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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烛九笑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朝拜”的众人陷入死寂,一张张笑脸就像虚假的白面具,贴在他们脸上。

有点荒诞和戏剧性。

是谁呢?

超级无敌魔龙大帝?究极无敌沧澜仙君?

不,都不是。

“邪帝烛九!”

忽然地,一声惊天动地的愤怒驳斥像揭竿而起的反叛军,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无数震惊的视线像箭雨般投射过去,是那日参加晋升考核,身着靛青衣袍的二流宗门宗主,实力也不过炼虚。

众人瞠目结舌,他怎么敢?活腻了?想被灭宗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混在周围人群中稀落的应和呐喊声,只有几声,却像空中落雷,惊得周围之人退避三舍。

烛九笑意收敛,那一刹的空气低沉的让人窒息。

她像个残酷的暴君,冷声道:“看来今日有人想死?”

烛九抬手,虚空一握,不出意外,有人要出意外了。

靛青宗主和一干叛乱的人被绝难反抗的力量捏住身体从人群中拽出来,摔在烛九面前。

这个过程中,他们差点被当做蚂蚁捏死。

奄奄一息。

烛九走上前一步,他们直面那张威慑力十足的脸,眼中划过恐惧,身体下意识抽搐着倒退,可惜伤的太重,只能原地蠕动。

烛九唇边笑起的弧度仿佛磨尖的刀锋,血雨腥风。

“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挑衅我呢?”她残忍又轻柔地问,真的很好奇。

“就凭你们那毫无用处的恨意?不会真有人认为爱能止痛,恨能杀人吧。”

靛青宗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混合内脏的鲜血喷涌而出,他只能怨恨地瞪着烛九,发出“呃、啊”的声音。

烛九起了兴致,弹指,一枚圣品顶级丹药像垃圾一样被扔进他口中。

靛青宗主伤势快速恢复,被恶魔赐予了说话的机会。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想看这位作死的勇士能说出什么四五六来。

他阴鸷地笑,“……烛九,还记得一百年前你是如何死的吗?”

烛九面上划过异色。

靛青宗主看见了,遂痛快大笑,“既然你敢复活,那就要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

烛九面色一变,顷刻动身离开原地,但被靛青宗主身上爆发出的一股强光禁锢住了!

不,这股力量不只来自他,还有五道来自周边。

六道光柱冲天而起,其连起的曲线……六相诸神阵!

众人:“!!!!”

梅开二度!!

众人连忙向六处阵眼看去,发现并非绝崖六姝,而是另外六个修士,除了靛青宗主以外,全都是大乘期。

一种熟悉的死亡压迫充斥烛九周身。

天乩剑不受召引,应激自动现身,碧绿的剑影环绕烛九飞驰,冲击阵法壁垒。

但阵法已成,属于仙神级的诛杀威压镇压烛九和天乩剑。

天乩剑停驻空中,剑气冲天,与快速增强的威压对抗,剑身剧烈颤动,烛九能感受它的愤怒和不屈。

短短一瞬间的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靛青宗主见状,喜上眉梢,“不愧是六相诸神阵!九幽诛邪之阵!邪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烛九陷入危机,墨怀樽、痴离、鬼机灵、纪期等人难道会袖手旁观?

然而他们惊怒交加,帮烛九破除阵眼的同一时刻,惜灵衣三人早有准备,倏然爆发。

即便有地尊期的凌云尊主,只凭他们三个当然也拦不住墨怀樽他们。

但是……后者飞身杀向阵眼,急于挽救危局时,发现自己落入了另一个六相诸神阵。

墨怀樽只来的及将近身阻拦他们的寂灭刀尊强行留下。

众人头脑发懵:“!!!”

双阵!

十二条用人命维系的阵眼,十二根光柱。

场面忽然平静下来。

从变故突起到尘埃落定,杀与被杀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阵内阵外彼此对视。

空气凝了冰,只有两人在走动。

烛九冷漠看向缓步走到阵外的惜灵衣和凌云尊主。

烛九这群人被困,惜灵衣师徒毫无疑问问鼎九幽,绝崖其余人不必多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在两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同样被镇压。

惜灵衣和凌云尊主神色松泛,因为计划顺利。

前者冰冷高傲的目光落在烛九身上,冷笑,“还是这样的见面方式让本尊舒适。”

烛九看着她不说话。

“重活一次,想不到自己会又一次被困六相诸神阵吧?”惜灵衣眼中快意。

上一次烛九与九幽人是敌对,不会令他们近身,他们还是利用烛九对墨怀樽等亲近之人的疏漏才成功。

这一次利用的则是元尊大典的便利,人流密集,便于掩人耳目。

果然成功了。

烛九冷淡回了一句:“想不到。”

惜灵衣没看见烛九破防,心里不舒坦。

她看了眼在阵法中勉力维持身形的墨怀樽等人,哂笑道:“六相诸神阵向来是绝崖不传绝密,要不你猜猜本尊是如何拿到的?”

烛九神色空了,紧绷的面色白了几分。

惜灵衣见状,露出一抹冰雪融化的笑意,她看向神色阴冷的痴离等人,目光意味深长。

“九幽界知道这阵法布设方法和咒语的就只有绝崖六姝。”

“烛九,看来你又被最爱的人背叛了。”

“这些人在你面前海誓山盟,原来也不过如此。”惜灵衣冷声讥讽,在烛九心上插刀。

烛九目光摇曳飘忽,看向另一个阵中被困的人。

鬼机灵、纪期和痴离回过味来了,充满杀机地看着墨怀樽几人,咬牙切齿,“你们又出卖她?”

与此同时,他们内部六人也防备地仇视彼此,拉开距离。

如此反而形成六角形状。

楚弋阴沉的目光扫视其余人,讥诮道:“本帝早就说过,背叛是绝崖真传最大的特色。”

“有些人宁愿自杀也要背刺旁人,事已至此,你赢了,还不站出来?”这么说着,视线却定格在最讨厌的沧孑身上。

沧孑凉凉挑唇,“还好帝君治理帝国愿意放权,否则就凭这信口开河的断案本事,月曜帝国的下场不啻于当年的极岭。”

楚弋冷笑:“本帝还什么都没说,有些人就做贼心虚了。”

闻人瑟绝手中红线虚虚缠绕,杀气吞吐,“跳脱的那么厉害,说不定你们俩都是叛徒。”

月上弦和风止意冷厉质疑地看着他们。

痴离阴森打断,“早就知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烛九就是瞎了眼才会一次又一次相信你们。”

鬼机灵直接把小本本撕了,捂着脑袋抓头发尖叫:“啊啊啊,我真是蠢货!”

“你们一个也配不上主人!都死吧,全都死在阵中吧哈哈哈哈哈……”

纪期冲墨怀樽愤怒骂道:“墨怀樽你个虚情假意的狗东西,传闻中那些杀妻正道的修士就是你这种吧!”

墨怀樽撩开眼看他,“如何断定就是我?”

“我管他是谁,反正你们是师兄弟,连坐就好了!”

“况且你是大师兄,下面师弟叛变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纪期叫嚷着。

墨怀樽在蛮不讲理这块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此时只好沉默。

众人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结果,此刻抓耳挠腮很难受。

谁啊?到底谁是叛徒啊?

都到这地步了,站出来亮个相呗。

惜灵衣见他们针锋相对,心情不错。

冰冷的声音都透出几分闲适,“看来你不死,叛徒都不敢站出来。”

她走到烛九面前,隔着阵法与烛九只有一步之遥。

惜灵衣目不转睛盯着她,似乎想看她更彻底的失态。

她是真爽了,被压迫这么多年,处处落于下乘,尤其这几日受尽窝囊气,如今终于赢了一回。

正道魁首也难免得意。

烛九移动眼珠木然对她道:“那你呢,为了杀我连寂灭刀尊都放弃了,听说你们相交莫逆,修行之路他助你良多。”

寂灭刀尊陷入阵中,除非惜灵衣放弃启动杀阵,否则他是断然出不去的。

可一旦放弃,墨怀樽等人就能逃出来,烛九也会被救出,惜灵衣和凌云尊主全白干。

“哼,你不要挑拨离间!”寂灭刀尊忽然正义凛然呵斥,声音浩荡响在人耳畔。

“除邪本就是我辈修士不可推卸的责任,纵陨何妨,若是让你这等黑白不明的人统治九幽,才是大祸临头,人人自危!”

寂灭刀尊悍不畏死,说话很勇,然后被墨怀樽等人围殴了,揍的很惨,再也说不出话。

凌云尊主神色严肃,隐有悲伤愤慨。

他正色道:“烛九,今日能胜你,并非我等筹谋深远,而是所有为了寻求公道、正理,甘愿化身阵眼牺牲的人,还有那位愿意拿出六相诸神阵的义士。”

“气运如此,这是众生的愿力,你可以死,可以飞升,唯独不应留在九幽。”

烛九凉凉嘲弄,“所以呢?”

她道:“现在你们成功了,要对我做什么呢?”

要对烛九做什么?

参与围剿烛九等人的十二个阵眼持不同意见,大致分为两派,保守派和激进派。

靛青宗主就是激进派的一员。

这些成员神色怨毒,对烛九充满恨意,字字泣血。

一个男修痛恨道:“烛九,五百年前我琮山薛氏灭门一案,你有何话说?整个琮山大火烧了十日十夜,飞鸟俱绝,那火是魔阎火,只有你有!”

一绯衣女修惨然落下泪,声音嘶哑哀恸,见者凄然。

“月曜与极岭大战,是你暗中破坏了黑戈战阵的灵气供应枢纽,导致月曜所有士兵都成了极岭的靶子,全军覆没!”

“帝君受你蛊惑忘了家仇国恨,我却日夜如烈油烹心!当年我只有十二岁,父母兄姊一家四口全都应召参战,我日日站在门口柳树边企盼她们能安然回归。”

“可我等来的,就只有残酷无道的极岭士兵,他们以杀人为乐,奸淫抢掠……”

她说到这里便住了口,黑洞洞的眼睛盯着烛九怨恨惨笑:“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飞升?凭什么受人敬仰?仅仅因为实力高?”

有认识她的修士哗然,原来这位的身世如此悲惨,难怪不惜化作阵眼也要让烛九死。

六相诸神阵是阵眼献祭之阵,当年绝崖六姝杀了烛九后为何没死,一直是九幽未解之谜。

除掉他们以外,其余几位激进派也争相说出烛九的罪行,揭开那些隐藏在生命深处的血淋淋痛苦。

最后,一人激愤道:“血债血偿,机不可失,应立即处决烛九,她这种人一旦自由便如云翳障空,整个九幽就是她的一言堂,被她统治奴役!”

“当所有人都不得不屈服在邪帝的淫威下时,九幽界与黔南何异?”

最上面的统治者不清不白,下面的人又怎么会干净纯粹?罪恶只会成为常态!

她这么一号召,周边顿时有一大批人响应,主张即刻杀死烛九。

有的是因为认可激进派的观点,还有的则是利益使然,恐惧使然。

烛九的强势,令很多人害怕。

但人群中还有另外一派,她们认为烛九无罪,应当释放,其中以大荒妖族为首,姑且称之为维拥派。

“珈岚城和沧澜惨祸真相大白,诸位已经通过碑灵的回溯亲眼见证了她的所作所为。”

“沧澜仙君不仅不是传言中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反而在尽全力拯救危局,最后却遭受冤枉,背负骂名。”

“见微知着,烛九后面的所谓‘恶行’必定另有原因,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激进派疯了一样激怒驳斥:“阴谋?哪有那么多阴谋!照你这么说,历史还有什么可信的?”

“一句无罪轻飘飘带过,刀子不划到自己身上,你们当然不觉得疼!”

“万物皆易,唯易不易,修士寿命绵长,士别三日面目全非的比比皆是,譬如那温卓尔,七十年前再和顺温婉,如今还不是一代叛将逆枭!”

“你怎么知道烛九就能几百年如一日?”

“烛九活着,就是对天道的蔑视!对枉死之人的侮辱!你们拥护她,你们就是邪修!”

这些人眼眸泛着血丝,神色癫狂,连着拥护烛九的人一起仇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