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阵的符咒并不难解,就好似凡间那时,禁锢蛇妖的阵法一般。世间阵法皆有阵眼,找出阵眼便能够解除。”
玉落难掩眉目之间的欣喜,接着问道:“真的?那若是比这阵法大上许多倍呢?”
桑榆再次看向玉落手指之处,犹豫几分,缓缓开口。
“可解,万变不离其宗。”
“殿下是说,这卷轴上的解法便可?”
桑榆点了点头,顿了顿:“不过,有时也要依具体而言。”
“若阵法过于复杂,光是解咒术可能不足,还需与解咒之人相关的物件才可。”
玉落小心翼翼地问道:“倘若殿下为解咒之人需要何物件,若是我去解除此咒,又需要什么物件呢?”
桑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口中的茶不似往日那般甘甜,略有些苦。
“倘若我为解咒之人,需与本殿日常修炼贴近之物,若是你也一样,譬如仙露洒在阵中即可。”
女子将手托于腮下,她有些不解,若是修炼常用之物,那不就是花蜜水。
但怎么想,都觉得花蜜水没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啊。
真的能解开阵法?
她转过头,桑榆殿下又怎会诓骗自己。
还想问些什么,可身旁之人已起身离开。
玉落低头仔细地比划着卷轴上的解咒术,并将其画在了纸上,偷偷藏进了书袋之中,随即走出了殿内。
“闺臣仙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玉落立于万花丛中,有些紧张,毕竟这是自己一人的决定,本不应该累及他人,可花蜜水整个天界,只有闺臣仙子才有。
闺臣扬了扬衣袖,晶莹的露水洒向四周。
“说吧,你啊有事才想起我。”
“能否赠一瓶花蜜水于我。”
闺臣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丢在玉落的手中。
“一瓶花蜜水而已,说的好像什么了不起的法器一般。诺,拿去便是。”
玉落急忙道谢,并未在意为何以往白色的瓷瓶,如今却变成了黑色。
瞧着匆匆离去的身影,闺臣语气顿时冷了几分,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怎么,现如今我只能做殿下的婢子了。”
“小小一瓶仙露都要我来送。”
“闺臣,并非你想的那般,我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
一声冷哼。
“殿下也知晓没有什么,既无意,何故又要去招惹。”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日后我们能够更好地在一处。”
男子的手臂从身后伸出,环抱住女子,怀中的人却更加不满的挣脱开来。
“殿下,好话不要说得太满,次次都听,已经有些让人厌烦了。若只是为了让你当上储君之位,大可不必将我放在前头做幌子。”
“日后你我。”
不必相见还未说出口,男子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呢喃语气,低声哀求着。
“求求你,别离开我,我知晓我不好,可我只有你了。”
只有你了,四个字压在闺臣的心上。
百年间的情分,怎能说舍弃就舍弃,身后的人是自己身心交付之人。
哪怕千万般的不好,自己却始终没有办法,留他一人。
情之一字是蜜糖,也是毒药,闺臣想,总有一日她会为此付出代价。
薛十七连着几日都不曾见过玉落,心中总没来由的发慌,今日更是不慎打碎了手中的茶盏。
白色的仙露洒的案上全是,阿篱急忙将命薄抱了起来。
“还好,还好,命薄没什么事。”
薛十七挥了挥手,桌面瞬间洁如新状。
“十七,你怎么回事,这几日都魂不守舍的。不久几日不见,咋了,如隔好几个秋啊。”
薛十七倏地起身:“阿篱,若星君有事找我,你便用这只纸鹤传信。”
阿篱看着案上的纸鹤,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怕不是魔怔了。
薛十七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玉落好似瞒着自己什么,却又想不出所以然来,便急忙赶去了无名殿。
当他踩到无名殿的院落之上,云雾尽数散开,他才知不妙之事是何。
只见玉落正在殿门之前比划着什么,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咒术,他向殿门处走去,这才将其阵法看清。
“玉落,你在干什么?”
玉落听到身后十七熟悉的声音,急忙将书袋中的瓷瓶拿出,向阵眼之处泼去,一阵腥味传来。
玉落狐疑的看向针眼处那一抹红色,想要思考,却已来不及,那禁锢瞬间被解。
薛十七看着殿门处的金光四处消散着,急忙冲到殿前护在女子的身前。
下一刻,殿门便被强大的戾气冲开,那巨大的身影眨眼间破门而出,一声长啸响彻云霄。
看着半空之中那泛着银光的长尾,不仅薛十七呆坐在地上,玉落也跟着傻眼了。
仙子竟是一条龙!
“噗!”
一口鲜血正喷在玉落的胸前,她这才发现,薛十七受伤了。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背着晕过去的薛十七向司命殿飞去,身上的书袋随即落了下来。
阿篱正躺在殿外晒着太阳,却听见东边传来一阵龙吟,那银白色的龙身晃到不远处的云层之中,转瞬又消失不见。
一口水差点没噎过去,他深知那是什么,又或者说是谁。
这天界除了南天门处的赤须龙、天帝,就只剩下那人了,那个早就不知所踪的大殿下。
“阿篱,阿篱!”
阿篱听见玉落的声音,急忙说道:“你可算来了。”
半句话在转头那刻顿住,阿篱瞧清后,立马接过玉落背上的薛十七,三两步跨进殿中,将其放在殿内的榻上。
“我就知道,他迟早会让你害死。”
阿篱伸手搭在薛十七的腕上,沉思不语。
玉落跪在床边,急的眼泪直往外涌:“十七怎么了?可是被龙气所伤。”
“你说什么?什么龙气?”
“才刚在无名殿我解了一个阵法,放出了被困的仙子,却不曾想过仙子的真身是龙。十七是为了护我,才受的伤。”
阿篱惊讶异常:“刚刚那龙是你放出来的?不可能啊,怎会有什么仙子,莫非我看错了?”
玉落焦急地问道:“十七伤的可严重?”
阿篱长叹一声:“哎,严重啊,恐是要躺上许多年了,内里经脉被震碎许多,也不用浪费药石了。”
回想起往日种种,玉落顿觉心中酸楚异常,她看着榻上的男子,嘴角挂着鲜红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