,是这整体随云飞舞是无错。皆是把苦泪流个尽头,方得身轻随凤翔飞无阻。我一见玉仙就忖昔思今时所遇。

殷萍笑道:金仙,不独你在想昔日之甜苦,是所有的人都脱不出喜怒之情。不过深浅各有论调的苦和难,在日头的冲击中翻跟头,跳上跳下。

迎春笑道:男女自古传统,都是在人流内的遗风,生长在不同地带有不同的风俗习惯。人多事情即多生,所谓繁杂,格外生枝。总的说吃穿住是无尽无休在人中摆弄浅薄,深厚设置施建个人所贪图希望,使男女在这一生中的希望总朝明天的波浪寻求好的发展。

祝莲笑道:咱们更脱不掉这大网的展幅,它的秘密即是相生相克。咱即利用它的生克在咱的一生中凑个热闹。

小娟笑道:在热闹中的火焰中发挥蒸汽,咱们急速沸腾起来,日迫一日的光景,向着十方放射美丽芳香。你们看,那大罩灯对咱们放出挑战,它说呢,太阳对它来说是生克难离,黑夜我是受热烈欢迎,咱们接受阴阳拔萃,日追月赶,你们此刻应极速准备明天寅时正刻动身,把所有人逗笑非常。

日月环行追捉每人的意志与手脚,当前即是初伏给你炎热加鞭景象,眼望无际天空翠蓝晶体,如网一般高高悬起,浮在每人头上。在这里折腾,主要你的能力跑不掉,飞不出这个网兜。

六辆小车子尾咬尾朝运粮河咯咯驱驰,一条两里长的银光一闪跳进牡丹亭。祝莲叫黄莺婵洁和二佳等候六辆车的人,即时上船南下。又叫小妹修信放鸽给慈禧告别,另与彤琅、彤嬛、彤姽、彤哗四个说明,急速把会飞的一律召回。

慈禧是气血灌溉周身,经纬滋润不佳,肠中鸠尾时有堵塞,肾脏水火不济调合。只有熬至焦枯,这些御医无能叫我长寿,也可能是瑶池的老母亲不放我。嗯哩夜长梦多哩!正在忖昔想今哩,形琅交来信。她手抖着看了遍,从凤目流出晶莹露珠道:你们十六个是有把柄的。再说迟早总有一天散伙,不如我眼看最末的飞出,也是我这一生足矣。对,即是如此。不叫走也得去,为何不顺,皆是自己无握这飞行权力,不能不冰屑花坠哩!我还要点缀我这六十六的寿诞佳期,你们告诉小娟祝莲。

这十六个天得过午就坠入祝莲怀抱,又是一番欢悦,准备明天起程。守牡丹亭的人和二佳登船,在午前放船启航南去。只余骑马的众姊妹,这眼前是行程长征。众姊妹给未走过长途的讲解路行规则。一,我们的纪律是秋毫无犯,二,眼要观察前后左右对我生克。三,耳朵要听十方来风动荡。四,精气神时刻准备迎敌。五,先锋要保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碰敌迎刃遇怪杀戮。六,更要知督后,保证全部人马顺利安定,防止两肋敌人偷袭。七,全局姊妹同心协力破魔,抵达目的地。

叮当哏哏笑道那么我来督后,娜春笑道督后是我,红净接道姑姑应是我代替,卓妆跟道姐姐我说话,谁都不要争夺,应该是我的事。再说从我以下很明显就是迎香。还有一件,你们谁知这秋毫无犯该如何说?嗯啊都难讲出道理还想督后?我来讲明,这句话引作鉴,是后汉大将岑彭带兵纪律,不搜刮民间一针一线。我这么说可不是争权要督后,我是说明其中要点,给妹妹们述清秋毫无犯。

妍玲扯大姐下令叫卓妆督后,带这些小妹妹,但也都是三十左右的华年。小娟笑和祝莲殷萍说,就叫卓妆带姊妹督后,娜春回中军。娜春笑说我真不想放手。

改杰一双黑睛似凸出夹壁,牵住她暖人心目柔顺的五官说:八姨,我姑姑握墨磨浓,持笔淋漓绘画,即悬壁视高低。这几天改杰没离小娟姊妹怀抱,这时也是在翠云怀中说话。妍玲笑道:改杰学她妈三打贾家疃。改杰跟道:姨,我妈常说过日子也必是秋毫无犯,方是一生美丽。

眼前夏令丑时末,正是温凉的震初令人心爽。老姊妹夹着小姊妹即是中军前后排列队伍,牛淑琴搂着牛改杰,蹬马镫坐轿。殷萍五霞检阅人马向后查点,又嘱咐蕙芝丽英几个。蕙兰接道:姑姑,我几个前后都夹着,无漏缝十分松爽。话还未说末尾,蕙兰蕙芝的两个青鬓马叫赤兔挤出,夹在红净前方,后边即是叮当吕琴,梅花明云,迎香卓妆的晶菊督后,颖菊是迎香。那么蕙兰前方即是来翠来玉。

再说前哨即是雪丽,鞍上是小凤。第二是雪勇彩霞,第三是雪峰金霞,第四是雪魁妍玲,第五是雪戎小英,第六是雪橘链玉,第七是雪晶链银,第八是雪杰链金,第九是雪龙婷花。中军是赤兔菊花,青鬃前后安插。

殷萍和五霞回至中军,对祝莲笑道人是咱管理,祝莲跟道龙驹是降珠管。正说呢,降珠领鬃一竖,响鼻和箫声相似,极速飞驰。前边雪丽一声长嘶是说起驾,这条飞龙立时影无踪,但是也朝河畔奔驰,伴着弯曲的运粮河。没起飞前是说直驰天津插入济宁。这是前哨小凤的先行指路。这段路途往返颇有把握,进入安平界线,雪丽犯性不沿运粮河,它朝安次飞进,小凤传入中军是说,衔环扯缰绳无济于事。祝莲传回说任雪丽怎飞,它有灵性胸怀神风,咱精气神握住敏速策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