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上~结良缘同来江上，与许郎～怀下了九月儿郎。”
“且替我白素贞想上一想~发下了大悲心～你还我许郎！”
婉转急促的唱词从王小燕口中传出，她像提线木偶般，扮起了白蛇传里的白素贞。
手机卡在荒村虚影间也跟着唱了起来。
这出戏是许仙进了金山寺，白素贞与小青去要人的场景，接下来就是谈不拢水漫金山。
王小燕此刻眼波流转，唱腔动人，脸上油彩脂粉画的栩栩如生，除了身子偶尔抽搐几下，似在反抗，几乎就是个戏剧名角在开堂表演。
“谁能预知爱的花期～”
手机里又响起了来电铃音，硬生生插进王小燕与鬼来电的对唱中，可她们一唱一和正是热闹，哪里会管些许杂音。
屏幕上硕大的总部两个字一闪一闪，像催促人接听。
只是手机卡在鬼域虚影里，97想接也无能为力，而且现在也不适合接。
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听，打来电话的人也不客气，从屏幕里伸出一只手摁了接听，还顺手点了多方通话，加入到鬼来电的通话中。
“讲究人啊！他明明可以直接接通，还要伸手操作一下，比那唱戏的懂规矩。”
程野忍不住表扬了一下后打电话这位，97没心思听他闲扯，眉头紧锁。
屋里就爷爷一个普通人，还被诡异力量影响着。
鬼来电来的莫名其妙，直接让王小燕失控，这么混乱，万一不小心碰到爷爷……
后接通的人一直没说话，像是在欣赏着两位名家演出，因为97听见了陌生的声音在跟着她们唱腔哼哼，十分享受。
卧室外，等候消息的彭家人听见里面莫名唱起了戏，还有点不明所以。
直到屋子里蔓延出来的冰霜爬满墙壁，几个女人二话不说迅速往外跑，连雨伞都不带拿的。
在外执行任务的彭家二代没法回来，只能透过通讯设备观看家里情况，见此情形立刻切断视频，申请隔离检查。
他们听见了，也看见门上渗出冰霜，就有可能沾染诡异。
一时间，现场的人跑个干净，开视频的也关了视频，只剩彭钰龙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老爷子卧室里的冰霜继续向外蔓延，显然里面的情况极为凶险。
彭钰龙感觉身上的寒意不止这一点，看了看旁边临时腾给妹妹的房间，那里也悄悄挂满了寒霜。
忽地自嘲一笑：“原来，你每天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彭钰龙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生锈的钢笔。
纸张泛黄，仿佛一碰就碎，却任由那支钢笔在自己身上重重写下一行字。
写完那行字，彭钰龙把笔和纸装进口袋，迈步走向老爷子的房间。
握住冰冷的门把手，彭钰龙才知道自己低估里面的情况。
啪嗒一声，门把断裂。
门纹丝未动。
门把手紧紧地粘在他手上，贪婪地吸收着热量。
彭钰龙张开手扔掉门把，却感觉手上刺痛，低头看，冻的麻木的手掌竟被扯下厚厚的一块皮。
彭钰龙忍着痛抬脚踹门，他必须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