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面一片安静,这个时候杜茸冷静的可怕。
是洛颐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洛颐沉声道:“杜茸,我警告你,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杜茸似乎是笑了一下,不等洛颐再次开口,电话就被挂了。
等洛颐再打过去,是无人接听。
他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洛颐手肘抵着桌子,按住了脑袋。
那个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他要对蒋雯做什么?
这一切,洛颐都无从得知,可是她的心,却从这一刻悬了起来。
·
虽然洛颐和谢野之闹得很难看,但毕竟没有传到谢父的耳朵里,表面上的平静还是维持住了。
自从回国,按照她母亲的意思,就是每一个星期都要回去一次,吃一顿饭,还要住一晚。
美曰其名的是和这几个兄弟促进一下感情。
其实从始至终只不过是她一个人放低身段去讨好。
小时候洛颐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长大后洛颐却做不到。
谢家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巨大的庄园,像个华丽的城堡,又仿佛是无形的囚笼。
她走了进去,单薄的身影像是被巨兽给吞没。
现在时间还早,谢家的人都还没有下班。
洛颐原本以为大厅会空无一人。
没想到谢野之就坐在了地毯上,拿着游戏手柄,等洛颐一进来,就迅速的看了过去。
好像专门等着她这个人。
洛颐也看了过去,但是很快又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往楼上走。
谢野之也跟着起身,他几乎一米九的身高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哪怕洛颐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身后的人阴沉可怕的眼神。
看来是真的等着洛颐自投罗网了。
洛颐并不太担心,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因为她认为在谢家谢野之根本就不敢做什么。
可能也就像小时候那么恶劣的欺负她,但是洛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少年的脚步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像是怕洛颐会跑掉似的。
洛颐觉得谢野之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她能跑到哪里去呢?谢家就像是锁链一样捆住了她的脖子。
她无处可逃。
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洛颐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里面的装饰一点都没有变,床上还摆着一个小熊娃娃。
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这是洛颐唯一带到谢家的东西,她胆子小,身边只有小熊娃娃陪着她,这让无知的她把这个娃娃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可是刚来到谢家的第一天,小熊就被谢野之残忍的剪掉了两段,洛颐为此哭了很久。
洛锦锦被烦的不行,还要拉着她向谢野之道歉。
她不明白,明明是对方做错了,为什么是她道歉?
这个问题在小的时候并没有人替她解答。
现在也是一样的。
安静的卧室里,两人面面相觑,洛颐见到谢野之如挺直青松站立,俊美的脸紧绷着,眼里暗藏风云,她心里突生不详预感。
为了压下这股不安,洛颐没有去看他,而是去做自己的事情。
也没有驱赶或者去询问。
这明明是她的房间,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使用权利。
谢野之还是不说话,但是往前走了一步。
铺面的压迫感让洛颐悄然地捏紧了拳。
她冷静的想着如果自己在这里动手的话,还有没有距离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谢家。
当然这个几率可能会很小,甚至是不可能。
谢野之并没有动手,眼里的情绪复杂又多变,最终被淡淡的厌弃笼罩,继而恶意地说,“你是变态吗?”
突如其来的冒犯,让洛颐莫名其妙,因为他觉得相比于自己,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变态。
洛颐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
她说着,迈开腿要绕过谢野之。
走出两步,被谢野之拉住了手腕,虽然是少年,但他的手心依旧很宽大,和他的身高一样强势,烫得她一颤。
卧室里面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谢野之的声音并不大,却能
一字不落地钻进她耳朵里,“你喜欢男人。”
洛颐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谢野之突如其来的把距离拉近,猝然明白谢野之今日怪异在哪里,只因谢野之的眼神,并不只是单纯表面上的厌恶,还掺杂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和当时的那个少年一模一样的眼神让洛颐永远都无法忘却。
她难以置信的同时又觉得特别的可笑,猛地甩开谢野之的手,连连倒退两步,眼尾被逼的通红,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我喜欢谁,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的确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谢野之当然很清楚,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可是他又想到了最近几晚总是反复缠绕着他的梦。
梦里的主人公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面前的这个令他无比嫌恶的人。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都是一样的讨厌。
在梦里却又没那么讨厌。
梦里的人,不会用这么警惕而又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是潮湿而又粘腻,露出了大片大片如雪玉般的皮肉,娇娇软软的像朵菟丝花。
这张脸让他感受到了熟悉又陌生。
迷乱疯狂之间,会看到那双湿润的眼,潮红的眼尾,仿佛是夏日里熟透了的桃子,饱满多汁,他啃下去,满满都是甜蜜的汁水。
奇怪又光陆迷离的梦境让他抓耳挠腮,又控制不住的去回味,想抵抗,却又沦陷的更深。
谢野之横行霸道惯了,他想要什么就会不择手段的去掠夺,哪怕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要他想,就会变成自己的。
更何况还是洛颐这种轻微的人。
想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吗?大不了给他一点补偿就是了。
谢野之很快就想明白了,所有的犹豫不复存在,他步步紧逼,眼里承载吞噬人的光彩,“你也不想被赶出谢家,对吧?”
洛颐并不知道谢野之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只知道不过是一瞬间,谢野之的眼神一下子转变的特别可怕。
他很年轻自大,认为所有的事物都逃不过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