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几个男人将姜渥丹按在地上暴打。
画面很不清晰,好似手机拍的监控视频画面。
“我跟荣立公司签了一个单子,他们先付我一半货款,我两个月之后交货。
可是材料运输过程中锦州下了几场大雨,导致部分原材料被雨水浸泡。
现在两个月期限已到,我交不出货款。
他们就逼着我做这个,我如果不做,他们就派人割我一刀。”
说着,姜渥丹将袖子往上褪,白皙修长的胳膊上出现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疤痕蜿蜒曲折,好似小蛇一般,水墨昶不忍直视,直接别过脸去。
而姜渥丹还在继续说着,“二哥,我知道做这些事昧良心,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知道吗,他们派人监视我,还说我要是不听话或者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就强,奸我。”
说着,姜渥丹呜呜咽咽哭起来。
“二哥,我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这么干的。
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我都不会。
我也是女人,知道这么做不对,第一个女孩儿是我拉来的,我良心难安,再也没有做过。”
后来的,都是她授意其他人做的。
她只是意思的过了过眼。
她哭的很伤心,如丧考妣一般。
双手紧紧攥在胸口,泪眼一瞬不瞬盯着水墨昶,同时步步后退。
“二哥,我不能再和你说了,我害怕他们发现给你带来麻烦。”
说完,姜渥丹转身,头也不回的跑掉。
姜渥丹离开水墨昶之后,便回到住所。
拿出和月色夜总会经理单线联系的手机,她拨通了电话。
“田经理,我的工作暴露了,不能再继续服务了。”
田经理,“姜小姐,这事您和荣总亲自说,和我说是没用的。”
姜渥丹,“您放心,会有人和荣总说。”
说完,她挂了电话,将手机卡抠出来扔到粉碎机里。
看着碎屑出来,又将它们倒在马桶里。
不出姜渥丹所料,很快,水墨昶的电话过来。
他说派人调查了姜渥丹,发现她说的是事实。
“这件事,我替你摆平。”
姜渥丹听了当下哽咽,终此一生,可能无条件对她好的就只有水墨昶了。
她紧紧握着手机,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电话那头,水墨昶也一直没有说话。
静默里,姜渥丹泪流满面,她很想说一句谢谢,但嗓子像哑了一样,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早点睡吧!”
水墨昶说完,挂了电话。
姜渥丹慢慢拿开手机,看着黑了的屏幕,认真说了一句,“好。”
看着手机站了一会儿,她弯身从抽屉里拿出女士香烟,轻轻点燃一支。
推开阳台的门,来到外面,夜晚的风有些寒凉,也有些大。
她缩了缩脖子,抱紧自己。
香烟,她抽一半儿,风抽一半儿。
头顶的灿烂星河和眼前的万家灯火,只有一盏是为她点亮,那就是水墨昶。
他帮她只是出于人性的善,无欲无求。
根本不像其他人,每走近一步,都是算计。
“二哥,我尝试着做好人。”
说完,她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小王,将我们之前和荣氏集团签的合约找出来,还有他们逼迫我们拉皮条的视频、录音整理出来,以及之前搜集的所有关于荣氏集团的罪……”
说到这儿,姜渥丹突然沉默。
水墨昶是什么人,他说替她摆平,就一定有办法。
她没有必要额外提供东西,扰乱他的判断和行动。
“你只需要将合约和那些视频录音整理好,给一个人发过去。
这个人的信息,我一会儿给你。”
小王,“姜总,要合约做什么,法务部看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渥丹,“合约也有问题,我现在想想,根源就在那儿。”
叹了口气,“小王,我给你说的,好好弄,我们从泥沼里出来了。”
小王惊喜,“是吗?”
姜渥丹,“对。另外,我出国避避风头,最近没事不要联系我。”
说完,姜渥丹挂断电话。
翌日早上,还没有起床的水墨昶收到一份同城快递。
里面除了那份她被敲诈的合约和可以证明她确实被逼从事拉皮条的视频、录音,还有一封忏悔信。
信上,姜渥丹详述从事这份工作的心路历程,她仰愧于天,俯怍于地。
她每日都活在深深的忏悔里。
一直还做,是想着还够了欠款,就不做了。
同时,她还感谢水墨昶,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
最近,她会到国外躲躲风头,等她回来,她一定登门谢罪。
水墨昶听了,苦笑着随手扔到一旁床头柜上。
他昨晚本可以拉住她去派出所,但恻隐之心作祟,在姜渥丹逃走的时候,他没有追上去。
好好的兴师问罪,结果成了通风报信和出手相助。
“丹丹,算是我上辈子欠你,这辈子还。
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南山不靠北山,各走各的。”
说完,他起身去公司。
阮清怡国外的朋友给她邮寄了水果和海鲜,她想着也让吴妙言和水墨昶尝尝鲜。
先去了锦园,吴妙言说水墨昶一直住在清水华庭。
阮清怡在那儿小坐一会儿便离开了。
来到清水华庭,佣人说水墨昶去公司了。
透过虚掩的房门,阮清怡看到水墨昶房间窗户没关,佣人说她去关。
阮清怡见她手里拿着海鲜,便让她放到厨房冰箱去。
而她则上了楼,去房间关窗户。
第一次进水墨昶的房间,阮清怡控制不住欣喜。
她小心翼翼走进去,清眸细细打量,地板、柜子、天花板、台灯、床铺……每一样,她都觉得新奇。
自然,眸子滑过床头柜的时候,看到一封信。
她心一咯噔,这个年代,通信都是用手机、邮箱,谁还会写信呢!
能写信的,一定是把水墨昶视作很重要的人。
狐疑着,她走到窗边,关了窗户,转身往外走。
好奇心作祟,她这次走的特别靠床铺这边。
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封信上,自然,也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
姜渥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