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莫非我认识那个人?”
杨春行将帽子往上拉,不让源萁琳看清祂的面貌。
源萁琳:“没错,你不仅认识那个人,还非常熟悉…”
杨春行听完有些感兴趣了,
“你倒是说说看是谁?”
源萁琳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镜子递给祂。
杨春行有些警惕,并没有接过,只是远远的够着头看了两眼。
“镜子?”
祂有些狐疑的看着她,随后顿了顿。
“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源萁琳刚想点头,就觉察到自身周围的气流有些变动,反应迅速的调整了方位。
“哐…当”
再抬头时,原本站在对面的人儿竟趁乱逃走了。
源萁琳回头一看,是铝锅盖…
……
“阿芸勒,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
启扑哧着翅膀一个劲的飞着。
“去找小源和小烈她们啊。”
芸笙则是左手拿个大苹果,右手拿几串香蕉。
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吃。
这可把启给馋坏了。
“我能休息会吗阿芸?真的实在是飞不动了…”
芸笙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道,
“不行,你吃的太多了,必须靠运动来消消食。”
启:消食不了一点…
“我说我一会肚子就瘪回去了你信不?”
它还是想再争取争取。
“信不了一点,小烈先前就和我说过,你吃东西总是不知道节制,只要有吃的摆在那面前你就一直吃。吃完后你肚子鼓出来的那截是多出来的,需要靠运动来消化,不让你之后会越长越胖,到最后连飞行都是困难的…”
启:啊…这是什么em的口吻,听不了一点。
芸笙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看着旁边差不多有三个她那么大的空位,头顶的“问号”简直要化为实质。
摸一摸口袋里的小奖牌压压惊。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东西。
芸笙眼神一冷,后撤几步,再一个助跑就上的屋檐。
“小偷!快帮忙抓小偷啊!”
“我的钱呢!”
“我的手机呢!”
“我的馒头呢!”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表情一僵。
后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把后面那个叉出去。”
之后骚乱四起——因为一个小偷。
不过芸笙借助地势的高度看清偷自己奖牌那人的逃跑路线了。
嘴角微微一勾,便起脚跳到最末那条路上“守株待兔”去了。
……
“站住你个鳖孙,给爷爷我停下来…”
后面不断有人拿着扫帚,棍子什么的追小偷屁股后面喊。
小偷:我偷了这么多东西,停下来不是被你们用口水淹死就是被你们打死,我才不傻。
小偷眼睛轱辘的转得贼快,一看就是个机灵娃,可惜偏偏是个扒手。
小偷带着众人绕了好几个来回,怀里抱着的东西越来越多,可逃跑速度依旧不变。
后面的失主们:坏了,这娃是个专门练过。这把冲他们来的…
饶是常年扛东西的人,在持续绕圈,加“障碍物”的追赶下也落了一段距离。
那小偷正好逮住这个机会,拐到路口多的地方一躲,整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看见一个抱着满大怀东西的娃了吗?”
“没看见…”
“你呢?有没有看见?”
那人被拦住,理都没理就走了。
街上人那么多,我要是真记得,就不会现在还在这个地方谋生了。
后面陆陆续续跑过来了几人。
见前面的老大哥停在原地,有些疑惑。
“哥,那娃子呢?”
“跑了。”
几位老大哥有些泄气道。
“跑了!”
意识到这有些佛那些老大哥的面子,赶紧凑过去压地声音问道,
“不是大哥,你们几位来的时候就没看见那娃子?”
老大哥横了那人一眼没说话,不过这意思已经够明白了。
“不是…那我们的东西咋办啊…”
那人有些欲哭无泪道。
“凉拌呗,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老大哥很明显被整无语了。
自己东西被细娃娃明抢了不说,还跑不赢人家。
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竟然有人找他撒气。
他傻吗?
当场冷脸离开。
老大哥:东西不要了,碰到这脑壳有包的人真的是倒大霉了。
另外几个老大哥见他走了,也跟着离开了。
其实吧,他们被偷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想单纯的跑一跑而已。
等所有人离开后,只剩下那人双手抱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
“呼…呼…”
小偷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还没缓过来,就有一股凛冽的风朝自己面孔袭来。
闭上眼睛,害怕的将头部护在手臂里。
小偷娃很害怕,可没有人心疼。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降临,小偷娃偷偷的睁开眼睛,从臂缝里看到一双肉肉脚。
小偷娃:???
“怎么是个小奶娃?”
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一截的芸笙,小偷娃有些震惊。
被身高和长相“痛击”的芸笙:你是会讲话的…讲的好,下次不要再讲了。
不过小偷娃很快就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芸笙看着小偷娃躬着身体在附近搜索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是你!是你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了,快给我交出来!”
小偷娃找了一圈后没找到,就发了狠似的朝芸笙扑过去。
芸笙肯定是躲了过去。
那小偷娃却摔了个狗啃泥。
可芸笙丝毫同情心都没有。
“你私自盗取别人财物不说,还想将赃物据为己有,你这些年是过回去了吗?谁叫你这样干的!”
她训斥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把驮着一大堆东西的启都给吓了一跳。
调整好身形后就继续朝一户人家小院里飞去。
芸笙原以为小偷娃听到她的话会有愧疚感,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她没料到对面那孩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自嘲道,
“教育?狗屁的教育,lz长这么大头一次听有人说这词。”
芸笙感觉这话和自己的记忆有些出入。
“你没上过学吗?据我所知,这个国家的人都享有九年义务教育…”
“上学?哈哈哈…那人家都是有父母,有钱才上的起的,可我生下来就没有父母,你让我怎么上学?我看着同龄人牵着父母的手去上学…难道是我不想吗?”
芸笙:“如果是孤儿的话,不是有福利院…他们还可以帮你找养父母的啊…”
“那里的人都是恶魔,恶魔!”
芸笙感觉对方精神有些失常了,不过她这会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且…你看…”
说着,那人将挡在眼睛前的头发推开给芸笙看。
她看了瞳孔猛的一缩。
“这是…”
“你说…我这没有丝毫生气的死人眼,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晦气吧?”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如果让芸笙来显然的话,她估计会这样说。
那人的双眼灰暗无光,就像在巧克力酱上再撒上灰面粉般的糖粉。
“你看,我的眼睛就这么讨厌,讨厌到连我自己都想自戳双目了…”
“呲…”
芸笙捂着嘴,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人不知道从哪捡了根棍子,掰成两半后直接发了狠般往自己眼睛里戳。
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滴血珠滴落。
芸笙顺着那人裸露在外的手臂可以看到,手臂上遍布针孔,看起来是前不久弄的。
“cua…”
那人将用来戳眼睛的木棍拔下。
全过程都没发出声音,就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仿佛刚刚戳的不是自己的眼睛。
可是…真的不痛吗?
然后芸笙就看到了令自己非常难忘的一幕。
那人的眼睛竟然在慢慢的愈合!
芸笙就这样吞咽着唾沫,看着那人的眼睛愈合。
“你看…这眼睛仿佛要跟我一辈子,我不管将它捣烂了多少次,它还是会在一定时间后恢复原状…”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诉讼别人的故事一样。
见了那人的疯批样,芸笙此刻安静的跟个木头人一样站那一动也不动。
对面那人也不管她想听故事与否,直接开口讲道,
“我一出生见到的不是医院的天花板,而是马路边的高草地。感受到的第一个温度不是‘保温箱’,而是早晨那冻死人的气温。看到‘放大版’的世界,我第一次便尝试了何为害怕。”
“可放声大哭的我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垂怜。”
“在那个小小的我即将要被冻死时,一个宽厚的手掌将我捧了起来。我闭上眼睛,仔细听着那人说的第一句话。”
“谁怎么没有公德心将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放马路边,这要是冻死了咋办…”
那人不断的用自己的体温暖和着我的身体。
我小幅度的勾起了嘴角。
好暖和啊…
那人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
里面的人看到我来了后一个二个的手忙脚乱的。
“快,来个人搭把手,这孩子要冻死了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躺着一个摇篮里。
身上还裹着暖和的厚衣服。
我想,此刻的我幸福极了。
我以为我可以被爱了。
没想到却是被推向另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