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吃惊,“你知道他?”
姜妩没有隐瞒,将上次遇到百里宸渊的事跟程慧说。
“他是检检的老师,教会了检检很多本领。”
这话一出,程慧有些糊涂了。
程慧,“百里宸渊是狼人,他教检检本领做什么……”说到这儿,她突然缄默。
姜妩见了,慢慢凑近,在她耳畔说到,“检检是狼人。”
程慧养育了姜妩十年,很清楚她是人类。
检检是姜妩的孩子,既然检检是狼人,那么说夜北御就是狼人了。
思忖完,程慧猫起身朝外面看了看,看着夜北御。
她赞许的点头,“狼人长得就是帅气,我见百里宸渊的时候,他已经中年了。
但他还是风度翩翩,雅人深致。”
姜妩见母亲不反感狼人。
她还一直犯难怎么开口说这件事呢,哪知道,母亲竟然比她还先见过狼人。
说完百里宸渊,又回归到紫姨的话题上。
程慧,“你想怎么让她现身?”
姜妩,“我装病,引她出来。”
程慧点头,“好法子。”
随后,姜妩装病,但不幸的是,紫姨并没有出现。
黛黛来之前,听过父母的密谋,她一眼就识破了母亲的计谋。
但朱颜蒙在鼓里,看着姜妩生病着急上火。
过了两日,紫姨还是没有出现,姜妩害怕老太太着急上火再急病了。
便不再装病。
但黛黛跟着夜北御到野外挖野菜,不幸的是,被一条大黑蛇咬了。
夜北御当即为她吸出了毒血,但回来之后,黛黛还是发烧了。
伤口还出现了溃烂现象。
夜北御和姜妩没有耽搁,带着黛黛去了就近的医院。
医生们并没有接诊过这样的病人,一时也束手无策。
就在夜北御决定带着黛黛去往上一级大医院的时候,紫姨出现了。
她拿来了一些药丸和鲜草。
药丸为黛黛服下,鲜草捣碎了敷在溃烂的伤口上。
过了一日,黛黛烧退了,人也清醒过来。
紫姨见了,“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夜北御突然开口,“请留步。”
紫姨脚步微顿,慢慢转身,眼眸深深的看着夜北御。
紫姨虽然在这儿待了一天一夜,但夜北御心挂念黛黛,根本没有再想紫姨是不是狼人的事。
她一说走,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因何而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夜北御莫名感觉出来一种熟悉感。
这熟悉感,在他梦里出现过。
她……眼前的紫姨,好似他的母亲,施俪甯。
夜北御快步来到她面前,“紫姨,借一步说话。”
紫姨点头,跟着夜北御出来。
一出来,夜北御还未开口,紫姨就说到,“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也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对,我是狼人,一匹生活在仙蕊山的狼人。
要不是朱阿姨生病,我可能永远不会出现。”
夜北御,“为什么?”
紫姨,“首领大人,并非所有狼人都愿意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仙蕊山更自由,不是吗?”
夜北御伸手拉她,紫姨见了一惊,急忙躲闪。
但已经来不及,夜北御先一步拉住了她。
夜北御拉住她的手腕,“冒犯了。”
话毕,他伸手褪下她的衣袖,指着上面的伤疤,“这伤疤是被铁链捆绑多年留下的吧?
这就是你说的自由?!”
紫姨听了骇然,随后淡淡一笑,从夜北御手里抽回手,“对啊,这就是自由,来去自由。”
要是真的被铁链束缚,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夜北御怔住。
紫姨慢慢后退,“夜首领,并非所有狼人都愿意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比如我,更热爱这片山林。”
说完,她猛地转身,急步离开。
夜北御心口一紧,嘴巴不受控制喊了出来,“妈。”
紫姨蓦地停住。
夜北御见了,脚步微抬,打算过去。
紫姨突然转身,“据我所知,夜首领的母亲很多年前就消失了。
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大抵生死不明。
望夜首领,不要随意认妈。”
说完,紫姨淡淡一笑,拂袖离去。
夜北御站在原地,愣愣站在那儿,好久。
良久之后,姜妩见他还是没有回来,姜妩出来寻他。
看到他愣愣看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又没有人,便问,“紫姨走了?”
夜北御点头,随后眸子慢慢移动,落在姜妩身上。
“阿妩,紫姨是我母亲,施俪甯。”
姜妩听了,眸瞳地震。
……
在夜北御面前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殊不知,刚转过身,施俪甯珠泪盈眶。
对夜北御而言,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也是一个陌生人。
在夜北御一岁的时候,夜明曜就从她身边抢走了他,后来她被关押在仙蕊山研究院。
就和夜北御彻底断了联系。
那个时候,她还不会分身术。
被铁链锁在铁栅栏内,根本走不得。
后来和百里宸渊取得联系,百里宸渊冲破研究院封锁,解救了她。
但因为她通体紫毛,是狼群中特别罕见的品种。
研究院派出调查队,用无人机拍摄仙蕊山,找寻她的踪迹。
找到后,又派了工作人员擒拿她。
过程中,她剧烈反抗,工作人员不惜伤害仙蕊山植被和其他小动物。
身为狼王,她不忍看到苍生遇害。
便束手就擒。
现在的分身术,也是她在研究院自己琢磨出来了。
她狼体本尊在研究院,但可以用能量制造出另一个自己,走出研究院。
分身毕竟是能量幻化而成,行动受控制,只能在仙蕊山附近活动。
她之所以在朱颜高烧不退的情况下现身,是因为,夜北御有次过来,她嗅到了自己的血脉气息。
尽管离得很远,很多年也没有相见,但夜北御的气息她一嗅便知。
她当下运用分身术,从研究院出来。
害怕夜北御发现自己,又远远地站在山头眺望了他。
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日日思念的儿子,真的这样大了。
刚才夜北御喊她妈,她很高兴。
但她与他而言,只有生恩,没有养育之情。
她惭愧。
她没脸接受那一句妈。
含泪转身的一刹那,她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