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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透过宫殿的琉璃瓦,洒下斑驳的光影,那日后宋辞又开始频繁地踏入凤鸾殿,每日地向南轻讨教婚前之事。

今日,宋辞入了宫,只是还不待走到凤鸾殿,便先在雕梁画栋的廊下,遇见了齐晏。

齐晏一身玄色锦袍,端的是风华绝代,但那蛇蝎似的眸子直盯得人不舒服。

“三皇子,安。”宋辞微微欠身行礼,眸光流转间,却在齐晏身上嗅到了一抹淡淡的血腥味,这味道虽轻,却逃不过她敏锐的感知。

她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波动。

齐晏的目光在宋辞身上打量了一番,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宋小姐近来入宫倒是频繁。”

宋辞轻启朱唇,疏离却不逾越道,“这似乎与三皇子并无干系吧?”

“宋小姐似乎对我颇有敌意呢,晏可有何处得罪过宋小姐?”齐晏眉头微挑,似有些意外于宋辞的态度。

宋辞缓缓抬起头,迎上齐晏的目光,“三皇子这话问得倒是折煞臣女,您贵为皇子怎能对臣女用得罪二字呢?”

说罢,她微顿,“所赐,皆恩典,毕竟日后那廷尉府还需靠着哥哥撑着门面。”

齐晏深深看了宋辞一眼,缓缓开口道,“宋小姐这是话中有话。”

嘴上说着廷尉府要靠宋沂撑起门面,可身为廷尉嫡女的她却是将要嫁到姜家去,齐晏眯了眯眼,“宋小姐有话不妨直言。”

宋辞微微一笑,“何须直言,只置身事外看看得与失哪个更多不就知晓了?”

齐晏沉思片刻道,“常听外界传言,宋家嫡小姐与其庶兄如亲兄妹一般,如今看来,传言多为无稽之谈。”

“你哥哥可知你这般会挑拨离间?”齐晏紧盯着宋辞的眸子,似想将她看透一般。

宋辞轻笑一声,幽幽道,“他若不知晓,我又怎会在那辆马车上呢?您当真以为一切都那般赶巧吗?”

宋家庶子欲毁丞相之女名节,而宋家嫡女又阴差阳错地上了闻家那马车中。

“一盘好棋打成这般模样,沈大人定也极为心寒吧?”宋辞毫不畏惧地讽刺道,“也是,毕竟这朝中三皇子也是无人可用。”

沈家之人不敢用,萧家之人不能用,而其他分别以闻相和南将军为首的文武大臣是明面上的保皇派。

说罢,她也不顾齐晏是何反应,微微躬身道,“臣女告退。”

宋辞与齐晏擦肩而过,再次闻到了那细微的血腥之味,她快步离去直径入了凤鸾殿。

而齐晏阴沉沉地看着宋辞的背影,半晌后才下了廊梯。

“谁?”廊梯门洞后传来一声躲闪的脚步声,让齐晏瞬间动了杀意。

齐晏斥道,“出来。”

躲在门洞后的齐栀屏息未动,不想齐晏却快步走了过来,她惊恐地抬头,正对齐晏含有杀意的眸子。

齐晏在看到齐栀时,显然也有些意外,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齐栀微微蹙眉。

“原是六皇妹啊?”齐晏一副恍然的模样。

他虽是与齐栀说着话,但眸子却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婢女。

那婢女察觉他的视线,立即求饶道,“三皇子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哦?什么都没听到?”齐晏问道,“那你慌什么?”

那婢女顿时又噤了声,却是连齐晏一眼都不敢看。

齐晏复又看向齐栀,在她愈来愈苍白的脸色下开口道,“六皇妹没事事,还是多在你殿中待着吧,这万一哪日不小心在这宫中走丢了,老四怕是要急疯了呢。”

齐栀闻言惊愕地看向齐晏,不知他所言是否如自己所想一般。

齐晏见她这般模样,抬起手来伸向她,但却被齐栀猛地向后躲了去。

齐晏的手微顿一瞬,仍是探了过去,帮齐栀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低声道,“回去吧,但为你皇兄所想,刚刚一事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他收回手来,问道,“六皇妹你觉得呢?”

齐栀睫毛轻颤,弯下身来要去扶一旁的婢女,却又听齐晏道,“她便留下吧。”

“什么时辰了?”在殿内坐了小半日的南轻出声问道。

海棠恭敬道,“已是巳时了。”

南轻闻言不禁眯了眯眼,往日这个时辰宋辞已是来了这凤鸾殿的…

她才刚这般想了想,便看见着宋辞一脸急色地走了进来,南轻不自觉地沉了沉眸子。

宋辞心里装着事,踏入这殿内便快步走到南轻面前,直言问道,“姑母可知,齐晏近来做了些什么?”

南轻眸色流转,虽不解她为何如此问道,但仍看了眼一旁的海棠。

海棠见了,躬身摇了摇头,“三皇子近来并无异常。”

“可他身上有血腥味。”宋辞说道。

矗立在一旁的海棠闻言后,不待南轻再多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南轻看了眼关上的殿门,看着宋辞道,无奈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何事,让你这般急色。”

“皇子身上有血腥之味,还不够让人急色的呢?”宋辞依旧伏在她脚边坐下,说道,“我觉得这齐晏多少有些问题...”

南轻看她这般上心的模样,难得开口问道,“有何问题?”

宋辞摇了摇头,“不知,就是感觉...他身上有种极强的矛盾感。”

他分明看上去比齐衍更有心计,也更为阴狠…按理说一个不择手段之人,不该是这种局面。

但那齐衍却又确实没什么作为,宋辞想不通,只又道,“女人的直觉最准了!”

“女人?”南轻打量了她几眼,轻笑了笑,“小半大的孩子还差不多。”

宋辞听出她笑意里的轻视,羞恼地挺了挺胸,“怎就小半大了!?何况,臣女都在议亲了,用不了多久就是了。”

南轻唇角的笑意淡了淡。

宋辞却是并未发觉一般,倾身蹭了蹭南轻的腿,糯道,“辞儿是不及姑母,但定也不是小半大呀…”

“姑母到底何时教辞儿房中之术啊?你都不亲眼见见,怎就确定辞儿是小半大呢?”

“辞儿才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