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馨给病人开完针水,起身朝着窗外看去。
远远地,只能看到父母的背影。
她回想他们的态度变化,嘴角微翘。
按说,她已经让父母放心了吧?
不管如何,她对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满意的。只要内心富足,找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便可掌控自己的情绪。
孟夏敲了敲门,“温馨,我们要回去了,晚上要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不去了,今晚走不开。”
“那好吧!”孟夏让徐景明先带着孩子到车里等着,“不错啊,自己出来单干以后,看上去更开心了。”
“是的,做人就该这样,停止内耗,早点找到适合自己的路。”顾温馨灿然一笑。
孟夏靠在办公桌上,“跟你说哦,我以前很讨厌听你讲那些大道理,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听的多了,反而接受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说明你被我同化了。”
“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儿上,被你同化也愿意。”孟夏笑嘻嘻。
诊所内又来了病人,孟夏出了门,上车后也对徐景明说着自己的计划。她到婚纱影楼去工作,是为了学习积累。学的差不多,想要开家属于自己的店,自由自在,靠喜欢的职业赚钱,这将是多么浪漫的决定啊。
徐景明给出了反对意见,“我认为,开化妆店并不适合你。”
“那什么适合我?先说好,我不可能老老实实在家做家庭主妇。女人得有事业,赚的不是钱,是底气。”孟夏后知后觉,完蛋,她的确是受到顾温馨的同化,讲话办事都不像自己了。
徐景明忍俊不禁,“看来你的事业心很强,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租个大的店面,一分为二,一半化妆,另一半卖鲜花。一边是生活,一边是浪漫。”
“对呀,我怎么没想过?”孟夏嘴里嘀嘀咕咕,还没到家就筹备起她的赚钱大计。
她算是看出来了,徐景明还是不相信她,越是这样,她更要证明自己。
以往的三十多年,她靠父亲,靠男人。往后余生,她要靠自己获得想要的,给女儿树立良好的榜样。
到了家,徐景明负责抱女儿,孟夏则去了书房,继续做出工作计划。
孟学飞打来电话,打断她的思绪。
孟夏听他讲话的声音病恹恹的,问他怎么了。
孟学飞说自己生病了,让孟夏回去一趟。
孟夏欣然同意,一来,她要看看孟学飞的病情,看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二来,她想找孟学飞要钱,作为开店的初始资金。
……不是找徐景明要不来,而是孟学飞更有性价比。这个渣爹,以前没少利用她赚钱,找他拿一点,只是毛毛雨,一点利息罢了。
她回到孟家,在门外就听到孟学飞在那哼哼唧唧。毫无疑问,他被女人甩了,心中不畅快。
孟夏进门去,“这还没七老八十呢就这样,有点难办啊,等我以后把你送到养老院,你这情况不用多久就被赶出来了。”
孟学飞翘起脑袋看了一眼,“你回来了啊闺女,爸爸太难受了……”
随后的几分钟,孟学飞都做到了一个恋爱脑的基本素养,满脸惆怅地回想他那昙花一现的婚姻,诉说他在生活中的种种不易……
孟夏托着下巴听着,大脑早已魂游天外,这些话,听听就好,认真就输了。
但是,从这些诉说里,她隐隐看到了顾温馨的影子,顾温馨最头疼的,是原生家庭中最强势的母亲,这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走出不出来。
孟夏恍然发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摊上了个窝囊且超级会pUA的父亲!
生了女儿后,她明白了为人父母的不易,让她变得更加理智清醒。
她早就看穿了孟学飞的本性。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激不起她半点同情心。
孟学飞一口气说完,觉得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了,于是象征性地问起孟夏和徐景明的情况。
孟夏如实告知,不带有半点夸大的成分,她和徐景明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她甚至觉得,不需要事事如意,两个人过日子,只要幸福大于痛苦,这生活都能过的下去。
事实上,徐景明给她的幸福感,远远超过预期。所以她相信了那句话:失去过,才更懂珍惜。
孟学飞鼻子孔里出气,“他这是玩够了,没得选了才找上你。嫁给他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不会偷偷留下私生子。”
“你少阴阳怪气,我既然嫁给了他,就不允许你说他坏话。”孟夏生气地提醒。
孟学飞抓住这一点,继续作为靶点攻击她的婚姻,“夏夏,你有没有想过,好好的一个男人,是怎么搞得不能生育了?不难看出,她这些年玩的也很花啊!”
“爸,您这个也字用的好啊,没错,我跟他是一路人,他海王我海后,在一起正好般配,省的出去祸害别人。”孟夏自嘲地笑。
孟学飞盯着她,似是不认识她了,“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也不同意你继续和他一起。我给你安排了一个男人,比徐景明的情况好了不知多少倍。听话,跟他在一起,你肯定能得到幸福的!”
孟夏心里拔凉拔凉的,所以,孟学飞前面所说的那些都是铺垫,铺垫差不多了就拿出本来面目?逼她再次成为他敛财的工具?
“我现在好好的,不可能离婚,你另寻他法吧。”这些年,她牺牲的够多,怎么可能再一次搭上幸福?
孟学飞苦口婆心,讲着一些冠冕堂皇的道理,眼看孟夏不肯听,不惜以死相逼。
孟夏是清醒的,她不可能由着他继续安排她的人生。来世间一回,没必要为难自己。爱听的话就多听一句,不爱听扭头走人。
她这无所谓的态度,让孟学飞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好了爸,我该回去了,孩子等着喂奶呢。”孟夏站起身,“哦对了,还有一句话忘记说了,我真心觉得,做您的女儿好不容易,就跟触犯了天条一样。我已经做了该做的,放我一马,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