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寡妇指挥小王往车里装东西,自己蹲下给了一群猫几根肉干。
“去吧,这几天别过来了,家里没人。”
绑腿的橘猫叼着的肉干,懵懂看了老寡妇一眼,转身跑了。
江嫦把冰糖肘子的做法认真抄写在纸上,又把从冷库里拿出的梅子酒装在网兜,抬脚下楼。
“小王,方老爷子家住在哪个院儿?”
小王指向一个方向,“从这里过去,门口有枫树的那家就是。”
江嫦抬手看了看手表,五点半左右,应该下班回家了。
江嫦用网兜提着两瓶酒,里面还放了一些干菜和土豆,瞧着十分朴素才出门。
方家院门关着,绿色的枫树上,偶有尖上微微变色。
江嫦敲门时候,路口恰好有人经过。
“这不是谢家小媳妇吗?你上方家做什么?”
问话的人看似语气的爽利,实则不安好心。
江嫦扭头一瞧,不认识,但依旧笑眯眯道:
“方家爷爷在我家吃饭,觉得土豆干菜味道不错,家里刚好有点,送来多少算个心意。”
说话那人伸着脖子看了江嫦手中东西,发现确实是干茄子豆角,还有一网兜土豆,嘴角撇了撇。
走远的是,江嫦还挺近她乐呵呵的和人说道,“不愧是乡下来的,泥腿子的东西当个宝贝。”
旁边人劝她别说太多,谢家的小媳妇可不好惹。
那人提高音量道:“谢家我都不怕,那小媳妇我会怕?”
江嫦也觉十分无语,这大院里人好歹算是社会中流砥柱,怎么个个戾气这样重。
也许是动荡的这些年,大起大落让人心绪都绷紧万分吧。
“她和李惠兰交好,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
身后有声音传来,江嫦回头,就看手里提着东西的方家老太太。
“那她还挺重情重义的。”
方老太太没有否认,推开门示意江嫦进去,缓缓道:
“为人虽然跋扈一些,但她倒是唯一没有疏远李惠兰的人,听说李惠兰儿子回来的手续,还是她张罗着办的。”
果然,人间处处有真爱。
进了门,院子里的保姆连忙上前接过方老太太手里的东西。
“老爷子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方老太太皱眉,“有说什么原因吗?”
问完自己也笑了,明天那样重要的日子,这帮老家伙估计都没空折腾。
江嫦进屋坐下,保姆端茶上水果后,就去院子里忙碌。
江嫦将手中东西放在地上,弯腰从干菜里拿出两瓶梅子酒。
“这酒每天晚小半杯,不可贪多。”
方老太太目光在简约大方的酒上滑过一瞬,就收回目光。
反而对地上的土豆和干菜十分感兴趣。
“这野菜,就是卖一百块一斤的那种?”
江嫦指着干薇菜道:
“是这个,其他的都是地里种的菜,晒干保存的,我挑着前两天吃饭时,方爷爷喜欢的拿了一些。”
方老太太暗中点头,寻常这样大的姑娘,哪里会注意这些。
江嫦又指着地上的土豆道:“这个用来炒土豆丝,炖牛腩,味道都十分好。”
“难为你用心了。”方老太太露出笑容。
江嫦最后拿出冰糖肘子的方子,“这是我家中食谱方子,做法和外面的不同,许配料全是中药缘故,方爷爷吃完才稳定血压。”
方老太太接过如获至宝,认真盯着江嫦的眼眸道:
“小江,你放心,这方子我只在家里给老方做了吃,肯定不会外传的。”
一个将军夫人的话,江嫦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抿嘴笑的乖巧无比,道:
“这次回来匆忙,带的东西不多,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若是吃的好了,直接和我或者孩子爸说,千万不要客气。”
双方都有默契,倒也没有拉扯的戏码。
江嫦拿着两个苹果从方家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方长空和一个女孩推门要进来。
“嫂子。”方长空眼中闪过意外,开口叫人。
方长娟也只是好奇的打量江嫦一眼,就笑道:
“这位就是我爷爷口中暂不认得的谢家小嫂子吧。”
江嫦客套道:“叫我江嫦就行。”
方长娟看她并不扭捏,也大大方方的伸手,“江嫦,你好,我是方长娟。”
双方握手后,寒暄几句,江嫦离开。
方长娟看着江嫦窈窕的背影,感叹道:
“确实很不一般。”
方长空颇有几分意外的看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妹妹,“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
方长娟嘿嘿笑着进了屋子。
看见自己奶奶正戴着老花眼镜研究什么,上前坐在她身侧。
“奶奶,这是什么?”
方老太太收起手中方子,指着地上土豆道:
“把土豆交给的吴妈,让她晚上炒一个土豆丝。”
方长娟坐着不动,用眼睛去瞟还没坐下的方长空。
方长空挂好衣服,好整以暇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说那句话。”
方太太好奇,打趣道:“长娟又有什么高见了?”
方长娟坐正,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缓缓道:
“昨夜李惠兰同志在门口闹事,我刚巧回家,就看那谢家小媳妇如同揪小鸡一样把李惠兰同志扯了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一向嚣张跋扈的李惠兰同志如同有厉鬼在身后追赶一样跑了。”
方老太太倒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她只媳妇说了一嗓子,说谢家的儿子出事儿住院了,李惠兰又在军区门口闹腾。
她一向瞧不上李惠兰,她家得势时候瞧不上,失势之后,也没改变看法。
“那说了什么?”方长远的眼神清切。
方长娟看自己大哥这副模样,心中暗叹,多亏他技术过硬,要不然单单人际关系就把他卡死了。
方长娟对上奶奶的目光,知道她也想听自己分析。
于是放下水杯,认真分析道:
“能让李惠兰同志害怕的,只有两件事,李家人和谢光辉。但前段时间传闻,李惠兰同志花李家的钱财走动,结果却是让谢光辉调回首都,可见七寸还是在儿子身上。”
方长远皱眉,“她用父母的钱和关系,调动了自己儿子的工作?”
方长娟目光沉稳道:“所以,如果我是这位小江同志,肯定会在李惠兰耳边说:要是想要你儿子永远回不来,尽管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