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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女子戏谑笑道:“你要的人没吃上?”

江南念似笑非笑叹道:“木头调戏不动,随他罢。”

本来那人长相就不对她的审美,不过也是眼馋他身上的气运而已。

可吃可不吃,不好玩她自然就不想玩了。

“你要的人在路上了,我去布置了。”

“嗯,注意安全。”

“我的大小姐,你放心好了。”

俩人浅浅几言,来人隐没了。

不久,楼下山匪们哄堂大笑,高声叫嚷着让他们要带回去的花娘赶紧出来。

有女子终于挣脱束缚,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不……不要去伺候他们……”

花娘软着手脚往后挪了挪,好不容易逃离房间,又被龟公和老鸨追过来。

“送过去的姐妹,非死即残。那些人不把我们姐妹当人看,往死里折腾…”

“妈妈,求求你…”

花娘哭着退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逃,蜷缩成娇小的一团,抱着双膝发抖。

楼下有凶残的山匪笑道:“大哥天生神勇,威武不凡。若是玩得痛快,少不得赏一肚子的好玩意儿……”

“小娘子,你哭什么?我们山里别的不多,爷们多,保管伺候得你死去活来。”

有山匪等得不耐烦故意上楼着意吓唬她。

花娘看着五大三粗的山匪惊出一身冷汗,哭着向老鸨求救,“妈妈……妈妈救我……求求您发发善心……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房间里的江南念带着幕离慢悠悠下楼垂着暗沉沉的眸子,看着楼下那人间惨剧,神情难辨喜怒。

“我代你去…”

花娘从鬼门关打了个来回,绷紧的身子骤然放松,软绵绵地趴伏在冰冷的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看着那前几日来的女子上了马,随那面目狰狞的山匪回山。

前后脚的功夫,那抱着包裹的少爷冲了进来,拉了忙得昏头昏脑的老鸨直言要为那日的女子赎身。

老鸨看着包裹里的金银,眼睛都发直。

她可不敢动那小姑奶奶,谁知那绝色女子是个什么来头。

又碍于那女子留下的人,只敢多看几眼不敢瞎忽悠。

“她被山匪带回了山…”还是那早前的花娘上前忙道。

那少爷顾不得包裹,抽出怀中的刀问明了路线骑马而去。

颇为气派的厅堂,烛火通明,正中间摆着一张偌大的虎皮座椅,两边各列十几把椅子,想来是山匪们议事之所。

随手扔下幕离的女子美貌似要摄去人的心魂,众山匪愣了一愣。

如同炸了锅,为了她排到队伍前头,几乎动起手来,到最后还是山匪的头目出面调停,令他们抽签决定先后顺序。

训练有素的张家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山寨,如同神兵天降,将屋子团团包围。

黑衣女子骑着马立于队伍最前面,拉满长弓,箭似流星,将毫无防备的山匪扎了个对穿。

更多的张家人纵身下马,利器出鞘,与山匪战在一处。

这些山匪多日纵情女色,过于松懈,下盘变得虚浮无力,和赶到的那少爷连斗了百来个回合,渐渐落于下风。

大厅内的江南念听到异动收了武器,对着身侧的女子交代几句。

再循声往外望去,恰好看见雪亮的刀光一闪,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掉落在地。

不久之前还八面威风的山匪就这么尸首分离地死在她面前,双眼怒睁,鲜血淋漓。

那男子唯恐吓到她,忙一脚踢开,扯过幔帐仔细擦拭刀刃上血迹。

女子衣裙上不小心沾染的血渍绘成靡丽的花,坐在毛茸茸暖烘烘的座椅之上。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长长的罗裙遮不住起伏的曲线。

女子徐徐望来的眼眸却重新击中了他心底隐秘又狂纵的幻想。

她笑言:“木头,你来此做甚?”

“我来带你回家。”

男子找到她的绣鞋,蹲下身为她穿好,低声问道:“还能走路吗?”

眉眼清俊,目似寒星的刀客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虽然面无表情,眼里却藏不住关心。

江南念突然就不想演戏了,漫不经心的撑着下巴娇声娇气道:“不想走。”

那刀客深吸了一口气,解下肩上的披风仔细娇嗔的女子裹好。

“我抱你…”

将她打横抱起,略定了定神,稳稳托着她,跃至马上。

“先离开了再说,我差点找不到你…”

他从背后抱着她,轻夹马肚,带着失而复得的美人,离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窟。

身后的山寨中,刚消灭了所有山匪的张家人正在收拾残局。

衣衫不整的女子们在他们的再三保证下,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另有几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出,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一截满是尸斑的手臂自简易的木板上滑落,主人生前大抵是位美人。

有人叹息:这女子真可怜,山匪们作恶多端,却死得那么容易,实在便宜了他们。

江南念料理了山匪这事儿,松懈下来,靠在身后人温热的怀抱里睡得昏昏沉沉。

刀客放缓了下马的动静,怔怔地看着怀里又香又软的女子。

可他已满二十岁,去了一次秦楼楚馆对她有着很多很多的好奇。

这种隐秘的心思不受他控制。

他在来得路上就一直忍不住的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承受得了那么多粗野残忍山匪的摧残?

他拿捏不好力道,不敢贸贸然触碰她,只小心翼翼地抱着回了为她布置的房间。

不过一息,江南念就醒了过来。

见女子醒来,守护在一侧老管家的婆子忙喊道:“爷,夫人醒了。”

一面喊着一面出了屋子,忙去张罗饭食。

清洗过来换了衣衫的男子脸腾地红起来,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

“我又不吃人,好好说话。”江南念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坐下倒了一盏茶在手中看向他。

闻言,他眼睛亮了亮,紧绷着的身子也微微放松。

“我回家变卖了祖上留下来的田地和一些字画,赶到楼里想给你赎身。”

谁知,你不在那。

江南念挑眉戏谑:“钱呢?”

刀客默了默,老实的叹口气:“我着急去救你,掉在楼里了。我晚点去要你的身契,你就自由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为妻?”

江南念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盏,定定的看向她已经放弃的气运之子。

“不解风情的木头,那日让我等你是因为回来想为我赎身?”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江南念,有些腼腆地道:“嗯,我不想你和别人好。一想到就难受,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对着别的男人笑,也不喜欢你坐在别的男子怀里撒娇。

江南念低垂眉眼,淡淡一笑。

“傻子,你把钱都花光了。怎么养得起我?”

“我读过书,可以给人写信。我还会使刀,我师傅就是关中有名的刀客。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受苦…”

男子郑重点头,见她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终于鼓起勇气,手忙脚乱地从怀里里找出那支准备好的簪子,放在她手边:“这个……这个送给你。”

他知道这礼物有些拿不出手,和城里有钱人家夫人小姐戴的玉石翡翠没得比。

“我母亲留给儿媳妇的,我想送给你。”

她拿起样式简洁的金簪,放在手中来回摩挲,笑道:“你这么喜欢我吗?”

“不介意我是楼里出来的花娘?”

“不介意我有过很多很多的男人?”

眼前的男子大大松了口气,收拾干净不甚打翻的茶水的水,忙不迭的表态。

他眼睛一亮,当机立断道:“我不介意,我就是喜欢你。”

“我家里没有长辈,还有这处宅子。家里不会有说闲话的人,事事都以你为尊。”

“娘子说什么,我都听。”

“我讨厌抽大烟的人,讨厌去青楼寻欢作乐的男人。”

“不抽,再也不去青楼了。”刀客耳根微红,窘迫地看向女子忙作保证。

“木头、呆子…”

江南念俯身浅笑,刀客轻轻一拉佳人入怀。

“我是娘子的木头…”

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处,女子摩挲他的脸,娇嗔的落下一个香气四溢的吻。

女子在男子耳边轻轻道了一句什么。

“好,我听话。”

他整个人却似变得轻飘飘的,心口乱跳,脑袋发晕,疑心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