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到极点的人是什么样子?
沐京华看着原本歇斯底里的沈琳儿突然沉默,活像是静止了一般,不由蹙了蹙眉。
沈琳儿什么也没说,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所有,意识到了此刻的处境,所以在沉默片刻之后,她轻轻撩起额前的头发,垫脚朝余老大脸上亲了一口,又娇滴滴道:“余哥哥,别生气,我知道错啦。”
余老大显然很吃这一套,见沈琳儿服软,他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朝沈琳儿屁股上捏了一把,沙哑着嗓子说道:“别吃醋,爷可以一次满足你们两个。”
沈琳儿的表情又僵了僵,活像是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但她还是强撑着把那恶心的东西咽下,又朝余老大笑道:“哥哥,你可真会说笑。”
“没说笑。”余老大的手又想去摸沐京华,沐京华却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将他的手拍掉,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余老大被打了一巴掌,却也不恼,反而看着沈琳儿,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爱吃醋。”
说罢,他甩开沈琳儿的手,转而去追沐京华。
“小美人,小美人你等等我啊。”
——
徐书沉默地看着地上那块疑似人肉的东西,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萧然轻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曲修在溪边找到了包伤口的布条和血迹,这可能不是沐京华受的伤,不然他们应该不会帮他包扎。”
“不是他的。”徐书道,“这是被牙咬掉的,看边缘的牙印,我甚至怀疑这是小木槿咬的。”
“牙印你都能认出来?”萧然诧异道。
“很像。”徐书蹙眉,转而招呼曲修,“把这个收起来,如果真的是小木槿的,可能还要做缝合。”
“什么是缝合?”曲修蹙眉,“师傅没教过。”
这是外科医生做的工作,中医很少会涉猎,所以曲修不知道并不稀罕,但徐书却不由想起陈虎。
腿已经断了,却能上山当土匪,到底是谁治好了他?
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在溪边替人包扎伤口的人?
徐书看向萧然:“这批土匪中是不是有一个大夫,医术十分高明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萧然诧异道,“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这才解释得通。”徐书又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更明确的线索了,他只能道:“我们需要分头寻找,他们人不少,每队三个人,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立刻回来禀告。”
徐书是对来帮忙的石桥村村民说的,萧然则对自己带来的私兵点头:“都听见了,就去办。”
萧然留在原地等消息,徐书则拉着曲修和蒋晓随便挑了一个方向。
可惜他们运气欠佳,没走上两步,便遇到了蛇窝。
一堆小蛇窝在一起,蛇蛋都还新鲜,母蛇却不知所踪。
徐书没心思掏蛇蛋,绕过准备继续往前走,那条母蛇却嗖的一下钻了回来,挡在蛇蛋面前,死盯着徐书和曲修。
曲修倒是见过几次蛇,但都是泡在酒里的死蛇,猝不及防和蛇四目相对,腿都发软。
他颤巍巍地叫徐书:“徐大哥,这蛇好像还有毒呢。”
徐书嗯了一声:“金环蛇,神经毒素,一般不咬人,被咬了也不疼,症状轻微,死不了人。”
“死不了人啊。”曲修松了口气,“幸好没遇到那种蛇,不然像那个沈老太一样被蛇咬死,也太冤了。”
徐书嗯了一声,却莫名觉得不对,看这条蛇的产卵量,这个地方应该都是这种蛇才对,为什么沈老太会死于蛇毒?
不过不等徐书想明白这件事,那蛇却猛地朝曲修扑了过来。
曲修的腿一下软了,一屁股蹲摔倒在地。
这倒是帮了他个小忙,起码蛇没能一口咬到他,而是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徐书眼疾手快地捏住了蛇的七寸,却并没有捏死的意思,而是从怀中拿出匕首,挑开了蛇的嘴。
“嘴里没有血。”徐书蹙眉,又看了一眼蛇腹,“但是蛇身有血,可能是在哪里沾到的。”
“它刚才从那个方向回来,也许那里有人。”
曲修已经回过神来了,看到蛇还在徐书手里舞蹈,吓得脸都白了:“徐大哥,这种蛇,不能泡酒的。”
“知道了。”徐书没有把这条蛇弄死,而是放生了母蛇。
曲修白着脸,也不敢问原因,只诺诺跟在徐书后面,往他刚才说的那个方向走。
徐书跟着那蛇一道走,没一会就在地上发现了脚印,很杂乱,有大有小,其中有一个鞋底的纹路十分熟悉。
“这是小木槿的脚印。”徐书指着地上的那个脚印,看向远方,“脚步并不轻浮,力道还算均匀,看来小木槿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蒋晓却诧异:“徐兄,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鞋底的花样,是我给小木槿选的。”徐书简单解释了一嘴,看向延伸向深林的脚印,“他们应该是在这片林子里建了房子,估计小木槿被带回去了。”
“坏了!”曲修突然道,“师弟该不会被他们那个头头看上,被抢去当压寨夫人了吧。”
“毕竟师弟长得水灵灵、很漂亮,而且还穿着一身红衣裳。”发觉徐书的脸色越发不好,曲修越说声音越小。
徐书听他说完,却道:“不无可能。”
就算是以徐书的眼光来看,沐京华也能算得上美人。
只是徐书从前一直把他当小孩子,并不是很在乎他长相如何,反倒更在意他身体,总觉得他弱不禁风、瘦得厉害。
其实细细回想,少年明眸皓齿,眉心红痣,五官十分精致,稍微一打扮,在人群中就十分亮眼,更不要说今天他还穿着红衣。
吉利又喜庆,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的颜色。
徐书看向蒋晓:“你和曲修回去告诉萧然,我先过去找人,路上会给你们留记号。”
徐书在地上拿刀画了一个“π”,指给曲修和萧然来看:“就是这个。”