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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与闻笙在途经济州和彭城时,深秋的色彩已然褪去,两人也在这两城中感受了与北方截然不同的冬日。

她们曾在济州的街巷漫步,品尝了颇有盛名的烧饼;也曾一同坐在彭城的城墙上欣赏落日余晖,享受着偏南领地的宁静与美好。

来了楚州城后,南浔更是日日醉倒在闻名天下的苦蒿酒中,又借着酒醉头疼的名义,夜夜宿在闻笙的房里。

是夜,虽是数九寒天,却月朗风清。

烛光下,房内的暖炉上还温着一杯解酒汤,而闻笙正半倚着窗边小榻看着一本书。

不一会外间便传来急促的跑步声,那声音又在门前戛然而止,几个喘息间房门才被推开来,南浔晃荡着进来了,嘴里还喊着,“闻清禾,唔,我头好疼呀...”

闻笙低头隐去唇角的笑意,起身去迎她,温柔道,“回来了?”

南浔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闻笙向她走来,窈窕的身姿步步生莲,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尖上。

南浔复又抬眼迎上了闻笙温柔的如同天上皓月的眸子,分明是寒冬腊月,她却觉得周身都泛着暖意。

她伸手揽过闻笙的肩膀,随即将人拦腰抱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刚要不老实便被闻笙轻推开来。

闻笙看着南浔微微撅起的嘴,轻笑道,“休要赖掉醒酒汤。”

说罢,闻笙起身端过暖炉上的醒酒汤,回到桌边时倒是没再逗弄南浔,坐回她怀中一口口地喂与她。

南浔乖乖地喝着,眼睛却是始终盯着闻笙,感叹道,“闻清禾,你可真好。”

闻笙嗔了她一眼,看着满屋子的行囊说道,“我自然是好,南小将军整日里忙得见不着人,整屋子的行囊都要我一人收拾。”

“唔,我近来是有些忙。”南浔有些心虚地辩解道,“但是我说了呀,临走前我会收拾的,你只管看你的书或是叫着向西陪你外出游玩便好了。”

南浔虽是这般说,但向西也是前些日子才追赶上了大部队,大军定在后日前往广陵,而明日则是闻笙的生辰了。

她一直使唤向西帮她筹备明日的惊喜,所以怕是闻笙这几日连向西的人都见不到。

闻笙低头用蹭了蹭南浔的鼻尖,说道,“所以,罚你在下一城时也要一个人收整行囊,我要坐在一旁监工。”

熟悉的芬香扑鼻而来,南浔不做犹豫低头吻住那诱人的红唇,又伸手接过闻笙手中的碗放置一旁,急不可耐地将人抱上了床。

一声声暧昧的低语蔓延在屋内,闻笙咬唇受着,浑浑噩噩间也不知南浔到底要了几次,只觉得很久,久到她一度以为天要亮了,南浔才放了她。

她迷迷糊糊地知晓南浔下了床,帮她清理了身子,才又上来了,她勉强撑着一丝意识,等南浔来抱她,却久久没等来。

闻笙睁开迷离的双眼,只见南浔缩在一旁的被子里,委屈漫上心头她掀被凑了过去,身子触及一具冰冷,但仍是没松开手。

南浔原是想暖过了身子再过去闻笙那边,没成想闻笙却抱了过来,她下意识想将人推开,没想闻笙却将她越抱越紧。

南浔无奈地低笑一声,在她耳间落下一吻,“闻清禾,生辰吉乐。”

闻笙闻言鼻头微酸,一口咬在南浔的肩膀,软糯地斥了声,“色胚。”知晓今日是我生辰,还将我折腾这般久。

次日,闻笙醒来时,南浔已是不见了踪影,但屋内点着淡淡的熏香,床头还放着一束新鲜采摘的腊梅。

她拿起那腊梅轻嗅了一下,淡淡的花香瞬间充满了鼻间,她唇角微弯,小声道,“看在你还算有心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吧。”

她知晓南浔每次要去下一城时,都会比往日更忙一些,所以并未想着南浔会帮她大过生辰。

她本也不在意那些虚的声张,但实没想才出了房门,就被向西引着去看了军中的马术。

她一路所行之处,人人都乐呵地喊着,“闻小姐,生辰吉乐。”

好不热闹。

楚州已是远离盛京,闻笙也很少再戴帷帽出门,军中之人在第一次见到闻笙真容时都不免呆愣住,只觉仿佛看见了神女一般。

他们也常在暗地里感叹于少将军有福了,两人甚是般配。

傍晚时,南浔又在军中为她举行了生日宴,这与她曾参加过的任何宴会都不同。

宴席中没有随时伺候的仆人穿梭其中,更无盛京城内固化的阶级坐席,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和美酒佳酿,每个人都沉浸在她生辰的欢乐中。

“这样的宴会,你可还喜欢?”南浔问向闻笙,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闻笙收回在席宴间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喜欢,很新奇,也很自由。”她顿了顿,又说道,“而且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心。”

南浔闻言心口又甜又暖,她牵握闻笙的手,开口道,“还有让你更喜欢的呢。”

“什么?”闻笙微微诧异,她本以为今日的惊喜已然够多了,却没想竟还有?

南浔唇角微提,有些卖弄道,“跟我来就知道了。”

离席后,她牵着闻笙踏上通往附近山林的小径,周围夜色朦胧,但远处山路上却有点点星光闪烁。

闻笙跟着南浔走近了些才看出那点点星光原来是盏盏小灯笼,点缀了通往山上的小路,而每盏灯笼上都挂着一张小字条。

闻笙伸手摘下一张,展开一看,上面果然是南浔的字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但仍愿这灯火将我无尽的爱意说与你听。

闻笙双目微红,抬起眸子正对南浔一脸的笑意,嗔道,“原是因着这个才要日日醉酒。”

借着修广陵渠和要为皇后娘娘寄些好酒回盛京城的缘由忙到整日见不到人,然后躲在这山间写满了对她的爱意。

南浔凑近吻了吻闻笙的眼角,哄道,“不要落泪,是想你快乐才做这些。”

“可我是快乐才落泪。”闻笙倚在她怀里擦去了眼角的泪。

美人投怀送抱,引得南浔不禁低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闻笙高耸的鼻梁,又白又挺,看得南浔很想伸手把玩一番。

她舔了舔唇角,沙哑道,“再忍会,一会有的是你哭的...”

闻笙微微睁目,离了她的身子又咬唇嗔瞪了她两眼,终是没说什么只丢下她,快步往上走。

但她每经过一盏灯笼,都会稍作停顿摘下一张纸条,读完后又宝贝似地装进了怀里。

她一路边走边读,不自觉间便走近了一处温泉。

泉水四周梅花环绕,无数盏灯笼环照在此,犹如白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