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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他的面造谣陛下,刘彻不知该欣慰她的信任,还是恼怒她的胆量。

在她控诉前,刘彻强压下心痒,手撤下时轻轻拂过她带着些红痕的脸颊,柔嫩到让人心颤,许久才控制住吓人的欲望。

“我哪有胡说?”

缇萦不太服气,“大家都这么说,太守大人也...”

险些把太守大人也给出卖了。

话及时止住,缇萦视线躲闪了一瞬,理智回拢,“阿彻难道要去告发我吗?”

他长这么好看,不至于这般没品吧?

刘彻只觉得无奈,“不会。”

为她的信任而心软,却也为此感到惊讶和不安。

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遇到了下凡的神女,素白而洁净,让人很容易升腾起压不下的占有和控制的欲望。

却也没敷衍她的好奇心。

出言为自己澄清,“陛下不吃丹药。”

缇萦顾不得计较他的失礼,揉了揉脸蛋,“可传言都说…”

“那是传言,哪里能尽信?”

刘彻也是到了这河间,才知道自己的名声变成了这般,倒也不是诋毁或者不敬,只是和事实偏离了太多。

“但是陛下不是出海寻仙去了吗?”

缇萦还是不信,“陛下真的不吃丹药?那为什么要去寻仙?”

刘彻语塞。

不说他还未到需要丹药支撑的年纪,只说这数量便骇人听闻。

一日数十颗丹药,怕是连饭也吃不下。

这谁传的谣言,没得坏了他明君的名声,险些让她也有了误会。

“寻仙问道,或许是个人嗜好…”

这天地如此辽阔和无垠,有无数的未知等着被人探索,或许他苦等的人就在他未知的某个角落...

刘彻只不过是试着这寻一寻,连他自己也意外地寻到了...

可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再恶化下去。

解释不清,只能尽力挽回形象,“总之,陛下不是传言那般。”

求仙是爱好?

那这爱好还挺独树一帜的。

他的目光实在过于炙热,缇萦有些不自在。

也下意识觉得不对,“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刘彻微顿,即使找到了借口,“因为有幸拜见过陛下…”

他见过陛下?

缇萦也很好奇这个,轻而易举地被转移了话题,“那陛下是何模样?”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问题了,刘彻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人步步紧逼的窘迫感,却不觉得危险和难以忍受。

她实在有着强盛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纯挚而热烈。

对上她较真又好奇的水眸,刘彻提不起任何不耐烦,只觉得心痒,又有些无奈。

倒是好奇,“缇萦觉得,会是什么模样?”

陛下是什么模样…

缇萦被他问住了,想了想道,“大家都说陛下是当世雄主,英明神武,神秘莫测,总归是世间少有的人物。”

是该写进史书里大加歌颂的人物。

她对自己的评价很高。

刘彻唇角微勾,不可自控地愉悦,“缇萦是神女大人,也是世间少有。”

天上地下,只此一个。

带着磁性的轻笑响起,耳边忽然觉得痒,而后有些泛红。

缇萦不太自在,“我怎么能和陛下相比呢...”

夸奖的话她听多了本该免疫了才是,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这般让人无措?

真奇怪…

为避免他再说些奇怪的话,缇萦转开了话题。

忽然提起,“你昨日的白衣好看,为何今日换了黑色?”

话题转的突兀。

注意到她视线的凝滞,刘彻微顿。

“不好吗?”

缇萦摇了摇头,“也不是,”

其实很好看。

盯着他看了半晌,只是怅然,“只是你穿白衣时,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其实只是随口提起,打量了半天,缇萦下了结论。

“其实黑色更适合你。”

玄黑色其实很适合他,就像是一把磨砺锋利的剑,光芒四射却不刺眼,令人不禁为之倾倒,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锋芒。

刘彻却很难为她的安慰而宽心。

眼底的炽热逐渐凝滞,“像谁?”

白色不适合他,那适合谁?

她在想谁…

缇萦挫败地摇摇头。

“不知道。”

总之说不清这份熟悉感从何如来,但它确实存在,真是奇怪的记忆。

但刘彻好像知道。

父皇喜穿白色的锦袍。

在他驻足椒房殿的那匆匆几年里,几乎不曾换过旁的颜色。

河间的春风其实是带着被阳光灼烧过的暖意,本该让人觉得温暖,但刘彻此刻却觉得有些寒凉。

.........

未曾注意到他的呆滞和暗沉,缇萦想起二人的初见,兀自猜测着。

“你是长公主府的...”

或许是皇族中人?

但她怎么会对他有熟悉感?

她见过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是那日远远地偷窥了一下长公主,可也不曾看清过容颜,除此之外她不可能和皇室有交集才对。

阿彻...

这名字其实她叫不习惯,因为会显得十分亲密,但对方又说尊称显得疏远,因着那份莫名的熟悉感,缇萦信任对方,也不愿冷淡对方的好意,所以便只能私下这般称。

好在已经能顺利地脱口而出了。

“阿彻可是皇室中人?”

她如自己所愿习惯了亲昵的称呼,刘彻本该愉悦,可如今语气却染上了几分艰涩,摇摇头,否认了事实。

“不是...”

她看着自己的双眸专注而深邃,让刘彻自心底升腾起想要据为己有的澎湃欲望,却又轻而易举地,只需三言两语便扑灭了他汹涌的欲念。

刘彻自诩敏锐,重逢的狂喜过后,如今才渐渐发现了被忽视的端倪。

她总说对自己熟悉,是真的对他还有残存的记忆?

还是说...

在透过自己,看着别的人,并且企图在自己身上找到那份熟悉感?

若是后者,她在透过自己看谁,几乎不需要猜测便能得到答案。

刘彻忽地不安到心悸。

并不想让她想起,所以打断她的思绪,“只是平阳侯的远房宗亲而已。”

“那你其实名叫曹彻?”

平阳侯是曹姓,他既然是平阳侯的远亲,应该也是姓曹吧?

缇萦以为自己猜对了,却还是见到对方摇头。

不免挫败,“所以阿彻姓什么?”

她都快把常见的姓氏猜了一遍啦,居然还没找到正确答案?

刘彻握紧了拳头,声音低哑,“等缇萦想起来的时候,便知晓了。”

又是这句。

缇萦无奈,真是位神秘十足的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