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索雷斯
感染者社区,当然这里也有一个一个更通俗一点的说法那就是贫民窟。
“哟!阿切斯特,今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咋的,弄到大单一顿吃饱了?”
一名小混混看到推车进来的人,眼神放光。
“呸!(玻利瓦尔粗口)的,惹上麻烦了,差点没回来,不过也算搞到点好东西,把加斯特叫来吧。”
阿切斯特这样说着,朝着那个混混递过去了一张金券。
混混熟练地将那张金券收好,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巷子里,过了一会,他带着一名看起来30多岁,让人感觉到不好惹的人回来了。
“今天拍到了个好东西。”
阿切斯特,这样说着,将手中的相机切换到了南希的照片,随后将相机丢给了那名壮硕的男子。
那男子看了看相机中的照片,眼神先是透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后又是一丝的贪婪,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
“值10金券。”
那一名壮硕的男子或者说加斯特,从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十张金券,将其递给了身旁的混混。
“怎么才这么点?那照片.......”
“值钱的也就那张照片,而且相机本来就是我的,能给你就不错了,你也不想想,除了我还能有谁给你一份吃饭的活计......”
阿切斯特不在言语。
那名混混恭敬的接过这些东西,随后走到阿切斯特面前,将那些金券递给他,只不过,在递给阿切斯特的时候,这名混混手又不老实,偷偷抽走了两张。
而阿切斯特什么也没有说。
他将手里的八张金券攥的紧紧的,看着扭头离去的加斯特和那名混混,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阿切斯特将金券放进口袋,推着摩托离开了。
.................
“老板,止疼药还有吗?”
“哦,还有,三金券。”
“怎么又涨了?”
阿切斯特眉头紧皱,他才刚付了租摩托的钱,那可是整整五金券!那群家伙说什么油费又涨了...........
“爱买不买,这年头‘药物’哪那么容易搞到?当然你也可以去其他地方买,但我保证我这里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被称作老板的人头都没抬一眼,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客人。
“.........来半板吧。”
“两金券。”
“.........行。”
阿切斯特沉默了一会,点头答应了。
过了一小会,阿切斯特离开了“药店”现在的她该去弄些吃的了,只有一金券,肉是肯定别想了,只能买些面包了。
至于除了面包之外的.......
也不是不能买,但肯定填不饱三个人的肚子。
回家的路上,阿切斯特提着面包,想着这些家伙总是跟商量好了似的,每次都能把自己好不容易挣的钱,轻易的刮分干净。
不过阿切斯特知道,就算事实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那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不可能不去这些东西。
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必需品........
阿切斯特的脚步停在了“毛坯房”前面,他挪开了挡在入口充当门的木板,走了进去,随后,又将那块木板重新合上。
这个“家”只是一个毛坯房的房间,内部的家具无非就是一张桌子,几把破椅子之类的一些就算拿出去买,也没人要的烂东西。
一进屋子,阿切斯特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口罩将它们随手丢到一旁的角落。
对于他
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对于她来说,在平均气温30多度的大夏天,裹着这么一身衣服,差点没要了她命。
但是她也只能这样。
她那发黄脸颊上长出来的黑色半透明石块,不允许她摆脱这能要了人半条命的装束。
“咳咳.......维罗妮卡........呼......你......咳咳咳......回来了......”
房屋角落的板床上,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回来的阿切斯特,叫出了另一个名字。
他的话一顿一顿的,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消耗他莫大的力气。
“嗯,老东西,蒙特洛斯呢?”
阿切斯特或者说,维罗妮卡并在意称呼的问题,毕竟这确实是她真正的名字,至于阿切斯特........
自那次她知道男孩搬货的工钱比女孩的多个0.5金券的时候,她就叫阿切斯特了。
相较于这个,她更在意自己的弟弟去哪里。
“咳咳.......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咳咳........”
“而不是说过让他别出去乱跑吗!唉.......老东西,肺还疼吗,‘药’我买回来了,你先吃一粒吧。”
“你.......咳咳咳!”
这名中年男人想说些什么,但随着空气被吸入肺部,他却止不住咳嗽了起来,与此同时,那犹如被穿刺般的痛感,又从他的肺部传了过来。
“唉........,老东西叫你吃,你就吃,少说点话,不行吗?咳嗽来咳嗽去的,烦死了。”
说是这样说,但维罗妮卡还是拿着一片药片,来到了这名中年男人的身前。
此时,那中年男人的样子才被维罗妮卡完全看清了。
那大半张脸已被源石覆盖,右侧的肩膀上,突兀的长着一块有半个脑袋大的源石。
至于单薄被褥下的身体......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这人绝对是一个矿石病的重症患者,并且已经走到了末期,随时都有可能去世。
那男人看着维罗妮卡手中的药品,似乎并不想吃下它,但维罗妮卡并不同意他的想法。
手掌掰开嘴巴,粗暴的将药片塞进去,再将刚倒好的温水倒入嘴巴里。
“咳咳咳!”
虽然仍然在咳嗽,但那中年男人的神色显然舒缓了不少。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药效未免也太快了,根本就不像是.......止疼药.......
“没那么疼了吧?不疼了就搁那躺着,我去给你撕点面包。”
维罗妮卡这样说着,离开了床边,她对眼前男人的惨状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或者更应该说她已经习惯了。
指男子自然就是她的父亲,维罗妮卡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在以前甚至十分厌恶他,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他做过的一些事足以称得上畜牲二字的事情。
但至少现在,他勉强能算是一个好人也有了一些忏悔,维罗妮卡不想追究过去的事,自从这个老东西在那次十几个小混混的袭击中用自己的源石技艺保护了姐弟两人之后,维罗妮卡便不再那么恨他了。
不过,解决那次袭击的代价也是有的,很显然,这急剧恶化的矿石病便是代价。
这老东西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也足以称得上奇迹,毕竟......维罗妮卡并没有钱,也没有门路,搞到矿石病的抑制剂。
唯一能做的便是买上几片“止疼药”从精神上麻痹痛觉。
“你的面包,不出意外,今天就只有这些了,省着点吃吧,老东西。”
“咳咳......药......还有......吃的......你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你年轻时候干的事可比我畜牲多了,我也想正经打工啊!可是谁又能要我?老子他妈就是个感染者!感染者他妈的去卖都没有人要!老东西!你就吃你的面包吧,你还不能死!要是你死了,可就有人敢进来偷东西了!”
虽然嘴上是说养着这个老东西,是防止有人敢进来偷东西,但实际上两人都清楚维罗妮卡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死而已。
那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看着维罗妮卡,最终只磕磕绊绊地吐出了一句话。
“维罗妮卡........你以后要.......做个好人.......别像我一样.......我就......只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语闭,这中年男人也没动那面包,只是两眼一合,好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