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恪在门口静静的等着,刘居延就跟几人打了个招呼,出了去。
也好,她正好有些问题要再去了解了解,一出门就差点被这阵仗劝退。
加恪带着在凌云国时的那支金甲军队,围在了客栈周围,面色严肃且疏远,有一种强来的感觉。
真不知道加恪这么温和的人,怎么带出这么不近人情的军队的。
刘居延被请上了一架马车,她本要安安心心的被加恪带到其他地方,一落坐就听到马车外常明朗的声音。
“哎,刘居延你要去哪!晚上还回不回来?”
她探出个脑袋,示意加恪先不走:“不知道,晚上尽量吧,你们不用等我。”
说完就把钱袋子抛给了她,缩了脑袋回马车被带走了。
“刘姑娘,这边走。”
下了马车,加恪恭恭敬敬的把她请了出来,带进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客栈,其实这客栈内的陈设。
要说是客栈吧,倒更像个以客栈为壳子的隐蔽住所。
上了楼,加恪轻扣了房门两声,屋内传来了一声冷峻的女声。
“进来。”
萧关就在这里面,她不是说了不见面的话了吗,怎么又把她叫过来了。
刘居延推门冲了进去,一脸死相的说道:“不是,萧文简,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一进去她就愣住了,因为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两人正对面坐着,面前是一张棋桌,黑白棋子占了满屏。
萧关正和那人在下棋呢,这会对于刘居延来说确实有些尴尬,萧关抬了下眼睛哼声说了句:“这次还挺快。”
刘居延内心不明就里道:还挺快,我是干了什么让你对我这么感兴趣,一会冷一会热的,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不停的刺激着她的底线。
还好她底线能一直改,不然早被气死了。
“太子哥哥,这就是谁啊?”
哥哥?夜访国皇室的称呼真是不分男女,这高贵俏皮的装扮的女子,应该是夜访国的某位公主。
刘居延就占着萧关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外表冷静语气却一点都不冷静,大概是有些冷嘲热讽的不屑语气。
“你是谁啊,问别人名字前,还不把自己名报上来!真有些没礼貌。”
“大胆!我是夜访国的黎千公主,未来的朝廷宰相,你这没规矩的奴婢,敢这么和我说话!来人!拖下去抽几鞭子!”
黎千愤怒的说道,语气颇为不善,刘居延看她那气呼呼的样子,而旁边的人却没一点表示,还一副看戏的眼神喝了口茶,接着走了下一步棋。
“哼!我看谁敢!你是公主是吧,那你也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想当国之宰相,首先要当好国之栋梁,受百姓爱戴,外严内温严谨而又不做作,才能久坐宰相之位,古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现在我看啊,就你这气量,怕是连半碗米饭都干不了吧,政事就更干涉不了吧!”
对待这群手下,一定要气势上稳住,随后是表情要狠、要无所谓、要不屑一顾,用气场深深的压制住,周围冲上来的公主侍卫,一定要端着、还要面不改色。
刘居延本就口齿伶俐,可能就是因为这张嘴,她才能在没人帮助的时候活下来。
“你……你这刁民,还真是伶牙俐齿,会在老虎身上死蹦跶,我今天就还要打你了!我就任性了,怎么了!”
像是被说中心事的气急败坏,黎千公主当场就发了飙,说出的话也没了刚才的温和有礼,添了些小姑娘的任性肆意。
刘居延被围在侍卫的中间,也面不改色的怼回去道:“任性,我还叛逆期呢!你是公主是吧,那我位置比你高一位。”
“那你是谁!”
“我是你太子哥哥的太子妃,有什么用问题吗?我就是玩累了,来找她睡觉的,不然为什么大晚上叫我过来,你怎么还不走,怎么,你现在要对你未来嫂嫂不敬吗!”
“……”萧关拿着棋子的手顿住了,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周围的侍卫:“……”
“太子哥哥,她……她……”黎千公主颤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
刘居延嘴比脑快,一时只顾着怼人,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歪头看到帘账后,若隐若现的床榻,她心道,万幸,得救了。
“对啊,你还要用这些侍卫,这么拦着我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困了,要睡了,你下完棋赶紧走,别吵着我睡觉。”
刘居延说完,趁着几人还在呆愣,抬手拨开了一侍卫的剑,侧身出了去,以一副不关我事,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的态度,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内室的床榻。
一进去她脱了鞋就躺下了,这种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方挖个洞钻进去,太丢人了,为了保命居然说出太子妃这样无语的话,一定听民间的歪理故事听多了。
不一会屋外传来侍卫退出去的声音,门被咔嚓一声关上了,黎千公主伤心难过的声调带着啜泣声,一点一点的从房间外传进来。
“太子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她怎么随便进入你的卧室,你跟这无处来的野货要好的这般地步了吗。”
“黎千哪里比不上这般模样的女儿家,你为什么就不能看黎千一眼,承认黎千一点儿呢,你自从当年离开四年后,回来就对黎千不似从前般关注爱护了,我一查才知道,你一直叫加恪盯着此人的一举一动……”
“退下吧。”萧关听到这话,声音不冷不淡的说道。
“太子哥哥,你对她太好太关注了,姑姑会不乐意的。”黎千的声音有些惹人怜爱,她后面的话一字一顿打在萧关的身上,就像是在提醒什么。
刘居延还在为自己,尴尬和偷听墙角的行为表示不耻,但居然能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还有姑姑,女帝,关女帝什么事?
“来人,请黎千公主下去休息!”萧关镇定的说道。
随后就是一道亮光照进了屋子,几个阴影进来,从屋里带走了另一个影子。
刘居延在心里祈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表示很慌张,装睡可能也解决不了。
“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她感觉自己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了下来,烛火照亮的屋内,丝丝缕缕的闪烁,她被笼罩在了萧关的影子里。
刘居延一个溜身坐起,低着头乖乖的表示歉意道:“我今天就是想问你剑的事,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事,不好意思。”
“嗯,那天恒乐感知到你有危险,脱离我的手里,我追上时,他与你已经融为了一体,你召唤不出来,可能另有隐情。”萧关道。
刘居延道:“那要等他把那隐情给解决了,他才会回来。”
“嗯,不早了,睡觉吧。”萧关一挥袖子,烛火就全灭了,她脱了衣服躺下了。
在夜里,刘居延睁着眼睛心道:这都什么事啊,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吧。
半夜,萧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细雨绵绵:“她说的是真的。”
今夜怕是彻底不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