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得去趟天界了。”
大门从外被人推开,紫色的裙摆飘扬而出,院中的二人仍旧抱在一处。
时雨惊呼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透过指缝偷看着。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继续……”
薛十七本觉得没什么,听了这话,脸色反倒红了些许。
他拦腰抱起玉落,玉落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
“时雨,我需要去一趟司命殿,有要事与阿篱商议。你来的正巧,她才刚睡下,这些时日还需要你帮着照顾玉落了。”
“可是那吸食精元的怪物找着了,我也是听陆川说的。”
时雨放下手上的竹筐,里头装的皆是天界的果子,每个都十分的好吃,她觉着玉落定会喜欢。
“阿篱有些头绪,不过还不大确定。”
薛十七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先不要告诉时雨为好,她的秉性容易冲动,本就对桑榆有着说不清的厌烦,若让她知苏汐禾是被其杀害。
只怕,下一刻就会冲上九霄,兴师问罪。
“嗯,你且放心去吧,我定会将你家玉落养的白白胖胖的,不过就是你家院子里的这个……”
好不容易适应了冥界的阴森恐怖,四处飘荡着的鬼魂,可是这蛟龙的蛇身,自己还是不大习惯。
一瞧,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心底更是止不住的打颤。
尤其是那依旧改不了蛇吐信子的“丝丝”声。
云螭竖起耳朵,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玉落被轻轻地放在榻上,被子虚掩,男子一手掠过女子的细发。
“放心,云螭会与我一同前往天界,他如今已化身成龙,不必再惧怕天界的人了。”
即便是桑榆认出了,也不能做何,桑榆那般的仙人,也许早就忘却了千百年之前的事情。
“那就好,快带那条大蛇……龙,一起去吧。”
云螭“哧”了一声,高傲地转过头去,随后身子伏低,示意薛十七走上来。
薛十七眼神并未离开屋内,他仍旧有些担心,这一去,在天界耽搁许久,冥界可能已经过去几十载。
自她化形以来,与她还不曾分开这么长的时间。
“好啦,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去找陆川的。”
“也好。”
一人一龙,一同乘风而去,径直向上飞去,奔着忘川的边界飞去,很快淹没在星河之中。
亭中一人,顺着星河之中划过的痕迹望去,轻叹一声。
“许久不曾见过有人横跨星河,前往天界,想来又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孟婆眸中一片戚然,定格在那盏孤零零的茶杯上:“也不知晓,还有没有机会能够与你再见。”
远处的黑点逐渐放大,阿篱见着眼熟,没想到十七来的这般快,当十七落在殿前后,他立马施法在司命殿的周遭布了结界。
“十七,你来的正是及时,星君也在殿内。”
许多年不曾踏足司命殿,十七环顾着殿外的一切,连空气都是那般的熟悉。
十七挥手紫色的灵力在掌下释放,云螭瞬间缩小许多倍,掉落在十七的手心里。
“哈哈哈哈哈,这可是刚刚那条蛟龙,这就变成小蛇了!”
阿篱的手指在云螭的背部划过,背上的鳍有些扎手。
“阿篱,他叫云螭,莫要叫他小蛇,他可是会发脾气的。”
“这么个小家伙还发脾气,不会吧?”
阿篱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往下按了按,一团火直冲向阿篱的头发,头发顿时没了大半。
阿篱哭丧着脸:“十七,走吧,星君在里边等着。”
“好。”
薛十七忍住嘴角的笑意,将云螭在殿门处放下。
“去吧,别走太远。”
“拜见司命星君。”
薛十七弯腰行礼。
司命星君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不必多礼,你我许久未见,没想到你去了冥界当真有一番机缘,如今这样也好。”
“还未曾谢过星君。”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司命星君掌管命簿,自己的自然也在其间,星君也许一早便知晓,自己往后会留在冥界。
所以才会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
“行啦,你们啊,就别一个多谢,一个哈哈哈哈了。桑榆殿下已经近乎疯狂的状态,玉清同我讲,在青宫当值的许多仙婢,都有些不大正常。”
阿篱眉眼挤在一处,异常的担忧:“她用我所教的方法试过了,那些人都是纸人所做,没了仙元。”
“眼下桑榆殿下的灵力应是十分强大,凭借你我,恐怕……”
“阿篱,不必灰心丧气,还不到最后一刻,怎知他就一定会成功。”
薛十七与阿篱同时看向司命星君,莫非星君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
“星君,你可是已经有主意了,就别装深沉了,快些告诉我与十七吧。”
“哈哈哈哈哈,老朽能有什么办法,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你我皆阻止不了,问题是你们可想明白了,殿下究竟想要作何?”
薛十七沉思着,桑榆已经是天界的储君,日后自然也会成为下一任天帝,却不惜承受反噬的代价,私下炼化他人灵力为自己所用。
如果是为了权力,除了天帝,还有什么……
天帝!
他的目标竟然在此。
薛十七与阿篱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他们顿时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阿篱忍不住问道:“可是星君,他真的会如此做吗,那毕竟是他的父君,当真能够下此狠手?”
“阿篱,若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因天帝而无法取得,即便是大逆不道之事,他也会去做的。毕竟,他就是那般不择手段之人。”
薛十七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不屑,阿篱知晓若不是玉落还完好地在冥界,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前来相助。
那对父子,大概是十七在这世上最恨的人了。
“嗯,十七说的不错,殿下定会寻到机会与天帝对决。他吸食许多仙元精元,此时灵力大涨,绝不肯轻易错过。”
司命星君闭上双眼,手指轻捻,嘴中缓缓道来:“许是就在今夜了。”
“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