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合的对练,以孙延召挨了一脚,躺地告负而终。
天真蓝啊!这等的好天气,我竟然在这挨打,唉!
他躺在地上仰望天空,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败了,可好在没遭什么罪,这一脚要比往日轻上许多,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
真快!快到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狼狈的躲闪,却根本没有机会还手。
回想方才那最后的十几剑,眼花缭乱,满眼都是银白色的剑光,而明月就好像一名舞者,在四周尽情地舞动着身体。
说真的,看上去还真有些美感!
即便自己靠着双腿能日行百里,可却在五十招内败下阵来。这就是料敌先机之境,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手的算计之中。事实面前,也不得不承认,明月的年纪虽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岁,可剑道上却远胜自己。
他刚想喘上两口气,休息一会,却不料明月上前喊道:“才这么一会,起来再打!”
“师姐再等等,”孙延召赶忙深吸了口气,说道,“让我多喘两口气。”
明月刚要骂两句,可今时不同往日,想到身后的师父还在看,只得把话吞回到肚子里,冷哼一声,回房喝水。
这时公孙离走上来说道:“调节好呼吸,记住,要心如止水,万念皆空,深吸一气,三呼而吐,短息一气,长呼而出,循环往复,心无他物。这就是咱们墨门的调气法门,可要牢记于胸,每日多练几次。记住如若气息不畅,脑子昏乱,任你有天大的本领都使不出来了。打斗之中只会任人宰割。”
孙延召见是师父,赶忙坐了起来,心中默念了几遍口诀,点头道:“我记住了师父,每日定会勤加练习。”
他侧头见明月回房喝水,赶忙问道:“师父,我要如何才能打败师姐啊。”
“这……”公孙离闻言一怔,然后笑道,“有志气是好的,不过你师姐她已步入料敌先机之境多年,你们之间有着不小境界的差距,想要胜她恐怕还需数年。”
公孙离其实没有明说,以庆明月的剑道天赋,除非几年内都在原地踏步毫无寸进,孙延召才有可能追上,自己这二徒弟恐怕一辈子都要在其身后苦苦追赶。
孙延召一听还要数年,也不禁有些泄气,只好点头道:“知道了师父,我会每日勤加练习的。”
公孙离满意地点头,道:“你且再休息一会,记住对练只不过喂招,胜负并不重要,而与你师姐对练更不要逞强。等明日开始,为师亲自与你对练。”
一听终于可以逃离恶魔师姐的魔掌,孙延召就甭提多高兴了,顿时感觉身体也不累了,呼吸也顺畅了,笑道:“好的师父。”
这时明月从屋里出来,见这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心中也有些酸楚。
她父母早亡,这些年一直把公孙离当成自己的亲父亲一般,可如今师父却又收了个师弟,这就难免让她心存芥蒂……毕竟各门各派开门收徒,或多或少都有传男不传女的传统,也难怪明月会有些小心思。
“师父,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明月上前问道。
公孙离笑道:“方才传授你师弟调气的法门,而且明日为师准备亲自与你师弟对练喂招。你也好好休息两天,这几天难为你了。”
“师父,我不累,您伤势未愈,就让徒儿继续代师授艺吧。”明月回道。
“这点小伤,不碍事,现在不教,过一阵子反而不定还有闲时,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当个甩手掌柜不是。”公孙离回道。
明月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眼神黯淡了些许。
公孙离光棍一个,单身了一辈子,哪里晓得孩子们的心思。
就像一个家庭生了二胎,老大从独生子变成了哥哥或者姐姐,从以前的独一无二,可以得到父母全部的关注和爱。成了与弟弟妹妹分享关注和爱,会觉得自己变得不那么特别,从儿产生一定的失落感。
不仅如此,也会认为父母照顾弟弟妹妹而忽略了自己,认为父母不再爱他,弟弟妹妹占用了自己的位置,从而会产生嫉妒心。
公孙离笑道:“你们接着练,我去街口给你们买些熟牛肉回来,如今都在长身体,万万不能饿着喽。”
公孙离前脚刚走,明月再次拿起木剑,“师弟来吧。方才就是暖暖身,如今可要来真的了。”
孙延召一见这架势,就知明月认真起来了,如今师父不在,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要说些好话:“师姐,你这一身衣衫真是好看,衬你的肤色,过两日我去才裁缝店帮你裁一套这个颜色的女裙如何。”
他这个钢铁直男,搜肠刮肚想出这么一番话来,在他看来,只要夸赞女生好看,给女生买衣服,都会让对方心花怒放。可那是别人,此时对明月提及,纯属哪壶不开提了哪壶,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只见庆明月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中向外透着杀气。好像恨不得要生吞了孙延召。
他也不想想,明月日常穿着男子的衣衫,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一名女子。而且前几日他还刚看过人家的身子,如今竟敢主动提及肤色……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明月平日里虽是男装打扮,却还是女儿身子心思细腻,多愁善感,
这话落在庆明月的耳中,却觉得三分带着下流,七分带着嘲讽。暗示当日瞧的一清二楚,更嘲讽她是一名女子,将来不配继承墨门。
想到墨门,又觉得师父偏心,这些年怎么没说过给自己买熟牛肉,师弟一来就当个宝似的。难道女子真就不如男吗?
她越是这么想,嫉妒心就越强,越是嫉妒,心中的怒气就更盛。
孙延召见庆明月就好像一个越来越大,将要爆开的气球,心里还没想明白到底是那句话说错,惹恼了她。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见庆明月一剑刺来,这剑又急又快,断然没有半分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