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阁分阁遍布各地,幽州府的分阁说起来一直是由汉人四大家的马家掌控。而马刘二家的关系一直不算融洽。刘少友也因此有所顾虑 。
“慢着,不要去白虹阁,有心人会查出这是咱们做的!”刘少友沉吟片刻,才道,“如今百兽可有人在城里?”
刘管家答道:“好像听说白狐在。”
“白狐?”刘少友一怔,怒道,“这贱妇到幽州城作甚。你们也不知会我一声?”
“这……听闻白狐怕冷,觉得幽州府暖和一些,”刘管家说道,“少东家不合心意吗?这白狐极擅长玩弄男人,从来都是内外折磨一通,再制成人彘囚禁家中,确实算不上一个好刺客!”
刘少友只觉一阵恶寒,作为一个男人,虽不喜白狐的手段。可这一次,反倒不想孙延召死的这么痛快,最好让其活在无尽的痛苦中。
刘少友说道:“既然没得选,白狐就白狐吧,此事就交由你就去联系,记住,银子不是问题,把事情做的漂亮些,别留下马脚。”
“是!”刘管家领命走了。
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刘少友挺起了胸脯,长舒了口气,就好像烫手的山芋已经被甩掉了。此时鼻子也通畅了,重新嗅到了院子里的腥臭味,捂着鼻子皱着眉离开了。
……
而孙延召这几天可以说是苦乐参半。
从那天回府后,萧燕燕下令再不许他出府,虽然言语上霸道了一些,可他心里清楚,这是萧燕燕担心刘家报复,怕自己出事。
虽然是好意,但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刘家报复,还是有事无事偷偷出门。
与此同时,萧燕燕来找孙延召的次数明显增加了,或许是自我反省过了,因自己没尽到地主之谊,才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放下手中的书本,领着董芸、孙延召在城中游玩、看戏、听书、逛街市买些女儿家的小玩意。二女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孙延召倒觉得这些娱乐活动没什么乐趣。
他毕竟是穿越来的,在那个娱乐至上的时代,什么没见过。本该是二女尽地主之谊陪他游玩,如今倒是反过来了。他反而是成了陪衬,陪着二女玩乐。可以说是标准的三陪:陪吃、陪喝、陪玩。
虽然这样少了一些自己的私人空间,可有两美同游,一路上羡煞旁人。刘家还不敢找自己的麻烦,日子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但再好的日子也总有结束的那天。没过多久,就听说从大宋来的教书先生不日就要抵达南京,在萧思温的督促下,萧燕燕也只好收收心,每天认真读书。而董芸也因某些原因被董老爷子董如海幽禁在家中,不许外出。
一时间,孙延召又变回了那个独行侠。日常除了往返东西木材铺外,也没别的事做。萧东西的木炭虽然销售不佳,可仗着有留守府大管家这个靠山,其他的木材生意仍做的红火。
自从有了董家南下商队的保证,孙延召也就无所谓发不发财,反正每日混几枚铜钱,够个温饱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日他从木材铺回家,像往常那般穿过一个条小巷。就快到了巷子口,突然听到有人用契丹话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这呼喊之人是名女子,声音很是焦急。
孙延召赶紧快步跑出巷子,左右查看,就见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正向这边疾跑,身后几名大汉穷追不舍,边追边喊:“别跑!”
女子脚下拌蒜,轻呼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眼看这群大汉越来越近,孙延召高呼道:“住手!”脚下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了女子身前。
其中一名大汉厉声道:“想强出头,也不看看我们爷们是谁!”
“我不管你们是谁,”孙延召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不服上来动手试试,我就不信没人管你们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崽子有什么本事,”大汉走近,用手指着孙延召的脸喝到,“给老子滚!听到没有,不滚打死你!”
孙延召冷哼一声,一把抓出大汉伸出的手指,猛地一掰,只听“咯嘣”一声,就见大汉的食指扭曲的歪向了一侧。
“痛死我了!”大汉反应过来,捂着手指痛苦哀嚎,他身后的几人刚要围上来,孙延召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几个回合就把他们干翻在地。
孙延召喝道:“还不快滚!”
“小寡妇,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有了靠山,日后看我不收拾你!”被掰断手指的大汉色厉内荏,捂着手指说道,“兄弟们走。”随后这几人互相搀扶消失在街口。
孙延召见他们都走远了,这才转身查看,只见少妇梨花带雨,一对大眼微微红肿,正用纤细的手指擦着眼泪,雪一样的肤色透着红晕。
孙延召不由得惊叹,这真是个美人。第一眼看去,好似浑身的媚态,勾人魂魄,可再一眼却又纯白如雪,圣洁如仙女。
这少妇也就二十来岁,许是出来的急了,只穿着一身有些单薄的白色素袍,胸前的曲线就像大海跳跃的波浪,如今倚坐在地上,更是难掩其完美的体态。
她没穿鞋子,一对纤细的赤足裸露在裙摆之外,脚背如雪,玲珑的脚趾像是嫩藕芽一般,可以清晰看见上面细微的青筋。
少妇注意到了孙延召的目光,想要把脚缩回裙摆之中,可裙摆不够长,还是把脚底露了出来。她纤长的脚底因走在地上沾满了黑灰,看来是被这群大汉追击至此。
孙延召问道:“你没事吧。”伸出手想要扶少妇起身。
少妇咬着嘴唇,微微摇头,泪水又从眼角滴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不说话,更不接孙延召伸出的手。
孙延召实在有些尴尬,伸出的手又拿了回来,自顾自道:“你要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的少妇道:“小郎君还请留步。”
“还有事吗?”孙延召转过身,见少妇已然起身。
“今日救命之恩,我于晓瑶没齿难忘。”于晓瑶低着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奴家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把你身上的皮衫先借我穿着?”
孙延召这才想起少妇衣衫不整,赶紧脱下外衣递给了少妇。
于晓瑶接过皮衫,接着说道:“还请小郎君与我一同回家,到了家门口便把这件衣衫送还。”
要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孙延召本不想趟这个浑水,就有心把皮衫送给少妇,可又转念一想,自己浑身上下穷的分b没有,充什么大尾巴狼。
如今正值隆冬,他也只有这一件外衫,送出去自己该怎么活。如此,这寡妇门前恐怕不去也得去了。
孙延召点头道:“好,劳烦姐姐在前领路。我跟在后面便是。”
于晓瑶走在前面,孙延召则隔着五步跟在后面,他见于晓瑶这么冷的天还要光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有些于心不忍。
“还请稍等,虽然不太合脚,可你先穿着。”他脱下自己的靴子递了过去。
于晓瑶一双大眼睛盯着靴子,最终还是接了过去,轻声道:“谢谢小郎君了。”说罢弯下腰套上靴子,又到前领路。
她倒是不冷了,轮到孙延召冻得哆哆嗦嗦缀在后面。
他们穿过巷子来到城西的西北角,此地附近有一处义庄,据说还有闹鬼的传言,所以即便是白天也是人烟罕至。
一炷香后,他们终于到了一间破败的屋子前。
于晓瑶侧身道:“还请小郎君随我一同进去。”
“这……”孙延召有些犹豫,左右观望,虽然路上没人,可附近应是有不少住户的,寡妇门前,自己要是进了屋,有些事可就说不清了,赶紧说道,“咱们有话还是在这说吧。”
于晓瑶眼角含泪,柔声道:“小郎君可是嫌弃奴家身世。”
孙延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不过想着姐姐孤身一人,我贸然进去影响不好。”
于晓瑶闻言这才破涕而笑,“你不与我进去,奴家又该如何归还这皮衫,靴子,难道小郎君要奴家在此脱衣不成?”
这……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又说道,“不如我就在这等着便是,姐姐换好了帮我送出来吧。”
于晓瑶又摇头,“小郎君衣衫不整,站在我家门口时间长了,被人瞧见,岂不是不美。说不定别人要怎么传闲话嘞。”
这说的也不错,毕竟众口铄金,闲话传开,让这个妇人又该如何自处。正所谓“证有不证无”,到时于晓瑶如何证实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想了想,进去便进去,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随即点头与于晓瑶一同进了屋。
于晓瑶的家虽然收拾的还算干净,却真称得上家徒四壁。除了一张木床外别无他物。这间木屋四处漏风,总觉得屋里比屋外还要冷。
刚进了屋,于晓瑶就点起了油灯,弯腰褪下皮靴。孙延召赶紧侧过身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美人在旁脱下靴子,这气氛实在有些暧昧。
他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于晓瑶又是一顶一的美女,真要有点什么,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把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