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看着胤禛的马车停了下来。
里边的人伸出修长的手,将马车的门帘掀开,弯腰而出,顷刻间,胤禛挺拔的身姿暴露在眼前,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比起做他的谋士,这是她参与进他的政治活动风险最低的伪装。
即使心里做好以男装结识他的建设,但他是与她紧密接触过的人,被认出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五十,这就像是一场全押的赌注。
胤祥朝走来的他迎上,“四哥,你刚从毓庆宫回来?”
胤禛轻点头,视线略过若曦,落在沛柔身上。
沛柔顶着他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双眸注视的压力下,嘴角轻勾,面上足够淡定,抬手行礼,“四爷。”
她在他身上闻到了飘来的淡淡酒香,许是元宵,太子爷又拉着胤禛喝酒了。
若曦、绿芜、方欣跟着行礼,“四爷。”
胤祥顺着胤禛的视线,嘴角噙上笑,剑眉微挑,“四哥,瞧我忘了介绍,他是我前不久结交的知己。”
他觉得沛兄能入四哥的眼,指不定四哥也能和他一样多一个能交心的朋友。
胤禛凝眸,“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若曦闻言把头埋得低低的。
四爷,雍正啊!
果然是冷面阎王,自带冷气。
可千万别想起她挡了他的道,而他的马差一点将她撞飞的事。
与若曦的惶恐不安截然相反,沛柔轻轻一笑,“小生面相颇属寻常,许四爷视之,觉得有些眼熟,盖因此前或有缘一瞥,或于某处曾经邂逅,故而产生错觉。”
沛柔一说,胤禛倒是想起为何看得眼熟了,因那一瞥,往往惊险让人印象深刻。
他轻“嗯”一声,侧头,“十三弟,我先回府了,明日有事相商。”
胤祥点头,胤禛转身离开前,又瞥了一眼沛柔。
沛柔见人上了马车,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掀开马车的帘子,应该是他马车旁骑马跟随的高无庸见到胤祥在这儿,禀报了一声。
看来只有百分之五十赌注的赢面,还是让她赢了。
旋即脸色一变,糟了,胤禛回府!
胤祥看向沛柔,“沛兄改日畅聊。”
沛柔点头,正好她得赶在胤禛回去前回府。
“沛大哥,元宵一过,不日,我就要进宫选秀了,不知何时能相见,我会让十三阿哥传信给你的。”
若曦脸小一皱,满是别离的惆怅。
沛柔温柔一笑,有安抚的意味,“好,书信常联系。”
等送走了人,沛柔交代方欣第二日去替绿芜赎身。
至于绿芜来酒楼后做些什么,无需沛柔多理,方欣都会安排。
所以她交代完,骑上马,快马加鞭、还得绕一条路往四贝勒府赶。
她在四贝勒府附近的宅子放下马,徒步到贝勒府东院后墙,翻身上围墙。
邹嬷嬷一声,“贝勒爷,福晋歇下了。”传来,让沛柔落在暖阁窗户上的手一顿。
随着一声声逐渐增大的脚步“塔塔”声,以及隔挡暖阁与里间珠帘散落的“咚咚”声入耳,沛柔意识到现在进暖阁已经来不及了。
*
暖阁内,胤禛看着空荡荡的床,闭了闭眼,转头看向邹嬷嬷,细长的眼眸微眯,乌黑羽睫下的眸子折射出锐利的光,吓得邹嬷嬷汗流浃背。
更害怕地是好端端的福晋,怎么凭空消失了呢?
虽如此,但邹嬷嬷也是一个沉稳的人,面上不显,“瞧老奴,老糊涂了,贝勒爷,定是清风那丫头伺候福晋沐浴呢。”
无论福晋去了哪里,都要先替福晋隐瞒下来。
胤禛闻言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邹嬷嬷跟上,以为总算打发了贝勒爷,不等她松口气,见贝勒爷的脚步转到浴房的方向,“贝勒爷,老奴去禀福晋一声,让福晋沐浴好,出来见您?”
胤禛一声,“不必。”落在邹嬷嬷耳里,心沉了一瞬,慌得不行。
她随口糊纠的,万一福晋不在里头,她有十颗脑袋都不够掉。
就在她慌乱无比,寻思着怎么阻止贝勒爷进浴房时,一道天籁般的嗓音传来,“清风?”,让她提起的嗓子眼踏踏实实落地。
靠在浴房外亭柱上的清风听见浴房内传出福晋的叫唤声,心一惊。
即使脑袋里浮现八百个问号,身体已经做出进浴房的反应,却被贝勒爷拦了下去。
她刚要屈身行礼,贝勒爷已踏进浴房。
*
如丝绸般的墨发被一根白玉木兰发簪簪起,几缕长而细腻的发尾柔软地搭在漂亮,宛如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轻盈而灵动的肩胛骨上。
其往下的每一寸肌肤莹白得耀眼夺目,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如同珍珠般璀璨。
胤禛被入目轻靠在浴桶上的女人吸引。
后宅里的女人,他不曾认真看过谁的身体,除了福晋的。
他一向把后宅里的女人当成既定要完成的任务规定一样,雨露均沾,每每都是直奔主题后就歇下,味同嚼蜡。
他认为在女人身上耗费一刻,都是浪费时辰,更别提去亲吻红唇、去爱抚和做多余的准备之事了。
可自从福晋变了后,心渐渐倾向她。
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福晋的身份也值得他屡屡破例。
沛柔一早听见脚步声,从脚步声中分辨是胤禛,故意地,“清风?四爷回来了?”
薄如蝉翼般地轻“嗯。”传来。
做戏要做全套。
沛柔惊喜地转身,“阿禛?”
旋即透过水雾看他逐渐靠近,到下半身没入盛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惊喜的小脸逐渐生红。
娇羞地,“阿禛不要在这儿欺负臣妾。”
闻言,胤禛原本就沾满情愫的眸子,变本加厉地被欲望取代。
娇软的福晋很可爱不是吗?
他逐渐靠近,直到将她抵在浴桶边缘,垂眸看着被自己拢在身下的福晋,抿着的薄唇轻启,“怎么算欺负?”
沛柔垂下头,将自己往水缩,“就……”
胤禛耐心被欲望支配,不等她支吾完,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扣住她水下的细腰,薄唇吻上娇艳欲滴的红唇。
被压在浴桶上,辗转、挪动间,沛柔后脑勺上簪着的白玉木兰发簪被蹭掉,飘然的秀发垂落,有几缕被他缠绕进指腹中。
薄唇离开红唇轻启,“这样算欺负?”
接吻后的声音,暗哑地叫人腿软。
沛柔的脸唰的一下成了酡红色,水润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亲都亲过了,还问!
胤禛轻浅地笑出声,声音放缓,“我疼你还来不及呢,算什么欺负?”
他说完,又吻上她的红唇,带着薄茧的指腹也留恋在锁骨的位置。
两人的体温逐渐盖过水温,吻便不再满足,薄唇沿着脖颈到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
浴桶周围被丢了一地的衣物,同时不断有水从浴桶边缘溢出或溅出,沾湿了地板。
水已生了凉,胤禛怕冷着沛柔,随意穿上里衣,为她搭上睡袍,将她从水中抱出。
在经过屏风时,他的脚步一顿,窝在他怀里的沛柔突然警觉起来,她想起她外出从身上卸下来的衣物就搭在屏风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