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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不渡忘川 > 第55章 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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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北方已是白雪皑皑,南方还落着绵绵的小雨。只是雨过一场寒过一场,南都门处的粥铺仍旧像往日一般,对所过的流民施粥。

四五十岁的婶子围着布裙,将一碗又一碗热腾腾的稀粥,端向城门处聚集的流民。每个人接过皆是连声道谢,这对他们而言,是救命的食物。

只要有人施舍,哪怕是地上踩踏过的食物,他们也会互相争抢。

婶子一边盛着粥,一边笑道:“别急别急,今日东家给的米多,大家都有。”

“这儿还有些东家收集来的衣物,给大家过冬用的,不要抢,每个人都有份。”

一个清瘦的身影慢慢挤到人前,手上遍布着污泥,端起一个空碗,声音轻的很:“婶婶,能不能再要一碗,我弟弟在破庙里待着,已经饿得走不动了。”

“走开走开,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别赖在这儿。”

一旁的侍卫,急忙上前赶人,嫌弃的眼神尽显于面上。

婶子摆了摆手,打量着眼前的人,笑着接过那碗,又舀了一勺稀粥:“小伙子,别怕,他们都是粗人,凶惯了。这粥你拿去,给你弟弟吃吧。”

那人连声道谢,婶子注视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向侍卫使了一个眼神,侍卫便暗中跟了上去。

不稍一会儿功夫,人便被绑到了一座别院之中。刚刚人前施粥的婶子,此时早已变换了一副嘴脸,依旧笑着看向眼前蒙着双眼的人。

手中的皮鞭,顺着衣襟往下,轻轻地拨着。

“我就说是个丫头,细细洗干净再来验货,应是个不错的。”

第十殿近日来不知为何,少了许多入轮回的鬼魂,忘川河边倒是多了不少游荡着的。薛十七为了探查这事,一连数日都不曾出过冥界。

刚回到自己的宅子里,想着休息片刻,却被阿篱的叫声吵醒了。

“十七,十七,这回可真是要同你说说。”

阿篱揪着薛十七的袖子,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薛十七无奈只好听他细细说道。

“那日我去长情殿取了桑榆殿下的姻缘簿,看完便如常放在案上,谁知晓······谁知晓那公主不知何时进了司命殿,竟被她看去了。”

薛十七揉了揉额头右侧:“他们本就有婚约在身,看一下,应是也无妨。”

“什么无妨!”阿篱焦急地说道,“本不该告诉你,但如今事情闹大了,只能来找你了。”

“说来也是巧了,桑榆殿下的姻缘簿上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苏汐禾。可能是孽缘吧,公主看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去了凡间。十七,你帮我看着她,千万别做出什么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后边的话薛十七皆没有听进去,谁能想到,天上凡间,他们二人竟还能系在一处。

“此事便交给我吧,你且先回司命殿去。”

谁都没注意到,屋外一扇窗半掩着。

陆川来的勤,渐渐地与水虺也熟络起来,水虺自是不会抵触。

他偷偷在树下晒着阳光,却不想碰见了阿篱。打着招呼,阿篱也不曾理会,站在屋外并不是他的本意,但却听见了他最在意的那个人。

公主,去了凡间。

他的脑中始终只有这一句话。

南都之中,近日出现两件怪事,一件便是城门处的流民逐渐少了很多,没有人知晓他们去了何处,更没有人真的关心。

另一件则是开了许多年的绸缎庄,一夜之间就黄了,老板更是急忙带着家眷匆匆离去,不像是搬迁,倒像极了逃难。

次日新来的老板便盘下了整间铺子,改行做了琴斋,不知哪里来的能人,摆着的都是一等一的古琴。就连买不起的贫民子弟,路过也不由得进去一观。

老板倒是同那对面胭脂铺的东家,如出一辙,一问三不知,只留下两个伙计看店。

又是一个终日里不见人影。

“小禾,小禾,你闻闻,这可是我店里新来的香露,好不好闻?”

时雨还是第一次到苏宅中,有些激动,扛了一大袋子的礼物。

苏汐禾坐在屋内,烤着炭火,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好闻是好闻,就是太香了。”

“是么?”时雨低头嗅了嗅,“定是你的鼻子太灵光了,我觉得一般,那些个女子买的最多的便是这个。那下次我再给你带些个,味道淡一些的。”

“其实我日常不怎么用这些。”

对于香露、熏香这一类的,苏汐禾一惯不怎么用。一来是味道太过厚重,太过刺鼻,二来是用了,便不能够清楚地知晓那人,何时来看自己。

“那可不行啊,像你这般如花一样的年华,得用这些,还有胭脂。日后我带你出去游玩,你得带上这些,这才好看。”

“游玩为何还要装扮一番?”苏汐禾一头雾水。

时雨急忙解释道:“出去玩乐,自然是打扮一番,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她又怎会实话实说,月和仙翁的红线究竟是怎么牵的,选谁不好,非要是那个害的玉落下凡受罪的桑榆!

想到这儿,时雨就十分气恼。定要将这丫头收拾的更艳丽一些,带她出去多走动走动,找个机会便给她安个好人家,也好过同什么鬼的殿下在一处的好!

“对了,最近店里可有什么趣事?”

苏汐禾手上又被塞了一个盒子,她无奈的笑了笑,问着对面的女子。

“趣事倒没有,气人的事倒是有。”

“哦,发生了何事?”

时雨双手插在胸前,不悦地说道:“本来我开店也不是为了赚钱,但是店里的姑娘们却不一样,很是关注这些。对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不要脸的卖琴的,抢了我们的生意就算了,还总派人盯着我们。”

“盯着你们?”苏汐禾有些奇怪。

一个卖胭脂,一个卖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生意,难道是有仇?

“可不是么?店里的姑娘们说,那家伙计一看见我,就去里边告诉他们老板,那人不出一刻便就跟了上来。”

苏汐禾凑近了些问道:“那家老板可对你做过什么不轨之事?”

“那倒是没有,若是有,早不知被我打到哪儿去了。”时雨低头继续翻着桌上的袋子,“我可不是什么吃素的。”

“他就只是这样跟着你······会不会是爱慕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