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初六就去了宫中当守,他怀揣着桂花糕,往齐桓宫中走,途径凤鸾殿时,却碰巧遇到了宋辞。
姜时看了看天边的颜色,疑惑道,“你这年拜得也够早的啊?这就结束了?”
而宋辞看着他抱怀的模样,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得姜时鸡皮疙瘩都起来,顿时话都不敢多说。
宋辞今晨心情不错,看着他这蠢样,竟也觉得有些可爱,“恭贺新禧啊,小姜时。”
说罢,又回头看了眼凤鸾殿,转身便走了。
姜时看着她如沐春风的模样,仿佛见了鬼似的,这是让姑母治了一顿,治开心了?
再早些十几年,皇后娘娘可把他们几个小得治得服帖的,以至于到了现在皇后若与他说些什么,他都得细细琢磨一下。
便宋辞将皇后的性子学了个净,让她一看见宋辞这般模样就打嘚嘚,不知憋了什么坏心思。
姜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隔着宫门对着南轻说了声,“姑母,恭贺新禧。”便直接去了齐桓的宫邸。
如今他年纪大了,便是在宫中当值,也不能随意进出皇后的宫邸了。
“齐桓!!”
此时的齐桓只身着轻薄的衣衫,倚在窗边小榻看着一本泛黄的书。
日光下,他的每一个五官都仿佛造物主的恩赐,微风袭来,吹动他的发丝,与窗外的杜鹃相映,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姜时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盯着齐桓,嘴角无意识地张开。
齐桓抬起头,看到了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
红唇轻扯,一时胜过院中开得正盛的杜鹃,不由地让姜时的心跳加速了几分。
“今儿怎么这么早来了?”齐桓放下手中的书,优雅地坐了起来,看着姜时问道。
姜时这才回过神来,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来找你……有点事。”
齐桓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嗯,什么事,你说。”
又是年初一时的那般惊艳与躁动,姜时看着,竟又有些结巴了,“我,我想…,你可真好看。”
“什么?”齐桓微微一愣,没想姜时竟会说这种话。
姜时话落间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哪有夸男孩子好看的,于是他改口道,“我说你好好看着,爷又给你带桂花糕来了!”
齐桓闻言,垂了垂眸,“才年初六,那铺子便已开始营业了吗?”
“才不是,我找那厨子家里去了。”姜时将那桂花糕放在齐桓面前打开并递给了他一块,齐桓自然接过。
“可不是威胁他嗷,我给了他三倍价钱,那厨子开心坏了,还多送了我好几块。”
他开心道。“快尝尝呀,我一路揣在怀里带来,还热乎呢!”
齐桓轻咬了一口,确实是热的。
他看着笑靥如花的姜时,轻声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姜时见他红唇微张,却只咬了一小口,又在嘴里嚼了又嚼,优雅的与他完全不是一种人。
姜时只觉得心口的那份躁动,愈发地热烈起来,“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呀,总让我来蹭饭。”
齐桓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同清泉流淌,让人听了心生欢喜。
他放下手中的桂花糕,认真地看着姜时道:“姜时,原来走进你身旁竟是这般容易,几顿饭便可以收买了。”
姜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倒也不是谁的饭都吃…”
“是吗?”齐桓淡淡道。
——
年初六这日,南浔做出了一桩令全盛京城大跌眼镜的事情,她竟然找了媒婆,径直前往丞相府提亲。
南浔身穿一袭崭新的锦袍,骑着马,率领着一队喜气洋洋的随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丞相府门前。
这一行人马,在盛京城的街道上蜿蜒前行,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媒婆手里捧着提亲的红帖,一脸谄媚地跟在南浔的身后。
那红帖上,用金粉写着南浔与闻笙的名字,以及八字等吉祥的话语。
然而,丞相府的大门却紧闭着,没有丝毫打开迎接的兆头。
南浔也不恼,骑着马在门外大喊道,“闻伯父,小侄南浔,今日特来求娶令女闻笙!闻笙贤良淑德、才貌双全,小侄倾心已久。还望闻伯父应允,成全小侄的一片痴心!”
她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传遍了整条街道。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这南浔是疯了不成?闻家怎会同意这场婚事。”
“是啊,我还以为她早放弃了呢,竟还在幻想着吃天鹅肉啊?”
南浔不以为意,只一遍遍地喊着,“望闻伯父成全小侄的一片痴心!”
她就这般不知喊了多久,丞相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家仆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南浔和媒婆,又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然后沉声说道,“南小将军,我家老爷和夫人说了,他们很感激您对小女的厚爱。”
家仆微顿了顿,又道,“但婚姻大事,需得两情相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望南小将军速速离去,莫失了两家颜面。”
家仆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爆发出一阵嘲笑声,“果然是自取其辱啊。”
南浔指了指一旁的媒人,“这不媒妁之言吗?”
家仆并未言语,只躬身告辞,回了府中。
而闻府的大门再次紧闭。
南浔耸了耸肩,转身对媒婆和随从们挥了挥手,“没事,咱明日再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金什么诚?闻伯父早晚会看到我的心意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的人,可是给这热闹的盛京城,又添了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