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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份诉状,一个跟颍川县公韩仲良有关。

一个跟清苑县男刘洎有关。

程俊思索片刻,选择了和刘洎有关的诉状。

同时,他想起杨纂对他说的刘洎这个人的性格。

刘洎,性格刚直。

性格刚直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敢直言。

“不好惹啊......”

程俊拧起眉头,低头便愈发仔细的看起了跟刘洎有关的诉状。

与刘洎有关的案子,是刘家的管家低价买人田地,高价让人买回去。

事儿有点小......真跟他理论,刘洎挥挥手就能解决,那我的事就没法解决......

而且,刘洎还是直臣,没少干犯颜直谏的事儿,他压根不怕我......

“总之得先去试试....”

程俊思定,收起诉状,先去刘洎家中。

之所以去刘洎家,是因为刘洎就住在崇仁坊。

程俊来到刘府,此时刘府内外漆黑一片。

他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然而,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开门。

程俊一怔,又敲了敲门。

还是不见有人开门。

“不应该啊.....”

程俊眉头一皱,哪有叫门叫不开的,除非,对方知道是我来了。

“颜师古.....”

程俊眸光闪烁几下,他忽然想起来,颜勤礼带着他儿子来到颜师古家中时,去叫他们的颜府管家没有回来。

老东西竟然通风报信……

程俊扯了扯嘴角,看着紧闭的刘府大门,不用想,现在去找其他几人,恐怕也是进不了门。

其他四人准是也得到了他今天会登门拜访的消息。

程俊抬头看了看刘家的高墙,墙能放进去,问题是翻墙进去,就不占理了。

“好好好,合起来欺负我......”

程俊嘀咕了一声,翻身上马,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既然叫不开门,我就搬救兵!

他刚一离开,刘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探了出来,望着程俊骑马远去的背影,关上门去往主屋。

站在主屋外面,中年男子低声道:

“郎主,程俊走了。”

“知道了。”

主屋内,响起淡淡的回应,同时又飘出轻蔑的几个字:

“蠢货.....”

…………

朱雀门。

程俊骑马来到朱雀门外,找到夜里值守的皇宫侍卫,开门见山问道:

“吴国公在哪?”

皇宫侍卫看清程俊的脸庞,认出他的身份,连忙道:“吴国公刚刚休息。”

“带我去见。”

“诺!”

程俊翻身下马,跟着皇宫侍卫来到一处小屋,敲了敲门,问道:

“尉迟伯父,睡了吗?”

嘎吱~~

尉迟敬德披着衣服,眼睛通红的走了出来。

他的眼里还带有血丝,显然刚刚睡下就被吵醒,看到程俊,咧嘴道:

“处侠贤侄,这个时辰不在家里休息,跑老夫这作甚?是看老夫在这寂寞,想跟老夫一起看守宫门?”

程俊唉声叹气道:“小侄遇到难题了。”

尉迟敬德怔然,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还能遇到难题,抬起手掌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着程俊,问道:“咋回事?”

程俊道:“有人参我。”

尉迟敬德疑惑道:“参你?你参回去啊。”

程俊摇头道:

“那得等到明天,我想今晚上就把事儿解决了。”

尉迟敬德听明白了,这小子是不想让仇隔夜,立即招手叫来皇宫侍卫,让对方拿两个胡凳过来。

尉迟敬德拎着两个胡凳,递给程俊了一下,随即坐下,等到程俊也坐下来,问道:

“谁参的你?”

程俊道:“一共六个人,宋国公萧瑀,郇国公钱九陇,颍川县公韩仲良,还有黎阳县公于志宁,清苑县男刘洎,以及琅琊县男颜师古。”

尉迟敬德听得一愣一愣,许久方才回过神,道:

“好家伙,这么多人。”

程俊接着说道:“颜师古那边,我已经解决了。”

“之后我去了刘洎家中,但我没想到,颜师古竟然派人提前通风报信,导致我连刘洎家的门都进不去。”

尉迟敬德不解道:“他们因为啥参的你?”

程俊道:“他们说火药不好。”

说着,他将事情始末,告诉给了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闻言,抚着胡须说道:

“处侠贤侄,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干什么,想简单一些!”

“你刚才说了,是宋国公要对付你,对不对?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是被宋国公撺掇的。”

尉迟敬德肃然道:“宋国公撺掇他们,无非是说朝廷重用火药,弊大于利。”

“只要让他们知道,火药是利大于弊,他们就会闭嘴。”

程俊问道:“怎么让他们知道利大于弊?”

尉迟敬德沉吟道:“你刚才说没进去刘洎家大门,对不对?”

程俊点头道:“对。”

尉迟敬德道:“这就简单了,只要毁了刘洎家的大门,你是不是就能进到他家?”

说得好.....程俊扯了扯嘴角,说道:“照尉迟伯父的这个说法,明天早朝上,这几个人还要再参我一本,我要是提前弄死他们,他们就没办法参我了。”

尉迟敬德反问道:“你敢弄死他们吗?”

程俊道:“不敢!”

哪有这样一换一的,一换五也不行啊......

尉迟敬德肃然道:“你不敢,我敢!我就敢让刘洎家没有大门!”

说完,他转头大吼道:“来人!”

霎时,一名皇宫侍卫跑了过来。

尉迟敬德吩咐道:“你去弄两个坛子,装满火药,放刘洎的家门口点了。”

那名皇宫侍卫显然跟尉迟敬德关系匪浅,闻言竟没有一点吃惊,而是问道:

“用什么坛子?”

尉迟敬德道:“大一点的,但是别太大,不要伤及无辜。”

“诺!”

那名皇宫侍卫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程俊迟疑道:

“尉迟伯父,你这样做,刘洎可就不参我,该参你了。”

尉迟敬德冷笑道:“是老夫将火药呈给陛下的,他们对付你,老夫没法说什么,但是,敢说火药的不是,就是在说老夫不对。”

“老夫今晚上就让这个刘洎见识见识火药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