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从未得到过女子片刻的温情,她向来不给好面色他瞧,也不管别人死活。
可她现在蛊惑人心,又主动调戏他,这让他在失控的边缘疯狂挣扎,同时心中也生出疑惑,她到底想做什么。
见女子好似也没有也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陈皮干脆心一横拉住她的手从自己麻布衣裳下摆探了进去。
“张大小姐,摸吧…”
把她的手指拼劲儿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摩挲。
江南念呆了一下,怎么调戏人反被这狗崽子调戏。
她感受着手指下温热的腹肌,没忍住还真摸了一把。
陈皮沉闷难耐的嗯了一声,惊醒了包间里所有的人。
江南念好笑的抽出自己的手指,轻慢地感慨道:“四爷,手感确实不错…”
这么一闹腾,她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
陈皮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脸一下子飞红支支吾吾然后跟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齐铁嘴一时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嘟噜着:“可怜的陈皮,怎么这般好命呢?”
他随即不高兴的嚷嚷道:“月月儿你想摸,我也有。”
“不要,又不是没有摸过…”江南念随口说着赏了他一个白眼。
齐铁嘴不甘心的嘟噜着:“你什么时候摸过?我怎么不知道?”
她依旧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嗔道:“你管我,我说有就有。还有,解郎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解九摩挲折扇的手一停,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高深莫测,女子无所畏惧。
他道:“我笑张大小姐只管撩拨别人的心,挑起火势却不灭火。”
她夹杂了些许娇嗲甜软的声音听起来要化了人心,“哼,九爷还是管管自己吧。家大业大的,赶紧娶几个美人传宗接代。”
解九看着她低低一叹:“可惜君有心,佳人无意…再说再说…”
“都是再说再说,讨厌死了…”江南念听见这个再说,想到张小鱼那个胆小鬼又气上了。
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张大小姐,这是生的那门子气,倒发在我们身上。小月亮,可真真不讲理…”
解九闻言也静不下心,面上强作镇定,手里执棋,却迟迟未能落下,直到一股清淡幽香传来,这香气他再熟悉不过,原来是女子靠了过来,还从他手里将棋子抢走。
“九爷气人也不遑多让,我不开心你也别想开心。哼……”
解九一脸宠溺的任由她把棋子随意的下,打乱了他原本的布局。
温声细语的哄她:“好好好,我的大小姐。让你撒气,都是我不对…”
“本来就是解郎不对…”
说罢,她也不搭理含笑不语的解九了。
齐铁嘴想说点什么,面对气鼓鼓的女子偷看几眼也不知说点什么好去哄她。
这时,狗五爷抱着三寸丁急匆匆跑上楼进了包间。
狗五爷凑上前,“姐姐,怎么你们吃饭不叫我?”
江南念推开他缓缓道:“我可没叫人,他们自己来的。”
狗五爷拿着手帕擦脸上的汗,有些好奇的问道:“刚陈皮那小子一脸的春意,差点撞到路上的车了。他竟然没有跳起来打人,只撒了一把钱离开了。这真是…”
“小狗想知道吗?”她朝他笑得妩媚。
“嗯。”也没管她喊的啥,垅着小狗的男子凑近一脸好奇。
齐铁嘴又看着她似笑非笑挠着无老狗的下巴,很明显的调戏意味。
因动作幅度太大,无老狗又比她高,居高临下的视野便将看见了一点那雪白柔软。
神思荡漾,无老狗鼻子一热,慌忙捂住。
女子嫌弃极了,推开他一气呵成转头扫过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眼眸顿了下立马起身拿了衣架上的大衣裹上一整风似的往楼下跑。
“没劲儿,我先走了。明日留园宴客,你们自己来。”
徒留被调戏的人站在那流鼻血。
齐铁嘴先发制人:“唉唉唉,五爷你是见到怎么了流这么多鼻血?”
“好大,好白,怪不得陈皮一脸春意……不知道好不好……”齐铁嘴不问还好,一问,刚才的画面立马重回脑海,狗五爷感觉鼻子里又有热热的东西往外涌,他冲齐铁嘴摆摆手拿出手帕捂住鼻子。
真好看,真可爱,好喜欢。
好不好什么,解九没让他再说下去。
他起身捡起榻上女子发泄怒气撕坏的折扇。
解九平淡地瞥他,“五爷,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好,她就是逗逗你,别当真。”
走至窗前看着楼下人流中左盼右顾不知在寻找什么的女子。
“就是就是,五爷非礼勿视不知道吗?你都说的什么混账玩意儿?”
齐铁嘴抱起软榻上的小狗愤愤不平道,一把塞回呆滞的狗五爷怀中。
也站至窗前的齐铁嘴骂骂咧咧:“狗东西,一来就把我的月月儿气跑了…”
还在流鼻血的狗五爷,和小狗面面相觑…
楼下的江南念在楼上的时候,好似见到了小族长的影子。
头脑一热就追了下来,可人海茫茫。
那里还有什么背着刀的身影呢,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长沙呢。
找寻了许久的女子恹恹的往回走顺路拿了定做好的东西,准备开了车回去。
有声音喊她,“张星月…”
她回转身来,见到了故人。
他忍不住抬眼看眼前的女子,明艳张扬的大小姐像一朵燃烧在烈火中的玫瑰。
张海侠搭在毛毯上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他以为她不会回头。
“我们喊了你好几声,张星月你想什么呢?”
“不是,让我们来长沙找你吗?地址也不留齐全,这让我们怎么找?”
张海楼巴拉巴拉吐槽完她,又立马调转对话目标:“你怎么好意思把东西放在海侠的腿上?”
他可是坐在轮椅上的人唉!
江南念嗔道:“小美人嚷嚷什么,海侠是腿暂时没好,又不是没了。”
“你………你……敢情不是你的朋友,你一点都不心疼他。”
张海楼忙去拿他腿上的箱子,对张海侠说:“我来就行,这个坏女人一来就欺负你。还说给你治腿,我看我们上当受骗了。唉,干娘呢?”
但手中的行李箱却纹丝不动,张海侠没放手。
“没事,我帮忙拿点东西也没有关系。”
张海楼嘴里的坏女人江南念根本不想搭理他,一个字都不愿同他说,瞪了他一眼后倒低头笑意盈盈道:“海侠,很开心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
张海侠笑眯眯听着俩人斗嘴,面对女子也是温柔的回答。
他也不懂自己在奢望什么,又在等什么,他只是不受控制地总在回想女子所说的那句话,我能治好你的腿。
重新遇见她,好像这颗空荡荡又失落的心还能被再次填满。
江南念推着张海侠的轮椅往前走,身后一大堆行李的张海楼无语的到处寻找干娘的身影。
“儿子你还傻站在这干什么,等老娘请你吃竹笋炒肉?”
啃着糖油粑粑的张海琪突然出现,随手提起一个行李箱往江南念那边走。
“干娘,你真是到处跑。我又要照顾海侠,又要看顾这么多行李。你做什么去了?”
说着,他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那个坏女子还让海侠帮忙拿行李,她到底靠不靠谱?”
张海琪几口吃完了糖油粑粑,手指在张海楼衣服上随手擦了擦。
“靠不靠谱,我们都已经来了。你以为我是随便跑,打探她的消息去了。”
张海楼面对干娘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凑近问道:“打探出来什么了?”
“听说她在张祈山府邸住了一段时间,和九门几位家主关系不错。”
打开后备箱的江南念将东西放了进去,一脸无语的等着后边的母子二人戏谑道:“我说你们俩,想问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废什么功夫找外人打探消息,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谁有那个破功夫不远千里去南洋救他们,还正大光明的外她身后交流。
张海楼把行李都塞进后备箱,看着女子动作自然的把张海侠先放到后座。
他才哼了一声三两下折叠起了她留下的轮椅,顺手往后备箱塞了塞。
方挑眉道:“你对我们这般不设防,会告诉我们实话?”
“为何不会?”
江南念绕了半圈进了前头的驾驶座,漫不经心的笑笑。
又道:“难不成把你们骗到长沙来谋财害命?”
“就你们这三瓜俩枣的够我干个什么?不用猜忌我,是友非敌。”
张海楼回怼:“你说话真够噎人的,怎么没人说你嘴巴毒。”
“小美人彼此彼此,半斤对八两。”江南念从前边找了一盒奶糖递给后座的张海侠,语气里多了几份安抚人心的温柔。
她道:“山海有重逢,好啦,我们回家。”
“……”
张海楼嘴里被身侧张海侠塞了一颗奶糖,不甘心的暂时闭上了嘴。
大美人真偏心,她对着海侠笑得那般温柔好看,还给糖海侠,就知道凶我。
哼,坏女人。
她带着他们回了留园。
张小鱼之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津贴花不完。
他在执勤的时候想起小月亮生气冷哼娇气模样。
午餐时分,随意找了一处干净的小食补点了饭菜。
解家小伙计提着食盒把女子挑挑选选的几样菜式放在桌上。
“张副官,这是张大小姐特意让小的送过来的。她交代过,让你全部吃完。”
张小鱼在下属打量羡慕的眼神中无奈笑笑,示意大家一起吃。
几位下属就着点好的菜,也嘻嘻哈哈的用起了饭菜。
饭后张小鱼腿一抬,又进了一处店铺,买了几样她喜欢吃的零嘴。
张小鱼站在街角停下了想要上前哄她的举动,看着她有说又笑的载着别的人离开。
这让他心里头像针扎一样难受,他要是从一开始没有得到天上的月亮,恐怕不会生出奢望,但既然被美丽的月华照耀过,曾将月亮拥入怀中过,又怎么甘心就此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