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不见了，周边没有找到打斗、挣扎的痕迹，徐书便猜想少年可能是被人打晕后带走了。
会寻仇的不算多，除了被他打断腿的陈虎，就只剩下叶世镜。
陈虎的腿不可能会好，嫌疑就全都落在了叶世镜身上。但他白日答应会在三日后上宜春楼，那时看叶世镜的反应，虽然有些不愿，却还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为什么会去而复返，还得知他不在家的消息？
而且哪怕现在村里罕无人烟，镇上却还热闹，叶世镜如果想带着人去宜春楼，肯定不能走徐书回来这条路，那……
徐书茅塞顿开，往后山那个方向跑去。
既然沐京华从宜春楼逃出来后，出现在了后山，就说明后山那边有路可以直接通往宜春楼，叶世镜很有可能就在那边。
徐书紧赶慢赶往后山方向跑去，很快便听到了挣扎打斗声。
他耳力好，老远就听到叶世镜猥琐的声音：“你老实点，现在让我们上一次，等回了宜春楼，我可以让老鸨轻点罚你。”
叶世镜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大汉。
其中一个蠢蠢欲动地盯着被叶世镜摁在地上的沐京华，呵呵笑道：“那小娘们说的还挺对，这哑巴虽然不会说话，干起来却也别有滋味。”
另一个则瞥了一眼还在扒沐京华衣服的叶世镜，嘲道：“你有劲没有啊，这么大会儿功夫，还没解开衣裳？也怪不得人家小哥儿能从你床上跑了，怕是你太虚，满足不了人家吧。”
叶世镜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愣，正想回头怼人，下一秒便被沐京华狠狠咬住了手腕，疼得他嗷呜叫出声来。
后面那两个大汉也不上来帮忙，还兀自说着风凉话：“性子烈点好，才不至于一进去就没劲儿啊。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反而不好玩。”
“不过方才那小娘们倒也不错，长得水灵，还会撒娇，看爷的眼神就像在勾引爷干她。”
“你别说，我也这样觉得，天生的一副狐媚子模样，不知道床上得叫多骚。”
叶世镜听他们无意帮忙，疼痛中咬紧牙关，狠狠摔了沐京华一巴掌，直把人打翻在地：“你给老子安分点儿！”
沐京华狠狠挨了一巴掌，脸歪向一旁，嘴角立刻便出了血。
徐书心下一沉，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叶世镜头上砸去。
夜里黑灯瞎火，叶世镜又色胆包天，哪里会留意背后，直接被砸中脑袋，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沐京华反应也快，立刻起身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叶世镜，转而朝后山深处跑去。
那两个大汉却也眼疾手快，其中一个大汉一把拉住了沐京华头发，硬生生把人给拽了回来，见叶世镜还捂着脑袋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骂道：“又怎么了？”
叶世镜刚要说话，又有一块石头朝他砸来，他匆忙躲开，大喊：“有人来了。”
这次那两个大汉也看见了，不由警铃大作，沉声问道：“什么人？”
徐书冷着脸从树后出来，并不回话，只冲上去给还揪着沐京华的头发的人来了一膝踢。
直中腹部，一下便把人踢出去一米多远。
那人吃痛，不得已放开了沐京华，徐书一探手便把他揽在怀中，接着转身，朝那还没回神的大汉膝盖上来了一脚。
那人跪了下来，又被徐书朝背上狠狠砸了一拳，直接卧倒在地，起身不能。
“徐书！”身后的叶世镜不由惊呼，“你不是去镇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书压根没把叶世镜放在眼里，他对那个才被踢出老远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来挨揍。
那人却望了他一眼，扭头往深山里面跑了。
徐书也不去追，转而打量起倒在他面前的大汉，目光上下扫了一圈，便找到了他想要的。
他俯身从那大汉腰间抽出一把短刃，看那人要挣扎，直接一手刀下去砍晕了那人。
解决完这两人，徐书才看向沐京华，本想问“没事吧”，可看到少年原本清秀的小脸现在不仅青一块紫一块，还肿地老高，唇角还流着血。徐书便改了口：“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在这等我。”
沐京华喘地有些急，眼睛发红，却并没有哭，他木愣愣地看着徐书，没什么反应，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
徐书心有不忍，便伸手去遮他的眼睛，又抓着他颤抖的手帮他去捂自己的耳朵。
沐京华倒是乖得很，任由他摆弄，只是哪怕紧闭眼睛，睫毛仍旧颤个不停。
徐书心中叹气，只觉是自己粗心，才让这孩子受这么大的罪，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一步走向叶世镜。
叶世镜倒也不傻，看他拿刀，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忙起身往深山那边跑。
徐书也不急着去追，只将手中的刀朝他跑的方向扔去，准头极好，刀刃插入叶世镜脚踝，直接让他摔倒在地。
“若是不跑，这脚也不会被废。”徐书一步步朝他走近，摇头替他惋惜，“这下既没了舌头，又成了瘸子……啧啧啧。”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叶世镜惊恐不已，挣扎着朝后挪动，却因为脚上的刀收效甚微。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叶世镜突然道：“我知道了，你喜欢沐京华对不对，你放过我，我……我帮你跟宜春楼的人求情，让他们……”
徐书蹲下身，猛地拔掉插入叶世镜脚踝的刀，引得叶世镜一声惨叫，“你要钱吗，我有钱，我给你钱。”
“你有钱个屁。”
徐书一把掐住叶世镜的脖子，另一手将刀探入口腔，看叶世镜瞪大双眼，惊恐不已，他突然温柔地笑了起来：“听说你还是个秀才公，同为读书人，想必你一定知道，何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呜！”一声无声的惨叫，伴随着滚烫的鲜血落在山间，叶世镜满嘴是血，却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惊恐地望着徐书，仍旧挣扎着朝后退去。
徐书并不去追他，既然已经割了这喜欢嚼舌根的人的舌头，便没必要再取他性命，徐书甩了甩刀上的血。
再抬头却发现叶世镜正惊恐地看着他身后。
徐书有些疑惑，也顺着他目光看去，便见那本该捂着眼睛和耳朵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叶世镜看。
他目光炙热，眸中满是难掩的兴奋和快意，以至于唇角微扬，笑容满面。
不过现在的他浑身是伤，笑地这么开心，倒是显得有些怪异。
徐书生怕他是受了刺激，连忙上前来捂他眼睛：“不看了，脏。我们回家吧。”
徐书不让他看，沐京华便不看，徐书来拉他，沐京华便跟着。
只是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叶世镜，看到那人满身鲜血，狼狈不堪，还是没忍住勾起了唇。
“去死。”他启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