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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齐桓身子顿时僵住,他缓慢地回过头来,一时连呼吸都忘了“你说什么?”

姜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这人出现开始,自己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只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似与梦中那句气息微弱的“姜时,你的污点,没了...”相重合,字字句句刺得他心如刀割。

“我们,可曾认识?”他声音微颤,有些不确定。

齐桓回身看他,只见他眸中有迷茫,有脆弱,甚至有些怜悯,却唯独没有他日日夜夜盼着的那份情。

他敛下情绪,挣开姜时,冷道“不曾。”

姜时一怔“抱歉。”

扶音察觉这微妙的气氛,笑着扭上前去,缓和道“呦,姜公子,您这也太喜新厌旧了些吧,我还在这呢呀。”

“嗯?不,不是呀,我们二人都是男子,如何谈得上喜新厌旧,我只觉得有些熟悉便问问罢了。”

姜时摆摆手,下意识地解释,却完全没注意到,他与扶音之间且谈不上什么喜新厌旧。

帷帽下的齐桓见他依旧这般急切的撇清关系,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为着刚刚那一丝期待。

他调整了下呼吸,快步离去。

“欸…”清风抚过齐桓的衣角,只留淡淡的清香,姜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姜时,还别说,你这模样确实好像有些思春。”南浔从未见过姜时这般模样,只觉得稀奇。

“南浔!你也学扶音是吧?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思什么春啊...”

“两男子又如何?”南浔想到闻笙,问得认真。

姜时听了,脑海中无端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竟也在心里问了句,是啊,两男子又如何?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只觉自己想太多“爱如何如何,走,咱回群芳阁喝酒去。”

原是小打小闹的一次,却没想萧忱竟真劝服了他祖父,只是萧尚参的不是南将军管教不严,而是皇后南轻纵容侄子目中无人,作恶多端。

与之一同被送入殿中的,是南大将军征战匈奴的捷报和申请回朝的折子。

大殿上,坐在高位,身着龙袍的男子,虽年至中年,但看上去却甚是健朗,全然无法想象不过两年后便会身染恶疾,暴病身亡。

齐胤无甚表情地看着手中的几本折子,许久,低哑的嗓音在大殿响起,只一句“大将军得胜归来,乃我北齐之喜。”

朝臣,齐声附议。

被参奏一事传到太尉府时,南浔才刚起床,她气到“放屁!我又不是姑母之子,我顽劣不堪与她教不教导有什么干系!萧二又与我何异,萧尚那老不死的也好意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南浔眼珠子转了转,扯开被子“不行,我要入宫去找姑母。”

早朝之事,不过片刻间便传开了,在这人人慎小慎微的皇宫,不用想也知,有人刻意为之。

凤鸾殿内,南轻守着庭院中精心打理的花,轻抿了口手中的茶,享受地眯了眯眼“这花真是越开越好了。”

贴身宫女海棠面无表情地躬身在一旁“也有些人,越来越坐不住了。”

对她的话,南轻但笑不语,却不甚在意地问了句“你说,这次他有没有胆,把本宫废了?”

海棠垂眸,如实道“奴不知。”

微风袭来,吹动成片的花,带来清新的芳香,主仆二人,一坐一站,久久未再言语。

“姑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南轻笑了笑“没等到旁的坐不住的,自己家这个却先来了~”

她看向人来的方向“这是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

一月内能见着南浔两次入宫也是难得,自在惯了的小家伙最受不得宫里繁文缛节的束缚。

“姑母,我给你惹麻烦了。”南浔垂丧着头,跪坐在南轻脚边。

南轻俯看着气喘吁吁的南浔,伸手挑起她下巴,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才不缓不慢道“何时胆子这般小了,不过一侍御史之子,也算麻烦?”

“我自是从不怕什么御史之子,可我却让姑母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南浔说。

“罪?那本说本宫不配为后的折子?”

南轻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二十年来,这样的折子数不胜数,她向来当个笑话来看。

“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可放不了啊,我爹应该这两日就回来了吧!他要知道我连累了你,非打断了我的腿不可。”见南轻似要打发了自己,南浔急忙打断了她。

闻言,南轻微微一笑,提着她的耳朵“我就说你这小没良心的这次跑得这么快,合着在这等我呢!我还真当你是担心我呢。”

南浔嘿嘿一笑,顺着南轻的手劲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讨好地给南轻捶了捶腿“我当然也是担心姑母呀,可边疆还由着咱南家镇守,圣上又怎会如此不察。”

“就你嘴贫。”南轻掐了掐她的小脸,言语间,丝毫没有为南浔对圣上的不尊,而有怪罪之意。

“只是这话,你只能在我这说,出了凤鸾殿,便是在自家府邸,也半点不可不敬。”南轻提点道。

“我知晓的。”

南浔点点头,她不是特别清楚南轻与圣上之间的事,只知,圣上大概曾负过姑母,也更知圣上忌惮太尉府。

那位,怕是巴不得她整日里吃喝玩乐,四处树敌,定然不会为这种小事治罪于姑母。

可萧尚因她给姑母套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不喜。

“那...我这顿打,是不是躲不过了。”南浔委屈巴巴地看着南轻。

南轻挑眉,其意不言而喻,圣上可以不闻不问,但她身为一国之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圣上的。

南浔咬了咬牙“早知道昨天就该下手重点,把我这顿罚揍出来!”她起身,“也是白来一趟了,枉我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奔您而来,呜~哭死啦!我走了”

“小没良心的!这就走了!”

“反正躲不过,早死早超生...”南浔垂头丧气的模样可比刚来时,真实了不少,南轻笑着送她离开,转身时给了海棠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