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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乖,张嘴”“沈、唔…”

“嗯?沈大人……”

留下的余音像是支银钩,沈故言成了那条心甘情愿衔饵的鱼,心跳一下下撞在耳膜上,他屏息凝神,将游弋在危险地带的欲火压了又压,五指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清醒灵魂。

他不能告诉她、不可以,那太危险。

可若他什么都不说,他又清楚地知道,她是不会心甘情愿地在原地等他的。

不等他……她又要擅作主张地做出什么事情?

难不成她还要再放一把大火,再一次和这些渣滓一起同归于尽吗?

瑰丽而妖冶的火烧在他的眼前,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他看到了那个被火舌吞噬,已然血肉模糊的楚长欢。

她坐在火里,对他笑着,化作黑漆漆的一团。

大火在三日后才被扑灭,她的骨灰和耶律齐的混在一起,还有地上的各种焦炭,他分不出她,拾不起她。

他什么都做不到。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楚长欢自觉无趣,瘪着嘴巴坐回原位,正想着怎么解决这个不尴不尬的气氛,纤腰猛地被人钳住,来不及反应,沈故言的五官蓦地逼近到她面前,灯火骤然熄灭,刚才还被她玩弄于指间的薄唇猛地倾轧下来,不带一点儿柔情蜜意,也没有往日的那般珍视怜惜,他疯狂地啃咬着、掠夺着,像是出笼猛兽,誓要将她吞吃入腹,铁锈味很快就占据了她的全部味觉,好痛,却呼不出声,楚长欢大脑一片空白,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只剩下糜火兰的水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故言。

他用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在失态前熄了灯,只可惜他的动作还是不够快,以至于在灯光暗下的那一霎,还是教楚长欢看清了他的模样。

通红的脖子上盘虬着青筋,一贯温润的眉眼变得格外狠戾可怖,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底洇血,看她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

这不该是沈故言该有的神情。

来不及细想,肩膀被人压住,她惊呼一声,跌进了一团柔软的被褥之间,她被他实实在在地压在了他和床板之间,又是新的一轮剥削与挞伐,空气变得黏稠而稀薄,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攥上他的衣襟,可下一秒又被他反手按在了头顶。

“张嘴。”

强硬的命令式语气,唬得楚长欢一愣,她下意识跟着他的要求把嘴巴张开,银丝粘连,清爽的空气趁势钻入了她的鼻腔,挽救了她岌岌可危的意识。

眼睛适应了黑暗,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沈故言支着身体撑在她的上方,肩颈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剧烈地起伏着,目光交汇,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不等她说什么,只见他眸子一黯,再次倾轧下来。

“唔、沈、沈故……”

她想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吞了下去,她偏头想躲,下巴却被他牢牢钳住,没有一点儿逃跑的余地,他就像个暴君,不顾一切地宣示着自己的占有,试图在她身上烙印下自己的印记,每一处都不放过。

楚长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等她再睁眼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好像真的看到身着一袭龙袍的沈故言站在她面前,站在文武百官面前,站在昭乾殿的最高的位置上,在内监的唱和里,只见他长袖一挥,端身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如果在她死后沈故言当真成了皇帝,那么,那个流传于世井间的谣言便算不上谣言。

毕竟,得到了她楚长欢的男人,也曾经真正的得到了这个天下。

……

“庆喜,你再说一遍,沈故言他去哪儿了?”楚长欢皱着眉头抱臂看他,面色不虞。

庆喜低着头,在心里默默为自家主子揩了把汗,把先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回殿下,少爷他今早领命,陪同翟姑娘一道往漠北去了。”

楚长欢把火气一压再压,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天不亮,大约卯时。”庆祥接过话头,同样的不敢看她。

竟这么早吗?

她抿了抿唇,又问:“怎么不叫醒我?”

庆喜汗颜:“少爷走前吩咐了,不让奴才们吵您。”

算他还有点良心。

楚长欢在心里腹诽着,清了清嗓子痒装不在意:“那他还说了什么?”

庆祥和庆喜对了个眼神,恭敬回禀:“少爷还说,殿下想做什么便去做,他一力支持,若殿下信得过他,也可以全权交给他来处理。无论如何,殿下担忧的事情,七日内必能解决。”

“他说的倒是轻巧。”楚长欢撇起嘴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她只是单纯对他的逃跑行径感到不齿。

无论他对他夸下怎样的海口,都掩盖不了他是个懦夫的事实,

一个欺负了她还不敢负责的懦夫。

真以为七日后她就什么都忘了,昨晚他欺负她的事就能这么烟消云散了?

她冷笑一声,计上心头,转眼看向面前点头哈腰的两个,脸上甚至多了几分慈爱的目光。

庆祥只觉得从头顶灌下一阵恶寒。

“既然他都说了让本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本宫便承了他的情,昨儿我翻墙头的时候崴了脚,活动不便,烦请你们将我宫里的两个贴身婢女带过来伺候。”

活动……不便?

那现在坐在树杈子上的又是谁?

更何况,凭借他们两个的身份,又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出两位深宫之中的婢女,又如何将她们送入沈府伺候眼前这位大佛。

庆喜踌躇半晌,才小声开口:“这……”

“怎么,沈故言不在,我便使唤不动你们了?”楚长欢歪歪头,笑得娇俏。

庆喜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告罪::“奴才怎敢、怎敢、”

楚长欢收了笑,抬头眺望向飞檐以外的群山,声音徐徐:“如果你们觉得本宫在沈故言院里小住的事情是个天大的秘密,那便劳烦二位守住这个秘密。若是二位觉得吃力,那就抓紧告诉漠北的那位,告诉他,他晚一日不归,那么这个秘密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你家主子的清白与虚名,可全都系在你们二位身上了。”

说罢,只留给他们一个珍重的眼神,就跳下树杈,迈着清越的步伐往屋里走了,徒留梧桐枝在院里不住地打摆,坚持了一整个秋天的梧桐叶跟着摆动的节奏扑簌簌地往下掉,待到风停,已经是一地金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