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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龙神?

都是梁诚留下的烂摊子!

王映东心下一紧,生怕沈故言怪罪,赶紧俯身道:“大人您放心,我这就把他们全部赶走。”

“赶他们做什么?”楚长欢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放个河灯而已啊,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王映东一愣,见沈故言没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对上楚长欢那双葡萄似得眼睛,干巴巴地解释道:“可那个龙神不是梁诚他们捏造的谎言吗?”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者说,梁诚也并没有得逞,不是吗?姑臧的百姓只知龙神,不知胡狄,更不知道龙神衣袖上的绘纹和胡狄有什么关系。”

她顿了顿,又道:“梁诚有罪,但龙神无罪,信奉龙神的百姓更是无辜,你新官上任,脚还没站稳,就想着磨刀霍霍向他们,一味的强硬,只会让百姓厌恶,百姓又怎么会服你?以后的路怕是会更艰难。”

王映东挠挠头,犹豫着问道::“那……就这么不管,放任自流了?”

“当然要管,但不是管他们。”说着,她比了一根指头出来,徐徐道,“一周内,你要以自己的名义将姑臧城内所有的龙神祠重新翻修一遍,找工匠绘制图样,替换下龙神像衣服上的胡狄圣文,再用几个月的时间逐步将市面上所有旧龙神像替换成新的,做成后,找个由头带领百姓重新在龙神祠祭拜。”

“不再有巫祝阿罗氏,不再有所谓的‘花神祭’,百姓们拜龙神,拜得也就不再是梁诚的龙神,而是百姓内心的真神。”说着,她抬起眼皮,深深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总之,要想做一个合格的父母官,就一定要站在百姓里,与他们共进退。”

王映东第一次真心实意地为这个小丫头所折服。

他朝她拱拱手,又转头看向沈故言,赞叹道:“不愧是沈大人的表妹啊,姑娘、”

“她姓齐,单名一个岁字,”沈故言沉声打断他,他面色依旧和煦,可王映东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周遭氛围的变化。

是源自于眼前男子的威压。

“她不止是我的表妹,也是能得圣上钦赐御剑的女子,”他顿了顿,掀起眼皮,冷冷剜了他一眼,

“王大人,她,不容你轻视。”

楚长欢低头玩儿着腰上的铃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偷偷弯起了唇角。

王映东顿时冷汗直冒,他忙不迭地点头,转头朝着楚长欢就是一拜:“是,恕下官眼拙,齐姑娘实乃高人啊高人,下官自愧弗如。”

楚长欢看着他的脑袋顶,撇了撇嘴角。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

却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沈故言,我要去放河灯,你去不去?”她迈着轻快的步子绕过他,径直走到沈故言跟前。

沈故言看了看外面昏沉的天色,没有搭话。

楚长欢摇了摇腰间的铃铛,好心情地说道:“我给你掌灯。”

沈故言似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闻言,他没有半点犹豫,笑着应下:“好,我陪你去。”

王映东直起腰,看见只剩下一白一红两个背影。

他摸着下巴,兀自琢磨着什么。

……

月溪河畔,男女老少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姑臧是个小城,入夜后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大约也只有在这种日子,才能从这些高高低低的肩膀头子上窥见几分玉京的夜晚。

楚长欢走在街上,似乎是触景生情,她突然良心发现地开始思乡,思念重明宫里的兄弟姐妹,以及朝乾殿上那个有了白发的老父亲。

沿路有许多商贩在售卖河灯,都是他们自己的手艺,最便宜的是用草纸糊的,一文两个,最贵的是用生绢做的,三两一个,那河灯上还乘着莲花,花半里洒着几片云母,在月色下闪着细碎的光。

楚长欢一路走一路买,就连沈故言也成了她的苦力,庆喜和庆祥看不过眼,过来想要劝楚长欢早点回去,人没劝成,误打误撞地也沦落成了她的苦力。

她买了二十多个,才肯罢手。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河边的人也变少了,只剩下飘在水面上的那些河灯,一片接着一片,消失在夜里。

楚长欢选了一个空旷的位置,分给庆喜和庆祥一人一只河灯,二人得了东西,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跑到别处放灯。

这里就只剩下楚长欢和沈故言两个人。

沈故言这才开口问道:“殿下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河灯?”

“因为我要许多愿望太多了,一个不够盛,得多来几个,”她一面说着,一面认真数着自己手里的河灯,认真道,“我在想,如果这世间真的有龙神的存在,能思我所思,愁我所愁,还可以实现我所有的愿望,那样也挺好的,说不定我就真的可以混吃等死了。”

说罢,她笑着转头看他,河灯上的烛光明灭错落,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面对着如此美色,她先是一愣,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把云母片最多的那只河灯分给了他:“忘记你了,哝,送你一个最好看的,够意思吧!”

沈故言笑着接下,颔首道:“多谢殿下。”

“好说好说。”她摆摆手,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沈故言看着她那眼熟的小动作,垂下眸子,掩盖住了眼底的笑意。

河边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商贩也停止了叫卖。

一切都安静得不像话。

楚长欢后知后觉地发现,月夜、男女、河灯、许愿,这几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词和在一起,不正是话本子里的男女主角最佳的浪漫场所吗?

这气氛实在是过于暧昧不清了,她急切地想要摆脱,动作也跟着显出了几分匆忙,她拿起一只草纸糊的河灯正要把它放下水,挨到水面的刹那,她手指一顿。

“你说我是先许愿再放灯,还是先放灯再许愿?”

说话时,沈故言正把玩着属于他的那只河灯,闻言,他也是一愣。

这种事……需要这么细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