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梦境。
闻笙又陷入了不可自控的梦境中,悲恸的少女双目发红,破碎地问她,如果她是男子,她是不是就可以爱她了。
没过多久,那少女鞭痕入肉地跪在问斩台上,侩子手听命于斩官宋沂,手举刀落,那少女至死都没再看自己一眼。
而自己,直到那少女死去,都没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悲恸的情绪萦绕在整个梦中,但并未困住闻笙太久,她就又看到她于机缘巧合下重生了,而那少女再次于院中的池塘对她一见钟情。
这一次,虽仍是波折不断,却终修成正果,只是…那少女太过孟浪,成亲之后总要在床笫间玩些羞人的花样。
会红了眼时撕了她的衣衫,会将她挤在床角从后面要个不停,还会要她跪在床头…
最恼人的一次是将她压在了梳妆镜上,为此,她还让她睡了书房和地铺。
可如此,她还是不解气,只觉心口发闷地紧,她想,梦中的自己太过纵容那少女了,若是她…
若是她,她才不会理那少女分毫,她做不到像梦中的自己那般,纵容一个好色之徒拉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沉迷于情事之中。
清晨的光洒满清韵苑,又从院中溜进房间,透过床帘照向还梦中的闻笙,轻薄的眼皮在光照下微微颤动,不久后,她缓缓睁开双眼,转头迎上那晨光。
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少女,又扰了她一夜清梦。
绿玉来叫人时,果不其然又见到已然起身,坐在床边思绪泛空的闻笙。
闻笙的性子向来清冷,如此刻这般坐在一处,话也不说的模样,总会在无意间将向她投来视线阻隔开了,颇有拒所有人为千里的冷峻感。
绿玉垂着眸子,躬身退去,没一会便端了脸盆子进来,主仆之间虽无言,却是相处甚为默契。
洗漱过后,闻笙下意识想打开柜子去拿一对粉玉色的耳坠,却没想掏了个空…
她坐在梳妆镜前,不由愣顿了一瞬,后知后觉,那耳坠是梦中她与南家那纨绔成亲后收到的礼物。
现在,她还没有呢…
“小姐,您需要找什么?”绿玉见她这般,不由出声问道。
往日里闻笙的首饰都由她来收整,最是知晓哪些东西放在了何处。
可闻笙闻言,只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随便带一对白玉的耳坠便好了。”
“是。”绿玉应了一声,却还是止不住地偷看了闻笙一眼,她很确定,她家小姐刚在找什么东西。
梳妆完毕后,闻笙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开口道,“今儿天气尚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向来并不太在意容妆,可近来就好像那不可自控的梦一般,她也初初尝到女为悦己者容的快乐。
她低头,隐下唇角那淡淡的笑意。
闻笙乘车而出,没多久便下了车,步行在盛京城中,除了在那虚无缥缈的梦中,她几乎没有过太多这样外出的经历。
可那梦中的情景,却太过于真实地将这城中之景一一展现,她甚至不用抬头去看,便知下一家将途经的铺子是做何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