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这个坐标是……？”
亚当寻思着就算是卸磨杀驴，应该也不至于当着他的面磨刀吧？
“我记得你似乎对华夏那边很感兴趣，所以把这个世界坐标交给你，如果你能有办法避开察觉进入到那个世界，对你的帮助其实不小。”
梅林仔细看了眼亚当的表情：
“看上去你的老师似乎没有和你提过继续往上提升的道路。”
“啊这……”
亚当沉默了，他能说库洛·里多基本上就没和他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吗？
“看来确实如此了。”
自己就是一名相当不靠谱的老师的梅林对此接受良好，甚至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单纯的提升位格是有极限的，每个人所出身的世界就是这份提升的极限，之后想要继续提升位格，就要依靠那些形而上的概念了，具体的道路有两种——由全到一，或者由一到全。”
梅林伸出两根手指，不过说话间直接就收起了其中一根：
“由一到全的路比较困难，走这条路的基本都是先天条件足够高，诞生时就在世界之海的中心，与某个形而上的概念结合紧密，能够以这个概念拓展到所有概念。”
比如三清和道，从无极中诞生最初的神，次诞生出最初的炁，分化玄元始三气，又生出形，再生出质，演化森罗万象……
三清自身的诞生和存在，就是道这一概念的体现，从这一概念延伸到所有的概念，能将任何事物囊括到“道”当中，用“道”来阐述和体现，从而达到诸界唯一的位格。
不过梅林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这种路线最大的难点在于出身，你一开始不在这条跑道上，这辈子也就不用想着能挤进去了，看看就好。
“不过如果是在一个世界的内部，这种道路还是颇具参考意义的，尤其是西方文明谱系影响的世界，通过一个足够高的神格和权柄去阐述包容所有概念，可以很快达到那个世界的最强。”
梅林又补充了一个知识点：
“单个的世界是有极限的，不像世界之海，每个概念都可以形成一个唯一的位置。你一个人达成这一点之后，那个世界的这条路就被堵死了，借此你可以在那个世界当个神王什么的。”
亚当默默记下，他对当神王倒是不感兴趣，但这种方式显然可以帮助他迅速掌握那个世界的所有世界规则。
不过梅林这番话里倒是有一点令人在意……
“每个概念，只有一个唯一的位置？”
“没错，不过有时候你可能会遇到一个概念的唯一有多位，不用怀疑，那些指向的是同一位存在。”
原来如此，三清一体，佛有三身，圣三位一体……可是，这样一来，他和梅林不就成了同一条道路上的竞争者了吗？
就算他们是由全到一这条赛道上的，同一个概念也只有一个唯一名额吧？既然这样梅林还向他分享这方面的知识？
亚当没有隐瞒疑问，梅林对此也是毫不掩饰：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一来我又不是那个最强的梅林，他如果成功了我岂不是当场变分身？二来……由全到一这条路确实存在，但到现在，还没有人真正走通。”
“没人走通？”
亚当有些惊讶，通往至高的路难走正常，但世界之海存在至今，就没有一个人走通这条路吗？
“是啊，一个都没有，所以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基本上知道的人都不会吝啬教给有能力走上这条道路的人的，因为大家都完全不担心对方会真的走到终点，”
梅林表情满不在乎，内心却闪过几分落寞。
“说得好听点是由全到一，说得不好听就是由零到一，通过对所有概念的阐述凝聚到一个，想要做到谈何容易？”
“0.……这个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再长、再大，只要前面依然是零，这条路就没有走通，迄今为止这条路走得最远的人，也只有那位觉者的本体。”
“诶？觉者？佛陀没有达到诸界唯一吗？”
亚当一直以为……
“他没有，虽然他几乎就是佛这一概念的持有者，但从他放任第二位佛陀出现开始，他就既是在这条路走得最远的人，也是离终点最远的人。”
梅林摇了摇头：
“在佛这一概念所阐述的世界里，佛只是果位，没有至高，当第二位佛陀出现开始，就没有人能够独自依靠佛这一概念成就诸界唯一，他自己也一样。”
任何三清能诸界唯一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但第二位佛陀和第一位显然不是这样的关系。
“真是可惜……”
话说到一半，亚当又闭上了嘴。
佛这一概念本就是佛陀凝聚的，如今的局面也是对方一手塑造，“放任”这个词本身就已经体现出足够的信息量。
而且如今对方虽然没有成就唯一，但作为唯一之下第一人，与佛的概念几乎重合，投影万界，不似唯一胜似唯一，他个刚走出原世界的小卡拉米有什么资格可惜别人。
“没什么可惜的，走不通归走不通，但却也不是什么死路一条，到不了终点不妨碍大家可以一直往前走。”
梅林说到这里，打趣地看向亚当：
“你现在转道走这条路其实也可以哦，虽然是公认的走不通的路里最走不通的一条，但这条路上的强者一向很团结的。”
各个世界里的佛门发展成什么样另算，有这位以身作则堵死佛门出现至高可能的佛祖在，世界之海的佛门总体上还算是一个氛围不错的组织。
不过亚当对于这条道路还是敬谢不敏，纯粹是对佛法不感兴趣。
梅林也不意外：
“那就说回正事，魔法这条路算是由全到一中兼容性最高的路之一了，能走多远主要取决于当事人掌握的规则，以及能否将之统合为一体。”
说到这里，梅林感叹道：
“东方文明谱系的世界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万道同源，哪怕世界本身离世界之海中心不算近，但道却和中心的道不会有大到无法承接的差异。如果能够将那个世界的道解析出来整合到你自己的魔法体系中……”
梅林又摇了摇头：
“可惜，这样的世界通常都无比排外，任何不属于东方文明谱系世界出身的人只是靠近，都会感受到很明显的排斥和压制，一旦被发现强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