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度假村里面,只知道他又将她关在了另一处地方,一处只有一个小小窗户的地方,像是一个牢笼。
季向瑶想要起身,可随着身体的动作伴随着哐啷的响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女人先是一愣,这陌生的响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而后女人顺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看着床边放着一把反着光的军刀,不用刻意的去看便轻而易举的注意到。
然后看着手中正在打着点滴的手,向上看去,是一条银灿灿的铁链子,紧紧的环住她的双手,另一边牢牢的锁在床头上。
只要轻轻一动,便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女人拼了命的扯动着铁链子,可那铁链子像是焊在了她的手上,丝毫没有变化。
反倒是她的手,细白的手腕处已经破了皮,泛出点点血迹,每动一下便会被烙得生疼。
季向瑶只觉得脑子嗡嗡叫,神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嘴里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女人继而发出大声咆哮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叫唤着卢陌里的名字。
可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根本无人理她,手中的针头不知何时抽了出来,手背上瞬间涌出点点鲜血。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女人满脸愤恨的看着正缓缓走进的人。
灯光很暗,只能看清来的人是个男人,但她可以断定的是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穿着白大褂,想必是为她治疗的医生。
女人大声出声,语气中带着质问,“你是谁?为什么用这样的狗链子拴住我?”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起已经落在地上的针头,眉头微皱。
语气有些不悦道,“你这手若是不想要了就直说,免得浪费我的药和时间。”
季向瑶举起手,试图让他看见她手中的链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这是什么东西?快给我解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低头睨了她一眼,将所有的药品都收了起来,“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最好记住现在说的话。”
季向瑶看着男人将药品已经全都收好,准备离开,而她手中的纱布上已经浸出了血,疼痛感也渐渐袭来,让她不容忽视。
女人的声音也渐渐变得结巴起来,手中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屈服,“你等等,你别走,我要……我要我的手,你快回来给我治。”
男人停下脚步,却只是侧过头去,并没有正眼瞧她,语气冷漠道,“我最讨厌别人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
季向瑶心中的怒火本就烧着,听着男人这话似乎是想要她去求他治她的手。
女人倔强的不想开口说话,可是看着手中的血越来越多,已经浸湿了纱布,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床上。
无奈之下,季向瑶只好开口出声,“卢陌里……卢陌里让你过来的吧,你若是不治好我你怎么跟他交代。”
男人轻笑一声,笑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了解卢陌里,“呵,他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保住你的命就行,至于你的手……”
男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像一道惊雷,将她仅存的一丁点理智炸的一无所有。
她完全没料到卢陌里居然会如此的阴狠,可转念一想,这手不就是他弄的吗,现在这一切不就是拜他所赐吗,他的狠毒她早已经见识过。
季向瑶瞬间慌了起来,眼神瞬间也软了下来,企图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求你,我求你给我治手,你一定要帮我治好……”
她不敢想象手废了的生活,像一个废物一样的活着,做什么事都要靠着别人的施舍,只要一想她就要疯掉了。
女人一声一声的哀求着,几分钟过后,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缓缓靠近,将药品放在柜子上。
季向瑶看着他妥协下来帮她治疗,心中紧绷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这双手算是保住了。
男人名叫沈以朗,是卢陌里在国外时结交的好友,而他的父母是国际上着名的药理学家,可在一次实验中两人都意外身亡。
人生最失意之时,沈以朗想要自杀随着父母一起去了,卢陌里知道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安慰他,劝他,而是一拳又一拳的将他打到肋骨断了几根。
拽紧他的领口凶狠的说,“想死是吗?现在从楼上给我跳下去,二十四楼保证你活不了,死了以后除了和你的父母一起抱头痛哭,什么都做不了,你父母辛辛苦苦研究的药物也就这样变成泡沫,而你和你的父母便会像从没来过一样,逢年过节没有一个人会去看你们,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们,这若是就是你想要的你现在就死。”
一番话让他恍然大悟,失去了父母固然痛苦,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是为了研制那些药物。
他想要将那些药物研制出来,想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能念着他们,想要逢年过节的时候能有人为他们扫扫墓,想要让天上的父母真正的闭上眼睛。
沈以朗本是一名医生,自那之后在卢陌里的帮助下他开始专心研制,而这里便是他的实验室。
卢陌里答应他将这个女人送给他当作实验对象,只要留住她的命即可。
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怎么会这样好心的去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
对于季向瑶而言这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中,而这些火坑的火一个比一个大。
沈以朗打开一旁的灯光,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手下意识的挡了挡眼睛。
男人拿下她的手,认真的替她清理着伤口,动作毫不轻柔,仿佛眼前的手是他的实验机器似的。
季向瑶这下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貌,他的脸上有一道很长很长的疤痕,与那清冷忧郁的气质截然不同,显得格格不入。
女人想着这个男人大概也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吧,她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