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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不渡忘川 > 第89章 顾星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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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女子被这伙人买卖到了宣城的倚红楼,听闻大人也是来自宣城,这才想来打探一番。贺大人,可知这倚红楼是什么样的地方,不知晓那女子如今是否还活着?”

贺北寒的神色有些闪躲,随后摆手回道:“在下不曾去过那样的地方,只是听闻那处的女子,有的卖艺有的卖身,十分可怜。”

“贺大人,可曾听过云思雪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

贺北寒有些震惊,转而定下心神,摇头作答:“不曾。”

“那便是在下叨扰了,在下还有案件在身,这便先行离去。”

宋今安转身向大门处走去,贺北寒眼中的震惊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在自己说出云思雪的名字之后,贺北寒的眼神之中,好似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并不是憎恨或是心虚,更像是愧疚。

若云思雪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促使这一切发生的便是顾星回与贺北寒,贺北寒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应该有的是心虚、慌张才对。

怎会是愧疚?

更何况,苏汐禾曾同自己说过,云思雪寻夫无果,撞见贺北寒之后便遭休弃,即便是后来入府为妾,也从来得不到贺北寒的关心。

这样的人,怎会觉得自己做的是错事!

究竟是何处出了错?

贺北寒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忘了相送,脑海中仍旧想着宋今安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宋今安如何会知晓云思雪的事情,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可说到底,终归是自己的错。

胭脂铺的二楼,时雨一人坐着饮茶,周遭的摆设异常的简单,一张床、一张圆桌、几把椅子。

细细看去,圆桌上摆着三个茶杯。

“你们说,那女鬼身着红衣,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大寻常。”

薛十七坐在时雨的对面,仔细打量着周围,他总算知道自己在陆川住所的那个房间,为何是那样摆放的。只是不知,他们二人,究竟是谁学了谁去。

“红衣乃是戾气怨气所化,鬼魂在死之前的一刻,存着极其大的怨念,死后便会化身为红衣厉鬼。此等冤魂难入冥界,只能在人间永远徘徊,直至心中怨念执念消散的那一刻,方可再入轮回。”

不曾想这样的鬼魂,竟能被苏汐禾碰上,并且与之共情了,薛十七此刻很想立马回到苏宅之中,看看她是否安然。

陆川缓缓抬起手中的茶杯,小口抿着,应和着薛十七的话。

“十七说的不错,厉鬼向来怨念最是难消,且每日都会不停重复着最痛苦的记忆。只是听你所说,那女鬼好似一直跟着苏汐禾。”

时雨点头答道:“不错,前几日在大理寺时,小禾便听到过奇怪的哭声,起初以为是听错了。后来那女鬼竟趁我在外的时候,折返而回,企图与小禾共情,不知宋今安用了什么法子,将其赶走了。”

“而后便是胭脂铺前的一幕了,一直不见你们二人,我又不敢······”

时雨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这胆小怕鬼的毛病是该改一改了,不然关键时候怎能护在小禾的身前。

“这都怪我们来的不及时,不然定能制止那女鬼。”

时雨知晓陆川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堂堂东海公主却被一个小鬼吓到了,这样怎行!

时雨放下茶杯,对着陆川坚定地说着:“你放心,我定会壮实自己的胆子,届时小禾出了任何事情我能够去冥界找你们。”

“只怕这样也是来不及的。”

薛十七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什,化作一条手串,交到时雨的手中。

“你且将此物交给她,同她讲是你从别处辛苦求来的护身之物,让她任何时候皆不可离身。这样一来只要她出现危险,我便能够感应到,且此物注入我的法力能够护她一时。”

时雨端详着那手链,逐渐变成清晰的珠子,半透明的粉色,中间好似流淌着金沙一般,很是好看。

“这是什么做的,如此好看。”

薛十七避而不答,坐在时雨右侧的陆川却忍不住说道:“半颗心都敢剖了,却不敢说出来,你啊,你啊,迟早要毁在你这张嘴上。”

“什么!半颗心!”

“是啊,要不是用十七的半颗心所做,如何能够做到感应相连。这些时日我们不曾来凡间找过你们,便是因为这傻子,觉着自己不能够无时无刻保护苏汐禾的安全,求着阿篱到处搜集有用的术法。”

“这不,找到了之后,便开始剖心制作护身的法器,更是灌入了大半的法力。法器一成,立马就拉着我赶了过来,此刻恐怕是强撑着。”

难怪刚才瞧他面色上有些苍白,时雨握紧手中的手串:“十七,你放心吧,此物我定会交到小禾的手中。”

时雨见薛十七转身要走,猜测到他要去苏宅,并没有阻拦。若他知晓这些日子,小禾与宋今安走的这般近,又该作何感想,或许自己做的不对,但对于如今身为凡人的玉落而言,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平凡的一生之中,寻一个爱自己的人嫁了,彼此终老一生,十七应该也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你,怎么没走?”

时雨收起手串,疑惑地问着身旁的陆川:“茶都凉了,铺子也要关门了。”

“他去苏宅见苏汐禾,我跟着去作甚,再说了,我也有心上人要见啊。”陆川双眼巴巴的望着时雨,像极了求收留的幼犬。

不过相视几瞬,时雨终是拗不过:“走吧,带你一起回家。”

昏暗的街道上,身高九尺的身形,却拉着一旁女子的臂膀,紧紧地靠着,一刻不愿松开。

另一处宅院之中,贺北寒回到屋内,榻上的女子走了下来,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面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分外醒目。

“思远,你回来了,父亲今日的寿宴办的如何,一切可好,可有同父亲说我生病的事情。”

“恩,说过了,顾相说让你好好养病,切勿忧思过重。今日寿宴之上,倒是出了别的事情,内部侍郎左沥川同大理寺少卿宋今安好似有些过节,浇了宋大人一身酒水,不过好在宋大人并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