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向他的眸光一沉,有些时候他是佩服他的,如他所说,他真的为了莫莫放弃了傅家带给他的所有。
纵使傅家老爷子到现在仍然觉得这件事有辱傅家门楣,断了他所有的资源和财富,四处打压他。
可他硬是为了莫莫从黑暗深处杀出一条光明路来,凭借着一己之力创立了莫云集团,这几年更是平步青云,在青州的地位一升再升,一跃成为青州除了季氏外的第二大集团。
纵使是当年在青州叱咤风云的傅老爷子也不由得佩服起了他,对他无可奈何,默认了他的行为。
傅云谦继续说道,“阿宴,这么多年了,你对沈如歌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季向宴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凝,眸光更是深悔不明,傅云谦说的对,她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一定要找到沈如歌,他的妻子只能是她。
难道他对她真的由爱变成了执念吗……
半晌过后,男人嗓音沙哑道,“我只知道没了她我会疯。”
傅云谦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道,“阿宴,季向瑶留在身边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在你和沈如歌之间炸一下,总有那么一下会把你们炸的粉身碎骨……”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酒杯边缘处,眉眼阴郁的盯着酒杯,沉声道,“老傅,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叫我如何狠的下心来对她下手……”
听到男人这样说,傅云谦眉头一皱,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开口道,“可你不也只有沈如歌这一个妻子吗?还是说你觉得季太太这个位置可以是任何人……”
季向宴心下一沉,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傅云谦接着低沉道,“这些天你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在外人看来,你的行为已经彻底将她抛下了,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阿宴,别说是她,就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男人侧眸看向傅云谦,不知是醉了还是怎的,声音有些微颤,“老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永远记得在华东街她第一次见我时的眼神,冷漠得让人窒息,就好像我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随后男人失声一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看陌生人她都不会用那样的眼神……”
傅云谦只是撑着头半合着眸子看向他,安静的做一个聆听者,男人眸中划过一抹黯淡之色,“我确信,若我现在放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我而去,没有半分犹豫……”
傅云谦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明白这种感觉,心像是一层层的被剥开,似凌迟,痛彻余生,永远不能忘怀。
就好像当初莫莫想离他而去时的那种痛彻心扉却又不会放手的感觉,他只觉得过后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对他的惩罚。
“阿宴,若是不想放手,那就好好对她,心爱的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作贱的,让她感受到你的爱,这些话可是你曾经教我的,怎么在你身上就忘了?”
季向宴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傅云谦的酒杯,而后失声一笑,低着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傅云谦起身,在他的肩上轻拍两下,继续开口,“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好好想想吧。”
随后男人走到另外一桌,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和桌内的几个青州的公子哥碰起了杯。
吧台前的男人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傅云谦身旁的男人开口道,“傅爷,季总怎么不过来喝?”
傅云谦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别打扰他,他在思考人生呢……”
公子哥们都已经了然,最近季向瑶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其中有人开始大胆的八卦起来,“傅爷,你说这网上的事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傅云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睨了说话的男人一眼,漫不经心的笑着说道,“这么八卦?”
众人看着这笑容觉得毛骨悚然,但好奇大于害怕,都应合起来,“兄弟几个也就想知道知道,看能不能为季总分分忧。”
“对,是的,我们也想帮帮季总。”
有人大胆发言,“季总肯定是向着季向瑶啊,沈如歌怎么说也只是他的前妻,和亲姐姐能比吗?”
“你别说,老子七年前可就看上沈如歌了,那小腰扭起来别提有多带劲了,季总若是不要她了,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得试试……”
闻言,傅云谦摇晃酒杯的手突然顿了顿,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杯身,嘴角依旧扬着笑容,眼神落在刚才说这话的男人身上。
脑中却已经深深的刻好了这人的模样,他已经想好了明天眼前的这个男人该怎么死了。
抛开莫莫的闺蜜不说,沈如歌更是阿宴心爱的女人,虽然从前和她不对付,可也轮不到这些人随意的讨论。
他知道这人,温家最不成器的一个儿子,仗着家里整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
可若是他没记错,温氏最近好像面临着巨大的金融危机,他居然还敢在外头这样的猖狂,是……想死吗?
不知何时,傅云谦手中的酒杯已经飞到了男人的额头上,额头瞬间裂出一道口子,血遍布整张脸。
男人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傅云谦的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笑意,眼神嗜血道,“不归你们打听的就不要打听,不该你们惦记的人就不要惦记,否则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
众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傅云谦眼神阴鸷的扫了众人一眼,而后迈开步子又回到季向宴身旁。
季向宴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身旁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七年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陪着他喝。
酒精对他而言是个好东西,只要醉了就能忘掉忧愁,却不是醒后愁更愁。
不知是不是醉了,男人语气漂浮道,“老傅,逸,他居然一直惦记着沈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