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到底答应没有，徐书并不知道。
不过他也没去问，送了齐怀仁到回民堂，便直奔沐衣楼去。
今天是培训的第二天，显然已经比第一天熟练多了，徐书一进去，就能感觉到大家伙的精神面貌有了不小的提升。
他转了一圈，送沐京华去了后厨，跟负责培训的大厨交代了一遍又一遍，才算放下心来。
结果刚出了后厨的门，居然看见了杜宛白，徐书不由诧异：“不是让你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再来吗？伤没事了？”
杜宛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精神气却还可以，他朝徐书行了一礼，回道：“草儿还小，娘又得操劳丧事，我也不敢歇。”
徐书叹了口气，算是应了，只说：“一定不要逞强。”
杜宛白点头应下，目送徐书离开。
只是徐书一走，便有人凑到杜宛白身边，低声笑道：“这才几天不见，你和徐公子的关系这般好了？”
杜宛白不好意思地推了那人一把：“别乱说，徐公子喜欢的是沐哥儿，我哪能……”
“害，”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沐哥儿？还不是仗着自己认识徐公子早，徐公子宠他是没错，可对你也不赖啊。”
杜宛白却摇了摇头，他还记得那天他试探徐书时，徐书说的话，满心满眼，没有旁人。
那才是真的在乎，真的喜欢。
杜宛白并没有细说这件事，旁边的人却自顾自脑补起来，对他道：“不过沐哥儿也来参加沐衣楼的培训来了，主要是跟着那个胖大厨学做饭。”
“我就说徐公子不可能将沐衣楼完全让给沐哥儿吧，毕竟是徐公子花大价钱买下来的，你说这无亲无故的，凭什么给他啊。”
杜宛白却摇了摇头，径直去了后厨。
因为徐书特别交代，所以大厨对沐京华是格外在乎的，当然这几个负责培训的大厨不是吴勇酒楼里的，就是萧然府上的，就算没见过，也都听说过沐京华的名字，热情些事自然。
杜宛白一到后厨，就看见好几个大厨围在沐京华旁边，十分热情地问了好些问题。
原本那些跟着大厨学做饭的姑娘哥儿们被晾在一旁，脸色都有些讪讪。
杜宛白一进来，便连忙道：“大家伙都忙着呢？”
带头的是一个姓谢的大厨，萧然府上的，以前跟御医学过，人很厉害，架子却不算大，看见杜宛白，便笑：“生面孔，也是来学做饭的？”
杜宛白摇头，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记事簿：“我是这边管事，昨天有点事情耽误了，今天来找您问问情况。”
“哦哦，您就是杜宛白吧。”那大厨便笑，“徐公子跟我们交代过，你要了解什么，问吧。”
谢大厨又朝其他人喊了一声：“大家伙都过来，有事情要问。”
杜宛白例行公事地问了一些情况，最后看向沐京华：“沐哥儿，你可别累到自己了。”
沐京华点了点头，朝他笑了笑，便转头拿了一旁的菜去洗。
谢大厨一看他去洗菜，忙道：“沐哥儿，沐哥儿，这菜不用你洗，徐公子交代了，您是东家，来这里就是学习学习，我们怎么好让您干这种粗活。”
他随便指了一个旁人：“诶，这个小哥儿，麻烦你吧这边的菜洗一洗，来沐哥儿，我要做这道宫保鸡丁了，你看着。”
沐京华有些受宠若惊。
旁边却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
徐书离开了沐衣楼，便一路朝着赌坊赶去，按照吴勇给的情况，清水镇的赌坊至少有十家，王婆子手底下就有八家。
但徐书翻看过王婆子自己的账单，那赌坊虽说是她的，但她顶多也就每个月拿点分成，说话的权利却并不大。
毕竟能开赌坊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王婆子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斗得过那群横起来随便砍人的大汉。
徐书也没有硬碰硬的意思，所以这八家，他只挑了李自光欠钱的那一家，名叫兴平赌坊。
兴平，徐书看那牌匾，不由轻笑，一个赌坊，起这么个名字，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
但徐书这次来可没打算砸场子，一进去，便先象征性地玩了两把。
赌钱这种事情，他以前也碰，但家里没有博彩业的生意，他家教又严格，对这东西是真的不擅长。
不过他运气还行，玩了两把，倒是回回都赢了钱。
虽然赢得不多，但也够给沐京华再买套新衣服了。
徐书心情不错地走到了柜台前，找伙计来提钱，等拿到钱，才道：“小兄弟，你们家掌柜呢？我找他有点事情。”
“您找我们家掌柜？”那人看徐书穿着打扮还算干净，态度并不恶劣，“那您等着，我去叫，就是掌柜愿不愿意来，不好说。”
徐书也没架子，笑着解释道：“那就劳烦您同掌柜的说一声，我就是那个买下宜春楼的人。”
“嚯。”那人蹙眉，上下打量了徐书一会，又道，“真是看不出来，您就是？那您岂不是我们东家？”
徐书摆手：“东家不敢当，只是来问问情况，这赌坊我也不熟悉，还劳你们掌柜多给面子。”
那人显然也不是个不知情的，一听徐书这话，态度一下便好了不少：“你还挺懂事，等着吧，我这就去找掌柜的。”
徐书也没脾气，就站在柜台前面等。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人才回来，笑眯眯地对徐书道：“我们掌柜的请您上楼，天字号。”
徐书笑着应下，跟那人上了三层楼，才到了所谓的天字号包间。
单看这里的规模和大小，徐书估计这赌坊是清水镇最大的一家了，也难怪王婆子根本管不住这些赌坊，这规模其实和宜春楼相差不大。
徐书进了包间，却没有看到所谓的掌柜，那人告诉他要他稍等片刻，给他倒了杯茶，便转身离开了。
徐书尝了一口，很一般，立时就明白了那掌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