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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笔落下,一幅只有颜楚才能看得懂的画就这样出炉了。

颜楚将画展示给屋内的三个人看。

说道:“帮我找到画上的这处悬崖,我就放了你们。”

赖锦文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画,一时犯了难。

“俺们这里,高山悬崖无数,俺一时想不起来啥地方和您的画相像的,要不您先在这住下,俺带您一座山一座山的找,直到帮您找到您想要找的地方为止。”

“啪!”一巴掌落下,赖锦文又挨了一顿打。

“没用的东西,你生活在这里那么久了,居然连个悬崖都认不出来。”

赖锦文捂着自己的左脸,委屈得巴巴地看着那幅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是悬崖的画。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颜楚的耳边响起。

“姑娘,我会画画,你想找什么地方,你描述给我,我帮你画出来。”

颜楚刚想抬头望向说话的人。

就听见“啪!”的一声,赖锦文一巴掌甩在那女孩的脸上。

“臭婆娘!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你是想说这画不好吗?你是不是又想卖弄你的学识?俺告诉你,你连人家一根毛都比不上,俺……”

赖锦文以为这些恭维的话会让颜楚开心,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颜楚一脚踹飞,撞到一旁的门板上。

颜楚恶狠狠地瞪向赖锦文,“敢在我面前动手,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算什么男人?”

赖锦文有点懵,他明明是在为她说话,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个魔鬼一般的女人了。

王翠花哭哭啼啼地跑过去,抱住了赖锦文,和他一起抱头痛哭了起来。

颜楚将目光放在那个说话的女孩身上。

迟疑地问道:“你会画画?”

女孩轻轻“嗯”了一声,眼神真诚地看着颜楚。

颜楚看了一下自己的那幅简笔画,确实是画得抽象了点。

随后她试着,详细地将记忆里那处悬崖的画面,描述给了女孩听。

女孩一听,手中笔墨立马在纸上齐飞。

半刻钟后,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就展现在颜楚的面前。

女孩抬头看向颜楚,沉静的眼眸中倒映出颜楚的样子。

“姑娘,这是不是你要找的地方?”

颜楚记忆中的画面,都和画中的山水重合上了。

颜楚郑重地应了一声是。

找到了想要的线索,但颜楚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欣喜。

因为这女孩小小年纪,能画出画技如此精湛的画,就说明这女孩之前一定是出身富贵人家。

她出现在这个贫穷的小山村里,就只能是被拐来的了。

颜楚一想到,这样一朵鲜花插在赖锦文那坨牛粪上,心情就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

女孩伸出伤痕累累的手,一边描摹着这幅刚画完的画,一边幽幽说道:“我不仅可以画出这个地方,我还知道这处悬崖在哪里。”

突然,女孩沉静的眼眸陡然一转,像个木偶人突然活过来一般,她眼中升起了汹涌的恨意。

“因为我的三个女儿,就是被摔死在这处悬崖之下的。”

颜楚听到女孩的话,心顿时猛然一沉。

这小女孩看着也就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居然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

颜楚看向赖锦文都眼神,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厌恶。

“咚!”

女孩噗通一声跪在颜楚面前,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姑娘,求你救救我,我十二岁就被拐到这里来了,五年了,在这五年里,来到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过得生不如死。”

“我家里很有钱的,真的,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家里人一定会重谢你。”

女孩像疯了一样,对着颜楚,咚咚咚地把头往地上嗑。

见女孩这样,颜楚皱起眉头,伸手摸向女孩的额头,阻止她继续再嗑下去。

这个小女孩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垂眼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

“你把你知道的关于赖家村的情况都告诉我,还有你……真叫招娣?”

女孩惊喜地抬头,“你……你答应了?我……我不叫招娣,这个名字是赖锦文给我取的,我原名叫盛蓁。”

女孩欣喜得有些语无伦次。

接下来,盛蓁就把她在赖家村生活的这五年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事无巨细的跟颜楚说了一遍。

盛蓁是夏国人,她原本是一书香世家的女儿,因在元宵灯会的时候,被和她从小定亲的表哥,连同他的情人设计卖给人贩子,才被拐到这赖家村里,卖给赖锦文。

赖锦文因为自身的身体缺陷,时常以折磨女人为乐。

女人叫得越痛苦,就越能掩盖他的不行,所以每次他都发狠了一样折磨每一个他拐来的女人。

每玩腻一个女人,他就把人给绑到屋外的露天猪圈里。

让村里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轮番羞辱。

村里的穷光棍们也因为赖锦文的这个举动,更加推崇他了。

赖锦文一直想生儿子,但是他这几十年来生了很多个孩子,却无一例外全是女儿。

女儿在这赖家村就是赔钱货,赖锦文本身也不喜欢女儿,于是他就伙同王翠花,把生下来的女儿全扔到了生子崖底下。

赖家村里有一个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统。

若是不想要女儿,想生儿子的话,就把女儿丢到生子崖下,祖宗就会保佑他们下一胎生出个儿子。

盛蓁的三个女儿,就是这样,被扔到这生子崖底下的。

盛蓁因为长漂亮,成为了呆在赖锦文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

同时盛蓁的学识又让赖锦文陷入了深深的自卑。

一次买药,盛蓁指出了赖锦文把药包上的一个“锦”字错认成“棉”字,让他失了面子,回去之后他就把盛蓁给毒打了一顿。

也就是这件事,让他把自己的原名赖狗儿,给改成了赖锦文。

他在盛蓁面前既自卑又嫉妒,他总是觉得盛蓁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文化。

于是稍有不满,他就以打盛蓁来出气。

盛蓁这些年快要被赖锦文给折磨疯了,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一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她就拼命地想要握住。

颜楚听完盛蓁的描述,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赖家村简直就是女人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