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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后篇四十:明察暗访,聚拢旧人

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荒如此广阔,种族如此之多,哪怕是同一种族,也有不同的信仰与利益,因此什么样的人都有。例如神农国的遗民,尽管轩辕王已经答应接纳他们,并视他们为轩辕子民与老国人享受一样的权利。但实际上,双方曾经处于敌对状态,打仗嘛,免不了死人,免不了伤残难。当有人因战争,而失去生命或者终身残疾时,仇恨就已经开始产生。

理智的人还能够明辨是非,能分得清什么是国仇,什么是家恨。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理智,都是拎不清,尤其是看见亲朋好友死在自己面前或者得知其噩耗,因此而产生了仇恨,只有血债血偿才能够平息,当伤害到达一定程度,那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哪怕战争已经结束,也很难化解。

后来,出于所谓的大义,双方被迫放下这些仇恨,但这只是被迫无奈之举,真正释怀并非易事,毕竟是生离死别的血海深仇,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表面上,国策在上,有些人还能勉强做出一些姿态,也就是做做样子,但背地里肯定不会善待这些曾经的敌人以及手下败将。

更过分的是有些人连做做样子都不做,他们就是喜欢欺负人,尤其是那些曾经的敌人以及手下败将,强者欺负弱者,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完全不顾及那些手下败将的感受,这样的行为实在可恶!无奈那些被欺负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卑微,无法反抗,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地承受着痛苦和屈辱。而其他旁观者呢?他们也不敢轻易干涉,毕竟那些敢于随意欺负人的人,其背后的身份可不简单啊,基本都是轩辕国的老氏族或老士卒,他们拥有一定的权势和地位,可以说是惹不起的人物。所以,即使他们欺负了你,那又能怎样呢?

对于这个问题,轩辕国的高层们也是非常头疼的。一方面,他们需要照顾到那些曾经出生入死、为国家做出贡献的老氏族;另一方面,他们也要考虑到那些诚心归顺、希望融入国家的新国民。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高层们只能尽力去调解和安抚双方的矛盾,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时间和耐心来慢慢解决。而且,要想让双方彻底化解仇恨,至少需要经过两三代人的努力。只有等到那些对彼此怀有最深仇恨的当事人离世后,仇恨才有可能逐渐消散。

但目前,这些政策主要还是针对双方的高层,即双方的贵族阶层。至于那些地位更为低下的人们,则往往无力改变现状,平时只能依靠国策和律法来尽量约束双方的行为。

当年的神农残军,之所以不肯投降,或多或少与这个原因有关,但更多的还是要为国尽忠。因此越是这样,真的被击败之后,其下场可想而知。虽然不至于当成战犯,但也成了良民群体之中最卑微的那一部分人,仅仅比奴仆高一点。

柳月白深知这些人的困境和无奈,他明白这些人曾经历过的艰辛和牺牲。出于对当年同生共死的袍泽情谊的珍视,他决定伸出援手,帮助这些曾经的战友。对于那些愿意跟随他回到神目岛的人,他表示热烈欢迎,并承诺给予他们一个新的家园和未来。而对于那些不愿离开的人,他也会留下足够的钱财,以确保他们能够安享晚年。

这不仅是柳月白对过去战友的关心和照顾,更是他对惜日袍泽与神农旧人的坚守和对责任的担当。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情谊不仅仅是在战场上的生死与共,更体现在困难时刻的相互扶持和关怀。柳月白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袍泽情,也展现了人性中的善良和温暖,当然这些善良与温暖仅限于自己人,也就是惜日的兄弟袍泽以及其家人。

历经近十年的艰辛努力,终于成功找到了散落于中原各地的义军残部和那些隐姓埋名、不愿归顺轩辕国的神农旧人。通过耐心劝说,大部分人都愿意带着家人跟随一同离开,但也有少部分人并非不愿意,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无法脱身。对于这些人,柳月白慷慨地留下了足够的钱财,以确保他们能安享晚年,并指引他们前往青丘,在那里至少可以避免遭受过度欺凌。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将这些人分成数批,选择不同的时间从不同的方向出发,一路辗转迂回,最终在南荒港口汇聚。令人惊讶的是,这批人的总数竟接近十万之众。这个数字远远超出预期,或许是感受到了柳月白的真诚,大家觉得既然都是过日子,到哪里其实都一样。与其四处碰壁受人冷眼相待,倒不如和昔日的战友们聚在一起,至少能够互相温暖彼此。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因素,就是“他们内部之间存在着一定的信息联系。尤其是得知那些不愿离开的人,竟然都收到了一笔颇为可观的钱财,还被指引前往青丘定居。既然不愿离开的人都能得到如此好处,如果真的跟随过去,那岂不是意味着过上更好的日子?于是,这些人纷纷互相告知,结果导致愿意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最终竟达到了如此惊人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柳月白最初的预算。

尽管柳月白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面对超出预期的人数,让不得不加快撤离速度。船只不足时,立即通知隐藏在附近的船队前来支援,若实在来不及,便干脆在当地购买。毕竟在青丘人的眼中,只要有钱,几乎任何东西都可以买到,除了特别严重的违禁品之外,几乎什么都可以。比如,那些加装了武器的运输船和商船,它们敢于远航至外洋,必然具备一定的自卫能力,不然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孤舟?

如今距离归墟恢复常态仅剩不足一年,此时启程恰到好处。提前出发,可以将人员妥善安置在附近的岛屿之中,只要度过这段艰难时期,便能平安归家。柳月白并非不信任青丘所管辖的南荒巷口,只是为了避免引起过多关注。毕竟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潜伏于城中的轩辕探子必定会将消息上报,而轩辕高层是否能察觉到异常,就得看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了。

柳月白的猜测没错,随着大批外来人口的涌入,尤其是那些衣衫褴褛、长途跋涉而来的平民,尽管他们是分批次进入,但还是没能逃过隐藏在城中的轩辕探子的眼睛。南荒港口是一座规模不亚于三大都城的大城市,每天的人流量都非常大,通常都是商人和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在此聚集。

然而,突然出现如此众多与通商活动格格不入的平民,自然引起了隐藏在其中的轩辕探子的注意。于是,这个情况被迅速向上汇报,而其余的探子则继续严密监视城中的一举一动,并每日向上传递相关信息。

与此同时,远在轵邑城的那位王者对这一事件高度重视。自从十多年前与姬十二分别后,他一直不甘心就此失去小夭的线索,因此派遣了数十支海上搜索追踪队伍,试图找到姬十二所在船队的下落。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多年过去了,他们依然毫无所获。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或缺乏智慧,而是因为大海实在太广阔了,要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找到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位置就在归墟,即使知道,他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归墟这个神秘的地方。

归墟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区域,据说那里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与危机。因此没有人敢轻易靠近那个地方。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勇敢无畏的追踪搜索队伍也不敢冒险靠近这些危险之地。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如果无法安全返回,即使找到了目标又有何意义呢?但如果无法将消息传递出来,那么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面对这样的困境,小轩辕王别无他法,只能派遣大量的密探潜入南荒港口,严密监视城中所有外来者和外来船队的动态。这些密探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目标有关的线索。同时,小轩辕王也下令加强对港口的监视,绝对不放过任何的一个可疑的目标。

这一次他们不敢再打草惊蛇,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更不可能直接派遣军队前往,因为那个地方早已不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如果贸然派出军队,就相当于向青丘宣战。此外,他深知军队对某人来说毫无用处,派再多过去也是送死,倒不如在附近部署足够数量的搜索追踪队。

这些追踪队所使用的船只都是经过改良升级的轻型武装快艇,不仅速度飞快,而且异常坚固,密封性能良好,还具备一定的潜水能力。这样设计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避免因意外导致翻船事故发生。只要船体未遭严重损坏,基本上都能自动将船只翻转过来。

说白了,他们之所以如此谨慎,完全是因为忌惮姬十二当年的手段。当年姬十二的手段实在太过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清楚他到底使用了什么招式,竟然能够轻易地将船掀翻。要知道,在辽阔的海面上,船只最害怕的就是翻船。一旦船只翻覆,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除非船上配备了防翻船的设计和具备一定的潜水能力,船员们才能自救。因此,负责搜索追踪的团队便针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改良和升级,以确保即使遇到翻船的情况,只要船体不被彻底打散,船员们仍然有机会自救。

目前,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持低调,暗中潜伏并跟踪目标,尽可能避免与对方发生正面冲突。即便对方主动发起攻击,也要尽力躲避。对于这个命令的前半部分,大家还能理解,但后半部分却让众人感到困惑不解。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攻击自己而无动于衷吗?究竟是哪个王八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呢?当然,“王八蛋”这句话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谁也不敢公然说出来。毕竟,军令如山,没有人敢轻易违背上级的指示。

至于这个王八蛋是谁?还有谁?就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王君陛下!他之所以下达这样的命令,就是怕自家的水师与姬十二发生冲突,那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皇庙?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讨好自己这位脾气暴躁的闺女。反正自己想要知道的,只是他们的所在地,只是想要找到小夭下落,又不是要跟他们打架,而且就算打也不一定打得过,十余年前死伤那几万人就是样板。

小轩辕王的这一招也挺绝的,总之我不跟你打,我就跟着你,而且轩辕的搜索追踪队专用的快艇在速度上更占优势,只要非得跟着你,你想甩都甩不掉。如果碰上的是姬十二带队,还真有可能得逞,但是这回偏偏碰上了柳月白。他可不像姬十二那般年轻直率,他可阴的很,在实际作风上更加小心谨慎,他会想方设法杜绝一切有可能引发麻烦的隐患。

因此,在正式出发之前,他就已经派人到附近搜索查看是否有伏兵,而且他的检查是双重保险,除了派人去以外,他自己还亲力亲为,其实派出去的人只是幌子,真正的主力是他自己。他可是九头海妖,大海就是他的家,你藏在陆地上,他可能没办法,但你隐藏在水中,就不可能躲得开他的搜索。果不其然,经过几天的搜索,终于让他发现隐藏在附近的轩辕搜索追踪队,而且从轮廓来看,这些快艇的速度并不简单,如果真的被尾随其后想要甩掉并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