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不太可能。第一，这种类似于人类皮肤的东西，制作起来很是复杂，并且费用极高，想经常更换，没有这个条件；第二，就算是频繁更换，虽然看上去更加自然，跟皮肤更像，但是，还是有着不同的地方。你看，这种类似于皮肤的东西，虽然跟皮肤很像，但是从材质和颜色上还是跟皮肤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在应用了这个东西之后，还需要进行其他方面的化妆掩饰，但是这种材料在化妆上，对于化妆品的粘合度，跟皮肤还是有很大差别，所以，无论在怎么弄，还是会有差别的。”女人自信的说着。
此时的叶秋，没有再说出一句话，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的这个女医生给揭露出来了。
女人一边给程才解释着，一边用棉签沾了一些瓶子里的药水，就对着叶秋的左侧眼睛下方涂抹了起来。
涂抹完了药水，女人就用夹子，从叶秋的脸上撕下了一大块皮肤组织，随着这块皮肤的撕开，一个因为早年受伤，后埋了色素沉淀而产生的伤疤，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把这一块皮肤全部撕开，一个从左侧眼睛下发延伸到嘴角摁弧形巨大伤疤，就出现了。
看到这个情况，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前面的推测言之凿凿，可是，真正把这个伤疤揭开，才算是有是实证。
“谢谢您！”程才真诚的道谢。
“你谢早了！”女人继续说道。
让程才一阵发懵。
只见女人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又在叶秋脸上的其他地方进行了一些操作。
一段时间之后，一张跟刚才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这张脸眼睛略微下垂，还有一道长长的疤，不仅没有了前面温文尔雅的感觉，而是呈现出了一丝阴狠和猥琐。
“好了，我的工作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女人说完，一丝也不犹豫，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在这张脸完全出现的时候，在隔壁的另外一间房，叶秋也把那个专门治男女之病的大夫也叫了过来。
大夫只是看了几眼，就说道：“是林晓，这就是林晓。”
“你确定么？”张帆问道。
“确定，他来找过我好几次，我当然认得他。并且，他那里应该再也站不起来了。”老大夫继续说道。
“是被你的药害得？”张帆问道。
“当然不是，我的药我知道，我也让他节制了，他不听，那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了。”老大夫说道。
“行了，以后可别把你那药在给人开了，否则我们就把你抓回来了。你先走吧，以后有事情我们在找你。”张帆说道，还警告了一下这个老头。
“知道，知道，早就没做那个行当了。领导放心，领导放心。”老头一脸谄媚的说道，之后就匆匆离开。
“我是该叫你叶作家，还是林晓？”程才胸有成竹的重新坐下，严肃的问道。
看到这种结果，林晓就知道大势已去，浑身颓然的软靠在凳子上。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是他们找的我！”林晓喃喃的说道。
“是谁找的你？他们是谁。”程才听到这个，就顺势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林晓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句话也不说了。无论程才问什么，他都不再开口了。
对于这种状态的林晓，程才并不着急，既然已经撕开了口子，交代也就是迟早的问题了。
整个审讯室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沉闷而紧张的气氛，让林晓越来越不适应。
“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不是我干的！”林晓首先开口，讷讷的念叨着。
程才没有理会他的说辞，等了一会，再次问道：“是谁找的你？他们是谁？”
旁边的丁一，趁着这个空档，也劝诫的说道：“林晓，你还是端正一下态度吧，到了现在，你说不说我们也都能查出来，否则也不会直接抓捕你。你主动交代出来，争取个好态度，对你有好处。”
两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互相配合着。
渐渐的，林晓的防备心终于被攻破了。
开始慢慢叙述起了关于他的故事。
“那会还是解放前，我出去跟人打牌喝酒，手气不好，输了钱，心情不好，就回家了，可是回到家里，就看到两个陌生人在家里坐着。”林晓开始说起了这个事情。
根据他的叙述，几个人渐渐捋清了事情的脉络。敌人并不是五几年才开始联系林晓，而是解放前就开始跟他接触，最开始也没有什么主要目的，就是让他好好写文章，每写一篇文章，就会给不少的报酬。
林晓虽然自命清高，但是到底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的文章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但是，谁又能抵挡这么丰厚的报酬呢。
于是双方就开始联络了起来，也就这样过了几年。
本来，在解放之后，这些人也就没有在找林晓了，他也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完了，可是在53年，这两个人再次找上林晓，让她顶替叶秋，并且以叶秋的身份生活下去。
这种顶替别人生活的经历，林晓自然没有，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在两个人半威胁，半利诱的情况下，就开始接受了训练。
“他们都训练了你什么？”程才问道。
“有叶秋的生活习惯，写作方式，写字习惯，还临摹了很多叶秋的字迹。”林晓交代着。
“这个是你写的吧！”程才问道，并从资料里面抽出一张纸卡，就是写着“六安茶馆”的那个纸卡。
看到这个纸卡，林晓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是当时模仿叶秋写字的时候，写的。”
“为什么写这个？是这个地方有什么么？”程才问道。
“没有什么，当时他们对我进行训练，并不是每天都在，他们好像还在忙着别的事情。就跟我说，如果有急事找他们，就到这个地方去找他们，我也就把这个写了下来，夹在了书里。”林晓说道。
“那你要顶替叶秋生活，可是还有那么多人认识叶秋，也有那么多人认识你，这很容易暴露啊！”程才问道。
“他们说，这个叶秋每天深居简出的，认识他的人很少，只有几个人。他们没有说怎么处理，不过，我估计这几个人都被他们处理了。”林晓说道。
“至于认识我的，他们训练我化妆，还有调配别特的东西，经过学习，就算是我的熟人，也很难认出我。”林晓继续说道。
“那他们让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程才问道。问了这么久，前面的都只是开胃小菜，知道敌人的目的才是主要问题。
“他们也没说让我做什么，在我顶替了叶秋的身份之后，就是让我按照这个人的生活习惯进行生活，以后会再联系我。后面55年，他们联系过我一次，就是让我多多参加文联的活动，跟文联的人保持好关系。我也就这么做了。”林晓说道。
“ 哦？就这么简单？”程才疑惑的问道。敌人貌似没有什么大局的观念，做事情也都是求速度，很少有养着闲子的习惯。
“我也不知道。刚开始我也很害怕，怕他们突然让我杀人放火的，可是这么些年过来了，他们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以为他们彻底失败了，不会再找我了，所以，这两年也就没有再想什么，就这么生活了。”林晓答道。
“那他们没有给你活动经费？”程才问道。
“给了，每个月都给，都是用稿费的形式汇过来的。”林晓答道。
“每个月都给你钱，还不让你做什么事情。你这么说，你自己相信么？”程才嗤笑的问道。
“真的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晓说道。
之后的话，就有些反反复复了，林晓都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保证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做。
“好了，那就换个话题。你那个媳妇邹清，是个什么人？”程才换了个话题，问道。
“她，她就是叶秋的爱慕者，两人曾经常年通信。53年，根据那两个人的指示，让我和她相约见面，之后就走到了一起，就结婚了。”林晓答道。
“你是说，邹清并不是他们给你安排的。”程才问道。
“不是啊，两人有好多的通信，我都看过了，他们还让我背下来。我们见面的时候，也就是聊聊文学，聊聊一些社会的问题，还有一些通信的内容。应该不是他们安排的吧。那些信件都好多年了。”林晓有些疑惑的说道。
“那你们结婚这么久了，就没有发现这个邹清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么？”程才问道。
“没有啊，她把家里打理的很好，也很少跟外面的人有什么接触，偶尔陪我参加一下文联的活动。”林晓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或许从他的内心里，真的不相信邹清也是敌人特意给他安排的。
“你的那个房子，你有多久没住了？”程才问道。
“53年夏天，他们让我连夜到叶秋的住处居住，什么都不要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那里了。”林晓答道。
“那我们在你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女性白骨，你有什么要说的。”程才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也不敢杀人啊！”林晓又激动了起来，大声的说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清白一样。
“老实点，问你什么答什么！”丁一冷声训斥道。
林晓赶紧放低声音，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公安同志，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院子里怎么会有白骨！”
林晓无助的说着。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在好好想想你的问题。带下去吧！”程才说道，并对后面的两名同事打了一个眼色。
两人立刻解开林晓的戒具，带他出去了。
收拾好桌面上的记录，程才和丁一两个人就跟着张帆再次回到办公室。
“这林晓虽然说了一些实话，但是并不是全部啊！”丁一首先说出自己的感觉。
从整个审问过程来看，这个林晓对于自己是如何被敌人控制并且培训，这部分应该是真实的，但是对于与叶秋相熟的三个人的死亡以及那具女尸的事情，他并没有说出全部。
或者说，就算不是他亲手做的，他也一定知道很多东西。
“行，既然撕开了口子，总会都说出来的。下一步，还是要看看这个邹清会有怎样的应对。让同志们都盯紧着。老赵回来没？”张帆问道。
“还没呢！估计还要等一会。”丁一出去找了一下，看到人还没有回来，跟张帆说道。
“嗯，成，程才，你先把咱们现阶段的调查结果，详细的写一下，我明天到局里跟领导汇报一下，之后，就是要报道这个事情，让大家都知道真相了，要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张帆说道。
程才点点头，就赶紧回办公室忙活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老赵才匆匆的赶了回来。
“所长，我们把那条安静些的小路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那条路上都是大杂院，上班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人，都是各家各户妇女，凑在一起做做事情，聊聊八卦，不过都是在院子里，所以街上就显得冷清很多。”老赵说道。
“嗯，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张帆问道。
“别的没有，就是那条路上，各家各户的信箱很多，很乱。”老赵说道。
“你的意思是怀疑，这些信箱里面有死信箱？”张帆问道。
在解放之后，有时候特务的联系方式，就是通过这种死信箱。在大杂院这种地方，因为住户很多，所以在门口的信箱同样的多，有时候，就算是住在院子里人都分不清，这些信箱是谁家的。
特务就是利用这一点，自己安装一个信箱，之后就用来联系使用。
也是因为这个，这些信箱统一被称呼为死信箱。
不过，随着前几年的严打，这种现象早就被整治过了，所以，这几年已经很少有特务还在通过这种方式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