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严华没有如往日陪在她身边,也没有去陪伴儿子,而是去和左陆切磋琴艺。两人如久别的知己,相聊甚欢,直至天明才大醉而归。
“夫人要去上朝了?”
姜严华回来时,正巧白胜男去上朝,脑海里本就满是薛川和左陆,此刻见他大醉模样,一股无名火从天而降。
“侯爷好潇洒,彻夜未归,酒气熏天,你不用上朝吗?朕何时准你不用上朝了?”
迷离的眸子似要贴在白胜男的脸上,一股酒气吹在她的脸上,姜严华道,“陛下没准,但前朝总是高声叫嚷着后宫不得干政,陛下也没有替我极力反驳,不是吗?”
李桔为三哥的这句话捏了一把冷汗,这明显是为陛下没给予实权而抱怨,忙道,“陛下恕罪,三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醉了,他与左公子彻夜相谈……”
白胜男推开李桔,姜严华没有了搀扶,踉跄几步靠上廊柱,嘴里喃喃着,“陛下,呵……陛下?”
姜严华极少失态,这次又恰逢自己心情极差,白胜男瞟了他一眼,冷声道,“后宫不得干政是自古传下的规矩,如果姜侯觉得委屈,大可以离开后宫,去前朝施展抱负!做你的大贤,成你的大才!”
说罢,白胜男头也不回的赶往前朝。依卢对李桔无声道“等我回来”,便也匆匆跟了上去。
目送两人走远,姜严华推开搀扶自己的李桔,猩红的眸中全无醉意,俊俏的脸上只剩自嘲。
白胜男几乎不将其他情绪带到朝堂,龙椅之上,仍旧是那个雷厉风行、面色平和的帝王。
处理完正事,白胜男话题一转,当众细数左煦功绩,并将空置已久的右相之位赐之。众臣心思各异却纷纷赞贺,左煦洋溢着笑容叩谢陛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深深凝了一眼主子,心里反复道:如果没有小六,陛下还会升我为右相吗?
左煦知道自己的问题不会有答案,因为他不敢问出口,也害怕答案。
散朝后,白胜男故意装作没看到左煦的欲言又止,单独留下徐山和司徒林,就刘氏近况做了详细分析。
徐山和司徒林一致认为,刘邕悬着一口气不肯放权,既不是为了刘通,也不是为了刘念,这位皇帝心中的继位者另有所选,如果刘念再不动手,不但与皇位无缘,还会失去更多,刘通亦然。
徐山见陛下沉思,手臂拦在司徒林身前,率先道,“恕臣斗胆,陛下既然选择了支持大皇子刘念,为何又生观望之意?”
闻声,白胜男单手撑在腿上又陷入了沉思。当年下定决心帮助刘念,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为了亲缘和秦国日后,但上个月暗探意外得知,原来当年让李瑞忌惮而不敢要了自己小命、也没敢把自己弄残的人居然不是刘念,而是那个总是依附刘念的六皇子刘逸。
可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个真相才流出来呢?到底是谁把消息放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刘邕?
是啊!宫变那年,刘逸不过是个透明的角色,甚至在前朝并无实权,李瑞会买他的账?只能是刘邕!
这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